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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白无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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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幼时,便发觉身上有种天赋异能。
当时,我的父亲,龙门门主龙斐天,便是我这异能的第一个受害者。
不知为何,轻触指尖的功夫,他顿时瘫软在地,后来流冶清冷冲进屋里,父亲暴怒,我险些丧命。
再后来,清冷告诉我,说我天生能吞噬别人内功。
好笑么?
自此之后,门主每逢武林人士相约比武,必会带上我,最后乘胜而归。
个中曲折我不便再提。
流冶说我是妖怪,这话不含糊。
我寻着小时候学过的,长大后替门主铲除无数劲敌的法子,屏息静气。
身后的丑八怪呼吸顺畅了,收回贴在我光裸背上的手,我忽的转过手,在他诧异的目光下,伸手抓破了他的肩膀。
一道道红痕,指甲缝里甚至染上了血腥。
既然你如此慷慨,我便照单全收。
他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面色苍白,本来就欠血色的唇益发的惨白。
我很清楚,他无力反抗,正如当初瘫软在地的父亲般——这种场景我见多了。
穿回了小厮的衣裳,我还十分尽责的把他从水中拖出,丢回了石头,赤身裸体的,好不怪异的眼神盯着我。
“看什么看?!”凶了他眼,低头把头发仔细的盘了起来,哎呦,真是心疼死我了,该死的丑八怪!
“你……到底是谁?”
见我要拿他的剑,他硬撑着扑了过来,我一闪,就扑到了地上,咳,这地还真滑。
“我是女人啊,丑八怪。”我晃着剑,冲他很是友好的笑笑。
沿着来时的路线,出假山,闪过道白色的人影。
见鬼了——我摇摇脑袋,眼前恢复一片漆黑。
而后,像风飘过来的一袭艳红,是师父。
“你去哪里了?”
她倒好,先责怪起我来了。
“迷路。”早已把薄如冰的无泪剑身盘在了腰间,我保持镇定。
注意到师父小声的喘气着,我心想,白无心的名号倒不是白闯的,竟能把我的美人师父累成这样。
“回房吧。”她放缓了脚步,我这才亦步亦趋的走了上去。
正要跟她进房,她止了步。
“你住隔壁。”
“哦哦。”扫了眼自己男儿的装扮,我心领神会的直点头。
想来这紫瑕山庄除了个丑八怪倒也没什么稀世的宝物。
晃晃悠悠的钻进房。
点上油灯,淡黄的光映着地上一个黑影,我抬头,这才发现个白玉如铸的美人儿坐在桌边。
这年头,都兴突然吓人的吗?
“你是叫恋月吧?”
一开口,才发觉美人居然是男的……真是暴殓天物!
“白少侠有事找吗?”可不,放眼整个紫庄,能悄无声息在我师父眼皮底下潜入我房里的,也就那传说中轻功盖世气质清雅如青竹的白无心了。
“呵,”他低笑,眼睛盈盈的,好似盛了露水,“龙门的人果然机灵,我尚未开口便道我是谁了。”
紫庄的人也不见得怎么正常,我琢磨着,要么美的要死,要么丑的吓死。
“白少侠好是风雅,半夜跑我一个小厮房里夸人机灵。”
“你直接叫我无心吧,无妨,我都叫你恋月而不是恋月公子了。”
这个……无事献殷勤,下句怎么说来着?突然想到一件事,江湖上貌似有个传闻,这个白无心,人品好,模样俊,功夫也是一等一的上品,惟独教人遗憾的是,好象他……喜欢男人!
眼下,半夜窜我房里,动机还不够明显?
“白……无心,这夜也深了,”我的嘴角艰难的扯出个笑,“有事不如明日再谈吧。”
“夜深才好,大家静下心来才能认真谈事。”
怎么今天遇到的都是喜欢勉强人的主儿?
也罢,我就不信你能奈我何!
“敢问,有何事要与我这么个无名小卒谈呢?”
他勾人一笑,我还没坐暖凳子的屁股开始发麻。
“你抽掉无泪的内力,我能不和你谈吗?”
扶住了险些掉地的杯子,我敛了敛神色,故作茫然:“什么无泪什么内力,恋月不才,不懂白公子说的是些什么。”
“你只管听便是,无泪受千年寒毒压制,我本以为他今天会受不住走火入魔而自毙于这后院假山中;为此我还特地引开你师父红黎,怕多生事端。未料及你这样一个小厮居然救了他这个孽种,哼,没了内力的无泪估计也活不久矣,只是我怕恋月你受不了那么重的阴寒内力,迟早走上和无泪一样的路。”
“恋月还是不懂阁下的意思。”
许久,我才抬眸迎上了他带着些许怨艾的眼。
次日,清晨,紫庄主以回礼为由,居然让白无心与我们随行。
他一袭飘逸的白色薄衫,一手搭在那匹雪白的马背上,冲我若有所思的笑。
我心想,在你的地盘我纵然奈何不了你,等回了龙门,就是把你分了五六块,想必都没人敢替你出头。
师父越过我:“在想什么呢?”
我接过凳子,让师父上了轿子,她进去以后,我才一手挡着轿门,踏了上去。
边上白无心右手一提劲,十分潇洒的跨上了马。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龙门中人不骑马而做轿子的,更稀奇的是,居然一师一徒一男一女这样的共挤一顶轿子。”
死白眼狼!我暗暗低咒,还没坐稳,就给师父推了下轿。
“赶紧找匹马去。”
咳,咳,我猜想着师父一定是拿着帕子顶着我的背把我推了下来。
“喂,借匹马!”我走上前去,冲着白无心很不友好的口气。
他微微动容,嘴角扬起抹温吞的笑,“临时还真没多余的马匹,恋月公子不嫌弃的话,不妨……”
“得,我用走的!”
“何须跟白某客气?”他踢了踢马腿,垂手一把利落的把我拎上了马,“这路上少说两天一夜的,再精壮的身子恐怕也受不住的。”
我抱着了马脖子,心想千万别靠上这人,别说我已经知道他对丑八怪的内功觊觎许久了,就冲他喜欢男人的那个性子我也得替自己的名节考虑考虑。
意识到我的抵制,他低头凑到我耳边吹着暖气,“没见过你那么骑马的……”
“就怕你把礼送到了,也不敢再这般骑马了。”我不甘示弱。
腰间有股力道把我往后拉,那么多人在场,我倒不好意思扭捏了,重吸口气,大方的坐正了身子。
“恋月公子可真单薄的像女子啊。”
嘿,师父定是在轿子里笑的欢吧,白眼狼,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赶明儿我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