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没那么简单》zaq

1、第 1 章

　　Arthur在车上时，一直觉得该和Cobb谈谈。但再仔细一想，却又不知道该谈些什么。因为说到底，这几乎不关他的事。
　　Marcelino Miley和Teri Berger都是Cobb的老朋友。他和Teri勉强算得上朋友，而Miley则看他相当不顺眼。他会被邀请来参加这对未婚夫妇的退隐Party，只不过因为他是Cobb甩不掉的尾巴。对Miley来说，Arthur Gordon只是Cobb甩不掉的尾巴。
　　“你有心事？”Cobb从路面状况分出心来问他。
　　“没什么。”
　　“你在想退休的事？”Cobb用了问句，语气里却有肯定的成分。
　　Arthur承认他在想到Party时，确实走了一会神去想退休。他们并没有严肃而深入地讨论过这个问题，但他总有一种这事近期就该提上日程表的错觉。
　　“为什么这么说？”
　　Cobb用”这很显而易见“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我不信你对Miley和Teri洗手不干的消息没有半点感想，而且我们最近一直在讨论退休不是吗？”
　　Arthur看着窗外纽约的夜景迟疑了一下，最后选择了赞同。
　　“是，我在盘算还需要挣多少钱才能退休。”
　　Cobb笑了一下，“那么我们还需要干几票？”
　　“这取决于你能接到什么活，Boss。”
　　只有在开玩笑的时候，Arthur才会用上这个称呼。现在他并不想让Cobb发觉他的心情并不轻松。
　　“相信我，我们很快也能办退休Party了。”
　　“我要从现在开始拟宾客名单吗？”
　　“你可以从现在开始找宴会承办商。”
　　“你喜欢什么样的？”
　　“不会把party办在酒吧里的。”Cobb一边说一边把车拐进酒吧前的停车场。
　　Arthur咧了下嘴，因为现在应该笑。

　　Miley的助手，或者说前任助手Doney在酒吧门前负责接待宾客。他是个热情又讨人喜欢的黑人小伙子。
　　“Cobb，Arthur，”他隔了几步远就向他们大声地打招呼，“刚才Miley还在问我你们来了没有。”
　　“到的人多吗？”Cobb问他。
　　Doney露出雪白的牙齿，“那还用说，你们算来得晚的了。”他拍了下Arthur的肩，“伙计，回头我们得多喝几杯。”
　　Marcelino Miley和Teri Berger都这他们这个行当里的老资格，任何一个人退休都会成为同行中间持续半年的话题，何况是两个人同时退休，并且要结婚。也许盗梦行业所有今天能赶来纽约的人都聚集在这间酒吧里了。
　　Arthur跟在Cobb身后走进酒吧。屋里有些吵闹，舞池那里有十几个人在跳舞，他认识的一个伪装者临时充当了DJ的角色。吧台前围了挺多人，大概因为那是唯一供应酒水的地方。剩下的则三三两两各自成堆，最角落的沙发上有两个黑影纠结在一起。这种Party本来就是谈生意联络感情的地方。同行们之间有相当多种类的感情可以联络，像今天的两位主角一样最后走进婚姻的也不在少数。毕竟这个行业游走在道德和法律的灰色地带，既少为人知也不该大力宣扬。
　　有几个人发现了他们，并热情地向他们走过来。
　　“嘿，好久不见，伙计们。”
　　“最近还好吗？”
　　“我听说你已经没事了，Cobb。”
　　“你是怎么搞定FBI的？”
　　Cobb理所当然是这场party的非正式主角。他在行内的人缘一向不错，他已经太久没有在这类场合露过面了，他之前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这些理由中的任何一条都足以让这个酒吧里所有人都想过来和他招声招呼，问一问近况。当然，对他们来说，如果能够顺便刺探出取消FBI通缉令的秘密，那就更好了。
　　Arthur并不是那种笼罩在Cobb的阴影下被完全忽略的人。一个关系还不错的point man本想和他聊点什么，但紧接着Miley的出现让他突然失去了聊天的兴致。
　　他借口去拿饮料，离开了这圈人，离开了Cobb，还有Miley。

　　Arthur从兼职酒保那里要了一杯苏打水，然后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来。从这个角度他可以很方便地观察刚才那群人。
　　Miley在和Cobb说话，他们显然是那群人的中心，其他人只有点头附和的空间，最多能插上一小句话。今天的Miley看起来很开心，神采熠熠。他的衣着很休闲，但Arthur能看出来没有哪一件衣服是随便选的，它们的款式、颜色、材质都经过精心的考虑和挑选，搭配在一起很好地烘托了Miley那种美国式的英俊和性感。Miley的性感在业内很出名，甚至有巴西美女为了与他一夜情而直飞纽约。Arthur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在乎这种性感的，因为人类只会嫉妒拥有他想要却没有的东西的人，而他对自己的性吸引力一向不怎么在意。可现在他突然不确定起来。
　　这种奇异的感觉未必是嫉妒，也可能是担心，或者就是单纯的心浮气躁。
　　Arthur有点担心Miley和Cobb说话的样子。
　　Miley和他一样是point man。Arthur几乎和业内所有的point man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除了Miley。他和同行相处融洽的理由很简单，他是Cobb的专属point man，不会去和他们抢生意。Miley不喜欢他的理由也很简单，他是Cobb的专属point man，Cobb永远不会和别的point man合作。Miley曾经得到过一个和Cobb合作的机会，但一场突如其来的重病毁掉了这个机会，也间接促成了Arthur和Cobb的第一次合作，以及之后的每一次合作。Miley有理由讨厌他。
　　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Miley喜欢Cobb，或者至少是喜欢过Cobb，才是一切的关键。这件事是行内公开的秘密，也是Arthur在来这里的路上一直想和Cobb谈谈的原因之一。但说到底，这种涉及感情的事，外人根本没法说什么。
　　Arthur一直观察着那两个人的表情。他们看起来相谈甚欢。Miley还爱着Cobb吗？Arthur不确定答案。Cobb又是怎么想的呢？Arthur更不知道了。他像见到一个久未谋面的老朋友一样高兴，微笑，大笑，挑眉，不停地说话，没有任何反常的表现。他没有回头四处张望寻找Arthur，这让Arthur稍微放心了一点。这很可能说明Miley还没有和Cobb说起那件事。
　　那件事，是Arthur想和Cobb谈谈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的原因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