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正面交锋 ...
-
在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以后，胡桃千落假借自己头疼难忍、胃口不佳等说辞，独自留在教室里。手持化妆镜的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开始纠结她那张“很受伤”的脸。
她的那双核桃眼，在经历了体育课上的“泪奔”后再度肿的不成样子了。尔后，就不断有同学询问她脸上这三道指甲印的来历。想来想去，她胡诌了一个“指甲太长，抓痒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脸抓破了”的烂理由支支吾吾地搪塞了过去。
肚子好饿，但这丢脸的模样又不想被更多人看到。抬起左手，小心翼翼地撕开了三个创口贴，瞧着镜子里不断流出淡黄色脓水的伤口，她有种快要破相的预感。虽然已经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但那些抓痕伤得太深了。
我好傻……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情绪就沮丧到谷底。她用极度鄙视的目光，狠狠地白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又觉得更加丢脸似的，伏倒在课桌上一蹶不振。
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江崎月愛下手可真比她还狠啊。分明就是“别有用心”，但自己居然还去装什么圣母玛丽苏，不仅以德报怨，还帮她掩饰了这一脸的“罪行”。
胡桃千落，你就是一神经病！！！
“呜呜呜……大家同为女孩子，好歹也应该轻一点嘛。这个样子让我下午怎么回家……呜呜……” 越想越憋屈的少女，又一次哭开了。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度决堤。
……
而此时，恰巧路径C班教室门口的迹部景吾在听到了胡桃千落哭得无比伤心的声音时，不觉加快了离开的脚步。鉴于“吃一堑长一智”的至理名言，加之已“死去活来”的切实体验了招惹“女魔头” 导致严重后果的他，本想不闻不问的一走了之。但就在刚走下楼的一瞬间，他觉得像是良心在不安似的，竟还是“内心犹豫，脚步坚定”的原路折了回去。
临时取消了和网球部其他人一起吃午餐的计划，迹部景吾静静地走进了C班教室，站在了已伏倒在课桌上并将整个脸都埋在双臂间的少女身后。她的哭声已比刚才明显小了很多，想是哭累了。
“喂，哭够了。啊恩？” 迹部拉了拉围巾，僵着表情，与她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安全距离。
“哇……呜呜呜呜呜……” 话音刚落，哭泣声故意唱起了反调，忽然就变得震耳欲聋起来。
“为什么本大爷每次见到你，都是这种不华丽的表情，真是丑死了。喂——胡桃千落！本大爷在对你说话，你到底听到没有！！” 迹部的忍耐度一下陡降为负数，怒火中烧的他顾不得许多了，弃了碍事的围巾和墨镜，嗓门的音量值陡增了几个正数。
“难道你不知道「当妖孽叫你的名字的时候，不可以答应；当衰神对你说话的时候，不可以理睬！」这句话吗？” 她仍不肯抬起脸。虽话语中夹杂着断续的抽泣，但毒舌的威力有增无减。
“可恶……” 迹部一时无言以对，带着自尊严重受损的不忿神情，示意了桦地， “ねえ、Kabaji.”
