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没那么简单》zaq

5、第 5 章

　　“你昨天怎么走的那么突然？”Blair，Cobb昨天在Party上除Howell之外最后一个聊天对象，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问Cobb。他是顺路过来接Cobb去Miley的告别单身Party的。
　　“Mills的朋友出了点事情。”Cobb随便找了个借口，然后就想把话题转开，“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Blair却不肯放过他，他用嘲笑的口吻说，“Cobb，你昨天聊到半路突然把我抛下，就为了‘前’岳父的朋友？”
　　“没错。”
　　“在和Howell聊了两分钟之后？”
　　“没错。”
　　Blair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最后无奈地摇摇头，“好吧，就算是Mills的朋友。顺便一提，其他方面不论，Arthur确实是个好搭档，换谁都会看牢他的。当然，有些人的手段不会很幼稚。”
　　Cobb不屑地哼了一声。
　　“其实我是想告诉你，你昨天错过了一场好戏。”
　　“好戏？”
　　Blair正要开口，Arthur拿着手机从外面进来了，眉头微微皱着。
　　Cobb问他，“怎么了？”
　　“Miley昨天没有把他的PASIV给Doney，Doney很生气。今天晚上他不会跟我和Neal一起吃饭了。”
　　Cobb看向Blair，Blair耸了下肩，“我要说的就是这事。”
　　PASIV是盗梦这个行业得以存在的基础。但它的制造技术由军方控制，即使在军方内部，PASIV的数量也是不多的。从各种渠道流入盗梦从业者手中的PASIV不超过25个。在这个行业内，拥有PASIV不仅意味着你可以成为一个团队的组织者和领导者，同时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行内惯例，一个PASIV所有者退隐之后，会把他的PASIV交给他最看好的接任者，而这件事通常发生在退隐Party上。在昨天晚上之前，没有人会怀疑Doney将得到Miley的PASIV，现在事情变成这样，是相当出人意料的。
　　“Miley是怎么想的？”
　　“他和Teri各有一个PASIV。Teri把她的交出来了，所以Miley想保留一个也不奇怪。他说以后要交给他的儿子，子承父业。”
　　Blair提供的解释并不是说不通，何况Miley也不是第一个选择保留PASIV的人。再加上他的PASIV是从黑市上高价买的而不是从其他人那里继承而来，他想怎么处理它别人都没有置喙的余地。但Cobb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看了搭档一眼，Arthur的表情中看不出什么想法。

　　Cobb和Arthur同时离开酒店。他们之前租了一辆车，那辆车今天晚上归Arthur。
　　“需要我去接你吗？”分开之前，Arthur问他。
　　Cobb笑了一下，“估计我会是他们中间最清醒的那个人，也就是负责开车把他们送回去的那个人。”
　　Blair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背，“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清醒就是对Miley最大的不尊重！”
　　“我尊重你们所有人的性命。”
　　“我们只需要一个烂醉如泥的Cobb。”
　　Arthur打断他们的斗嘴。他对着Cobb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姿势，“需要的话，给我电话。”然后钻进了车里。
　　Cobb目送着他离开，忍不住猜想他会和Neal去哪里吃饭。
　　“走吧，今天晚上，把Arthur从你脑袋里清除。”Blair拉着他走向自己的车。

