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命，天子》总是萝卜

1、第 1 章

　　天高皇帝远，地主者，占地为王也。

　　然而，一山，竟容得下二虎。

　　村子这头有个地主，面冷，心更冷，叫张起灵。

　　村子那头也有个地主，对人热络，但大家都说，他，比张起灵更冷。

　　他叫黑瞎子。

　　说来可笑，本应争的头破血流的两个人，居然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

　　有人说英雄相惜，有人道互惠互利。谁知道，反正他们的关系，真叫那个铁。

　　再好的朋友，有两件物事，不能共用，一是牙刷，二是老婆。

　　张起灵有个童养媳，叫吴邪，小名天真。却竟是个真正的男子。

　　谁管得着，天高，皇帝远。张起灵喜欢，大家，自然不敢有意见。

　　黑瞎子，不曾有意见。却很好奇：“张起灵，你的童养媳，为什么比你年龄小？”

　　张起灵抬头，望天：“我喜欢。”吴邪在一旁，低垂着眼帘，给他打扇。

　　黑瞎子又问：“张起灵，你的童养媳，为什么是个男的？”

　　张起灵还是抬着头，望着天：“我喜欢。”吴邪递给他一杯水，他仰着头喝光。

　　黑瞎子又问：“张起灵，你为什么总仰着头？”

　　张起灵终于多说了几个字：“黑瞎子，你为什么总戴着墨镜？”

　　黑瞎子不说话了。

　　张起灵和吴邪尚未圆房。婚礼前夕，张起灵突然要去城里几日，很急的事情。

　　他把黑瞎子叫到家里，拉过吴邪。“你，”他对黑瞎子说：“看着。”指了指吴邪。

　　黑瞎子觉得有些奇怪，但好兄弟的嘱咐，他只能答应。

　　第一日，吴邪坐在四处红彤彤的院子里发呆。

　　黑瞎子问他：“兄弟怎么称呼？我叫黑瞎子。”

　　吴邪愣愣地回过头：“起灵叫我天真，什么叫……兄弟？”

　　黑瞎子虽然觉得，叫吴邪“嫂子”更合适，却怎么也不忍心把这个称呼给一个男孩子：“兄弟，就是'好朋友'的意思。”

　　吴邪笑了，透过墨镜，黑瞎子觉得，这个笑容还是太夺目。

　　第二日，吴邪坐在院子里，绣花。

　　黑瞎子问他：“兄弟，你在绣花？”

　　吴邪嗯了一声：“起灵让我，在枕头上绣一对鸳鸯。”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爬上黑瞎子的心头，他拉起吴邪：“别绣了，等结了婚，就不能出门玩了。黑爷带你骑马四处逛逛。”

　　“可是起灵他……”

　　“你不说，我不说，谁敢说？”

　　第三日，吴邪在院子的池塘边，喂鱼，发呆。

　　黑瞎子问他：“小吴邪，你在喂鱼？”

　　吴邪脸上有点发烧：“嗯，黑……黑瞎子，今天我们还去骑马？”

　　黑瞎子笑了，拉起吴邪的手：“不，今天我们，摸鱼。”

　　哈哈哈哈，吴邪第一次笑的那么开心，他全身都湿透了。

　　哈哈哈哈，黑瞎子第一次看到吴邪笑的那么开心，他心里热透了。

　　“黑……黑瞎子，”吴邪叫的局促：“你……你在干什么？”

　　黑瞎子的呼吸，响在吴邪的耳朵旁，暖暖的，痒痒的：“我……我喜欢你，小吴邪。”

　　“别……这样不好。”“别怕，不痛的。”“那里，那里不行……”“相信我，吴邪，我会小心。”

　　乡下地方，隔音效果有限。村里很多人听到了，呻吟，喘息，一天，加一夜。从池塘，到岸边，在屋内渐渐变小。

　　谁也不敢议论，但是，等张起灵回来了……

　　等张起灵回来了，村里人，兴奋，等待，幸灾乐祸，看好戏。

　　吴邪的眉头越锁越深：“张起灵要回来了。”他不安地看着黑瞎子：“你说，张起灵什么时候回来？”

　　黑瞎子转身，搂住他：“管他什么时候回来，起来吃早饭，吃完饭骑马，跑路。”

　　吴邪半天没回答。

　　黑瞎子第一次觉得不安：“小吴邪，你不愿意？”

　　“不是，”吴邪说：“我是觉得对不起……”

　　“男人，别婆婆妈妈的，敢作敢跑。”黑瞎子理直气壮。

　　“男人？”吴邪有些迷茫。

　　“对，”黑瞎子说：“你是我男人，我是你男人。”

　　吴邪的眼睛，亮了。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从此，再也没有村里人，见过黑瞎子或者吴邪。

　　从此，村里只有一个地主，叫张起灵。

　　天高皇帝远，张起灵，是村里唯一的王。

　　他极其讨厌黑色的东西，下令把所有的黑色全销毁掉。

　　大家一边抱怨一边照做，有什么办法，天高皇帝远。

　　有些事，皇帝老儿，也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