“Usu。” 忠仆桦地君立刻上前，以巨大的体积和力量优势轻而易举得将少女从课桌上提了起来。
“快开我！快放我下来！！”
身体以狗刨式悬空状态的某只，竭斯底里的抗议着。无奈一肚子怒火受外力牵制，没办法扑上前为自己报仇。不甘心的她只能瞪着一对“死人眼”，看着与她自己隔着一段距离的迹部景吾，咬牙切齿地朝着空气中的假想敌一阵拳打脚踢。她的夸张动作大有酝酿一场“人来疯”的势头。当然，能把对面那个可恶的男人直接吓死最好不过。
“本大爷劝你不要乱动。不要忘记地球的重心引力对你的衣服很不利。” 说着，迹部撇过了脸，敛住了情不自禁有些羞愧的表情。但万恶的是，恰好又将通红的耳根暴露了。
为什么、为什么总在这家伙面前丢脸。胡桃千落骤然反应了过来，脸一红，双手死死摁住胸前下坠的领口， “你……你最好什么都没看到，不然我非要把你罪恶的眼睛挖出来当零食吃了不可！！”
……
虽然不符合本大爷的美学，但……还是觉得她傻瓜似的表情很可爱。
迹部景吾转过头，迎着胡桃千落“忿恨”的目光，嘴角提着偷笑的弧度。
分明是一张那么可爱乖巧的脸还偏要装腔作势的紧绷，声音那么温柔还要故意装出凶神恶煞的味道，真是不华丽的模样！想着，迹部景吾又情不自禁抿着嘴笑了起来。他慢慢靠近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三条长而清晰的手指刮痕印映红了她的半边脸，他的眉心皱了起来。不犹豫，从裤兜中掏出了一管药膏。
“以毒攻毒，用不华丽的办法制不华丽的女人，方案初见成效，啊恩？” 嘴角勾起一抹笑，用他修长的手指挤出一些淡绿色的药膏，动作轻柔地涂在了胡桃千落脸颊处的伤口上。
当粘着药膏的手指在她的皮肤上来回摩擦的时候，淡淡的薄荷香气混合在空气中，带着山涧泉水般的清凉舒适在她的肌肤间流淌。她一怔，慢慢抬起眼看着对面的人：
窗外有独属于春天的模糊光线倾泻而下，勾勒出边缘一条浅金色的轮廓，令发丝、鼻子和下巴的线条都在这静止的光晕中变得异常柔和起来。还有他脸上那与她近乎一模一样的伤痕，不知怎的，她的内心竟产生了小小的愉悦情绪。
“那可不一定哦，迹部さん？！”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轻，上挑的眼角闪过一丝细腻的狡黠，嘴也立刻紧紧抿了起来。淡淡的，一种妩媚。不经意间留下了攻击待发。
深呼吸——
“快来人啊，非｜礼啦、诱｜奸啦——！！！”
“胡桃千落！！！ ” 一听到了「非｜礼诱｜奸」这些个不华丽的词后，恍如有一个千斤重的砖头砸到了迹部的头上，他的额角顿时爆出数个“井”字，彻底苦笑不得。手忙脚乱中，只本能地用手捂住她的嘴。
“本大爷让你下来，但你保证不许再大呼小叫！” 他有种欲哭无泪的冲动，与这样的单细胞女人打交道不知要死掉他大爷多少脑细胞。
胡桃千落点点头。
……
当双脚刚一落地，她就郑重地竖三指举手发誓， “下次，我保证不再打脸。改用……踢的！位于两腿之间的部位。じゃ、迹部さん，自求多福吧。”
说罢，带着明显不安好心的眼神，她冲他莞尔一笑。
春日正午的阳光星星点点地撒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形照得明亮通透。白色室内鞋，及膝的黑色长袜，修长笔直的双腿，与她本人气质十分相称的冰帝校服上衣和格纹短裤（私服～），发尾微卷的深棕色长发（忽略那是假毛的事实= =），挺翘的鼻子，黑得绮艳的双瞳（忽略又红又肿的事实= =）……横竖上下无论怎么看，都很难将这样的“良民”形象与“魔头”联想在一起。
怪只怪，这个世界实在太不合理。
不过也越来越有趣了，啊恩？
就在胡桃千落洋洋得意，以为他已被自己的气场震慑到缄默无语的时候，迹部景吾却出其不意地伸手拉开了课桌里的椅子，动作优雅地坐了下去。他交叠着双腿，眼眸中亮起了银色冷月般幽暗的光，唇角也浮起一个不带什么笑意却有几分专注意味的漂亮弧度。
这一切，着实令她不由惊诧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连退数步。
他满足于她的表情，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又将手轻支在下巴处，俨然自成一派KING的高傲姿态——
“那么就说好了。你出招，本大爷随时奉陪。”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正面交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