　　Arthur打量着周围环境。这是间不错的墨西哥餐厅——Neal在食物方面一向有良好的品位——但似乎没有好到能入Neal法眼的地步，毕竟更好的餐厅在纽约多的是。
　　Neal显然明白他在想什么。
　　“我有行动限制。”他苦了一下脸，“20英里范围。不过，这不是问题的关键。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几乎没有收入来源。”
　　行动限制？没有收入来源？这些听起来完全应该是Neal的平行宇宙才会发生的事情。更平行宇宙的是，这个全世界最杰出的骗子（也许应该加上之一？Arthur不太确定）虽然苦着脸，语气和眼神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和FBI做了一个交易，”Neal连苦脸都不装了，他洋洋得意地把右腿伸出来，提起裤脚让Arthur看他脚踝上的装饰物，“在余下的刑期里，我要做他们的咨询顾问。没有薪水。”
　　咨询顾问？给FBI干活？这可不是Neal，这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以招惹FBI为乐的Neal。不过……Arthur随即想起Neal当年最喜欢招惹的对象以及由此导致的后果，他似乎有点明白了。
　　他花了点时间去回忆那个FBI高级探员的名字，“Peter——”
　　Neal的眉毛飞快地挑了一下。他猜对了。
　　Peter是白领犯罪组的头，Neal犯过的那些事基本上全在他的管辖范围，所以如果Neal要做FBI的咨询顾问的话……
　　“你在做Peter探员的咨询顾问。”这答案相当显而易见。
　　“没错。”Neal灿烂地笑了一下，他看起来相当乐在其中。
　　一个给FBI干活的Neal，就像一只自愿给猫打工的老鼠一样不可思议。但考虑到交易的筹码是离开监狱，Neal会答应倒也不太奇怪。
　　“是Peter探员向你提出这个交易的？”
　　“Peter？”Neal微微睁大了眼睛，然后兴高采烈地摇头，“哦，不，你猜错了。事实上，提出交易的人是我。”
　　“你？”
　　Neal似乎因为吓到了Arthur而特别得意。
　　“Neal，”Arthur深吸了一口气，他为自己想到的最坏可能而感到抱歉和难过，“不管监狱里发生了什么……”
　　“噢！”FBI的咨询顾问用小小的感叹声打断了他，“你以为我在监狱里混不下去才提出这个交易的？老实说，那确实不是什么度假胜地，但我没那么娇弱。”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Kate。”
　　“她怎么了？”
　　“她失踪了。我在监狱里可没法找到她。”
　　Arthur注意到Neal在描述Kate时用了过去时。“你找到她了？”
　　“是的。然后她死了。”
　　这个答案非常出乎意料，除了抱歉，Arthur几乎找不到什么可说的话。
　　Neal很快给了他一个笑容，“没关系，我已经走出来了。”之后，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出了一会神，然后又开口说道，“别担心，我现在很好。”
　　他看起来确实不坏。但这不代表Kate的死亡对他毫无影响。Arthur有一种负疚感，如果这两年中，他曾经和Neal有过联系的话，也许能帮Neal做点什么。但事实上，两年来，他几乎把全部心思都放在Cobb身上，以至于忽略了很多朋友。
　　“对不起，如果我早点知道的话，也许能帮你什么忙。”
　　“别这么想，你帮不了什么忙。”Neal摇摇头，“而且我说过了，我现在很好。给Peter干活不算是一件让人难受的事情。虽然他有时候有点不讲理，而且总是喜欢来FBI的那一套，不过，Arthur，他是个天生的骗子！”
　　话题的跳跃程度让Arthur有点困惑，“骗子？”
　　“我的意思是，他很有天赋。他比他的绝大多数同僚都要有趣。给他干活其实也挺有乐趣的。而且，你知道，窃贼们往往比警察聪明得多，所以把罪犯当作对手会让我更有成就感。”
　　“你是在告诉我……当一个FBI也不错？”
　　Neal遗憾地摇了摇头，“我不是FBI，他们不肯给我那个证。”
　　Arthur感到有点头疼，因为Neal是真的为此感到遗憾！
　　这就是Neal，一切行动以有趣和成就感为最高宗旨的Neal。这又不像是Neal，两年前的Neal Caffery可不会觉得和FBI站在一边也不错。他那时候只喜欢招惹他们。Arthur至今还记得Neal向他炫耀自己是如何把一个FBI探员从纽约骗到了波兰只为了让他参观一下当地的同性恋大游行，那个倒霉的探员当然是Peter。Neal甚至想办法弄了一张他和Peter在游行现场的合照（当然，就是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一张照片里的那种合照）寄给Peter。“我们看起来都不错，是吧？”他指着那张照片，用典型的“Neal很得意”的语气对Arthur说。
　　谁会觉得和另一个男人在一个同性恋大游行现场的“合照”会看起来不错呢？Arthur又想起他当时就存在着的疑问，接着突然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在哪里。
　　Peter。
　　在Neal入狱前的那两年，他的生活重心只有两件事，寻找Kate，戏弄Peter。他离开监狱的这两年里，生活重心仍然只有两件事，寻找Kate，给Peter干活。现在Kate已经不在了，于是只剩下Peter了。尽管Arthur觉得这个结论有点让人吃惊，但它是符合逻辑的。
　　“Peter对你有多重要？”
　　Neal抬起眼睛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垂下眼。Arthur知道自己问对了问题。甚至，他也许问了不该问的事情。
　　“我信任他，”Neal说得并不快，他似乎在小心地斟酌着字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搭档。所以，就像你信任Cobb一样。”
　　“Moz才是你的搭档。”
　　Neal不太高兴地嘟嚷道，“搭档并不是只能有一个。”
　　Arthur忽然发现自己想错了。他以为Neal说Peter是搭档是试图否认Peter的重要性，但事实并不是这样。Neal提到了信任，而且他把这种信任与Arthur对Cobb的信任相类比。这本身就是一件非比寻常的事情了。Neal有时候给人的感觉象一只小小的野兽，充满警惕心，却没有太多危险性。Arthur想不出他从Peter那里获得了多少安全感，才会把他的信任交给另外一个曾经立场完全相反的人。
　　“你被驯服了。”
　　“什么？”
　　“你被Peter驯服了。”
　　“我又不是什么野马野牛……”
　　“驯服是已经早就被人遗忘了的事情，它的意思就是‘建立联系’。如果你驯服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哦，闭嘴。”Neal难得露出不安的表情，“我们又不是生活在童话里。”
　　Arthur耸了下肩。他不确定Neal和一个FBI建立这样的联系是不是好事情。但至少在还被驯服的时候，Neal是幸福的——如果狐狸没有欺骗小王子的话。
　　他们沉默了片刻。
　　Neal解决完他的奶酪烤玉米片之后，突然抬头道，“如果这就是驯服，那么你被Cobb驯服了多久呢？”
　　Arthur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