《带着妖怪去战斗》唯闻春暮

4、老房子

　　赵景荛将右手枕在脑后，嬴政在他的床上蹦来蹦去，“什么时候才能吃到荸荠炒黑鱼片啊？”
　　赵景荛闭上眼，“等我伤好了再说。”
　　嬴政不蹦了，用鱼尾站立在枕头上，“我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赵景荛睁开眼，点点它的脑袋，“你想太多了，冰箱里有虾仁炒饭，去吃点，然后回到你的小屋里乖乖的睡一觉。”
　　嬴政跳下床跑了，赵景荛扯过被子盖住自己，打算睡一会。嬴政用两只翅膀端着盘子蹦跶进来，将盘子放在桌子上，两只翅膀抱着勺子吃饭。赵景荛的手机响了，嬴政努力的用一只翅膀抓着勺子，另一只翅膀按下接听键，“谁啊？”
　　“是嬴政吧？我是吴远，没出事吧？”
　　嬴政看看已经睡死的赵景荛，“应该没事。我想吃鱼！”
　　电话那边的吴远笑了起来，“好啊，等我回南京给你买。没事就好。就这样。”
　　嬴政挂断了电话，扑腾着小翅膀冲出了卧室，冲出堂屋，最后冲到院子西北角的小花屋里，往屋子中央的大鱼缸里一倒，舒服的游来游去，打个饱嗝，肚皮朝上睡觉了。
　　赵景荛每天只需睡足四个小时，醒来时已经天黑了。他坐起来，摸摸右手，还有些麻。他打开电脑，走进厨房给自己热了一份虾仁炒饭，吃了几口后他走到电脑前，随手点开一个隐藏的文档，查看任务完成度。
　　完成度是一个鲜红的59。赵景荛摸摸下巴，自言自语，“还要完成一个。啧，还让不让人过年了。”
　　年关将近，家里需要大扫除，可偏偏受了伤。赵景荛可不指望嬴政会帮忙，嬴政不添乱就算好的了。赵景荛继续吃饭，想着怎么大扫除。他的房子是他来南京之后买的，坐落在一个城中村中，一座两百多年历史的老房子了，据说闹鬼，房主就把房子贱卖了。赵景荛住进来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嬴政的缘故，已经五年了，连鬼影都没有见到。
　　赵景荛将碗筷丢进水槽，有些困难的穿上外套，走到花屋里，看见嬴政翻着肚皮还在睡，他用手指点点它的肚皮，“我去公司，你看家，知道了吗？”
　　嬴政翻身，用双翅支撑着身体，趴在鱼缸边，很是期待的看着赵景荛，“会给我带华润苏果的油煎鱼吗？”
　　赵景荛捏着它的翅膀摇了摇，“我真的很好奇，你怎么能那么痛快的吃自己的后代的。”
　　嬴政有些不爽，“它们才不是我的后代，那些在天上飞的才是我的后代！”
　　赵景荛笑了起来，不再跟它争论这个问题，他休闲的走过长长的小巷子，穿过整个村庄，拦了辆出租报出龙家的地址。司机特意回头看了他一眼，“哥们，你不是明星吧？”
　　赵景荛点头，“我是给他们做保镖的，现在赚钱不容易啊，你看我的手，就是上次有几个小丫头跟疯子似的又抓又挠的，最后撞墙上去了。”
　　两人一路韶到龙家前面的公共停车场，赵景荛下车，眯起眼看着眼前壮观的人群，自言自语，“大阵仗，看来是大团。”

　　被赵景荛说中了，在龙家，龙卷风的确是个大团。吴远跟张衡衡今年要在美国过年，顺便考虑男子受孕的事，于是两夫夫理所当然的翘掉了龙家最重大的活动，除夕演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作为龙家出道最早而且还没有解散的组合，龙卷风责无旁贷的要挑起大梁。
　　赵小好揉着太阳穴走在最前面，千代雅靡背着自己的包提着她的包紧跟在她身后，“亲爱的，你确定我们要收留周苏晗吗？”
　　赵小好点头，回头瞄了一眼，身后这群男人走路都没溜的，一个个的摇来晃去，“亲爱的，我已经跟你说了不下五次，在吴远从美国回来之前，周苏晗住在我们家。他委托苗珍帮他把房和车都卖掉，还公司帮他出的违约金了，他不能住宿舍，身份太尴尬。半个月，他就在我们家住半个月，实际上也就是在你的练习室里打个地铺。”
　　千代雅靡摸摸鼻子，“好吧，你没说我怎么知道他没有地方住了。”
　　赵小好停下脚步，揉揉他的额头，“本来苗珍是打算让周苏晗住到自己家的，可周苏晗拒绝了。”
　　千代雅靡对着赵小好的手哈气，“为什么啊？”
　　虽然已经三十岁的人了，可千代雅靡的好奇心依然很重，遇到什么事一定会追问个清楚。赵小好微微叹气，“苗珍因为女儿，一直忍受着家暴，再加上周苏晗突然出事，她已经快要崩溃了，最近正找律师弄离婚的事，周苏晗就不想去她家住，省的事更多。”
　　千代雅靡没有再说什么，潘可几步追了上来，“姐啊，我想睡觉。”
　　面对潘可，赵小好可就没什么绵言细语了，“想睡啊？忙完除夕晚会，睡去！”她转身，双手环胸，“歌新鲜，放开小学徒！”
　　可怜周苏晗因为崇拜宋谦然，顺带着就尊敬歌新鲜，于是就一直被“欺负”。赵小好这一嗓子算是解救了他，他飞奔到赵小好身边，“好儿姐，我住你家真的没有问题？”
　　赵小好笑眯眯的点头，“当然没有问题。你还可以跟雅靡讨论演技，发声的技巧。”
　　因为是正式演出前的最后一次带妆彩排，除去吴远张衡衡夫夫，所有的艺人都会到场，因此堵在龙家广场上的歌迷也特别多。平时还可以边走边聊，可现在多了个话题人物周苏晗，赵小好不得不提高警惕，见歌新鲜还在磨磨蹭蹭，于是气沉丹田，大吼一声，“歌新鲜！你还知道公司大门在哪边啊？几步路的距离，你打算走到三十晚上啊？走快点！”
　　所有的艺人都在地下一楼的礼堂会合，龙卷风一进去，不停的有人向他们问好。周苏晗乖乖的坐在前排座位上看着，他觉得带妆彩排应该是一气呵成的，可龙家显然不是这样，从第一个节目开始，总导演就时不时的喊停，三分钟的一首歌断断续续的唱了十分钟。
　　周苏晗突然笑了起来，坐在他身边的是EC狼团，看见他突然笑，EC狼团最小的成员徐错夜歪着头看着他，“你在笑什么？你是谁啊？没见过你。”
　　EC狼团其他四名成员都看了过来，周苏晗顿时觉得压力很大，这些人都什么什么眼神啊，跟要吃了他似的。EC狼团是龙家最有特色的一个团，五名成员参军三年，是在一个连一个班里，出道后走军旅硬朗男人路线，当然，徐错夜跟硬朗男人搭不上边。队长秦阳认出了周苏晗，“错错，他是周苏晗，演艺部新签的也是目前唯一的中国籍男艺人。”
　　徐错夜瞪大了眼，往周苏晗身边凑了凑，“哦，我看过你的电影《受害者》，剧情还行，演技不……呃，我饿了。”
　　周苏晗沮丧了，他又被人说演技不行了，徐错夜是被秦阳撞了一下才突然改口说自己饿了的。有人拍拍他的肩，“别在意，你有五年的时间学习呢。”
　　周苏晗也瞪大了眼，他的合同是不是龙家所有人都知道？拍他肩的男子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我不演出的时候，给吴远哥做保镖的，我是炎晴峥，我左手这个是韩泽修，再左边这个是夏凌枫，你右边那个是队长秦阳，这个一直往你身边凑的是徐错夜。”
　　徐错夜侧过身子搂着炎晴峥的胳膊，“我饿了。”
　　坐在舞台边沿的总导演举着喇叭，“EC狼团！快点快点！大家时间都很紧的！”
　　EC狼团上台，音乐刚响起，总导演就喊了停，徐错夜对着他呲牙，“我们时间也很紧的，干嘛突然喊停！”
　　总导演掏掏耳朵，“喊习惯了，继续！”
　　整首歌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总导演又喊了停，这次是夏凌枫发飙了，“啊，没有感觉了！跳错了！”
　　总导演有些无辜的摊着双手，“那个，秦阳，你的表情不够到位。”
　　夏凌枫踹了秦阳一脚，“面瘫哥哥哎，你给点表情哎！我们三首歌呢！”
　　秦阳也很无辜，“我天生表情少，没得办法。”
　　老好人韩泽修打圆场，“队长你就努力努力，我们继续？”

　　周苏晗被赵小好打发跑腿买点心，她还指名要张衡衡开的那家店的绿茶蛋糕，理由是女儿喜欢吃。周苏晗站在龙家大门前的台阶上，傻愣愣的站了一会，又傻傻的笑了起来。
　　在公司里上上下下晃了一圈，确定没什么事后，赵景荛就打算回家了。他走出大门，就看见了傻笑的周苏晗，“你，上次丢的书，还要不要了？”
　　周苏晗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就认出了赵景荛，“啊，我的书！”
　　赵景荛笑眯眯的看着他，“我明天来公司带给你。”
　　周苏晗点点头，有些狐疑的看着赵景荛，“你是龙家什么人啊？”
　　赵景荛摸着下巴，有些猥琐的样子吓的周苏晗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晃差点撞上玻璃门。赵景荛咳嗽两声，“我是这里的保卫人员。对了，听说你在找房子住？我有空房出租的，三百一个月，四室两厅带独自卫生间，有厨房，豪华庭院可以养宠物，还有个花房，要是你不喜欢种花，还有块地你可以种菜。交通也很便利，出门就有公交车地铁，整体环境也很好，鸟语花香。”
　　周苏晗心动了，差点就说要住要住了，还好最后时刻他还有点理智，“为什么这么好的房子，这么便宜？”
　　赵景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因为是祖传的老房子。你考虑考虑，你现在的经济也不富裕，欠鬼鬼飞的钱可不是那么容易还清的。我明天把书给你，你给我答复怎么样？”
　　赵景荛说完就走了，他回到家，打开灯，看见嬴政蹲在餐桌上，嘴里叼着一条活鱼，因为灯光而猛的回头盯着他。赵景荛的嘴角微微抽了下，“你又偷了谁家的金鱼？对了，过两天应该会有个很好玩的人搬进来住，你要收敛一点，吓跑了我就把你宰了炖汤。”
　　嬴政瞪大了眼睛，嘴也张大了，金鱼掉到了餐桌上，还在活蹦乱跳。嬴政这会没心思管鱼了，“谁谁谁？男的女的？有多好玩？”
　　赵景荛又摸摸下巴，“来了你就知道了。不许吓跑他！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