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伪娘，读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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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看别人做炼金调合的时候绝对是会念叨等价交换原则的，所以我没撒谎，至少不比我现在这副容貌更骗人。
利亚并不看重容貌，无所谓生来面目出众，即使我受那一段人类记忆影响，也一直没太在意自己的相貌，不是我不想，而是处在一个无人关注此事的环境里，自然而然就忘了。到了现在，除了发色和眸色，我疑心自己完全是按照玛莉的样貌在长，但给布莱斯看的这个所谓十七岁面貌已经有些脱离玛莉，因为我稍微受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影响，我在变化时忍不住会比较铂金发色和银发的光泽不同，还有他的灰蓝色眸子是不是比我的更清亮。
让布莱斯眼神发直的不是我的美貌，而是他见过的马尔福。
半分钟后，布莱斯指着我大叫，“吼！小兔子怎么可以是马尔福家的！”
我对他的诚实无语，考虑到米尔迪老师，我不能说自己和马尔福家毫无关系，但我保证我不属于马尔福家，也不是哪个马尔福的血亲。
布莱斯不信我的话，但他没争辩，他盯着我看半天，终于露出一脸沉醉问我可不可以摸一摸银色月光般的长发。
我看着他指间闪光的指环，那上面有另一道隐秘的魔力之光，不管是为着保护自己还是检测我的底细，扎比尼太太对儿子很舍得下本钱，而布莱斯也没有辜负她的教养，他可真是个懂得抓住一切机会的坏小子。
我大方地抓起一把长发交到布莱斯手里，发丝像有生命般蠕动着缠紧他指间的暗光，几秒钟后就绞紧得让他直冒冷汗。
布莱斯痛得浑身颤抖，他努力笑着请求，“饶了我，小兔子，我道歉，我再也不会对你这样做了。”
我喜欢他的反应，够聪明，看得清自己的处境，不会死撑面子，也不随便做出不切实际的承诺，还很善于用言语讨好人。
稍微放开发丝，仍然将他控制着，我对他说，“相信我的能力了？你没必要学博金，他全靠自己，而你有很多人可以依赖。”
布莱斯点点头，又苦笑着摇头，他换了种更虚弱的声音，“小兔子好厉害，但我并不比博金更幸运，我没有很多人可以依赖，小兔子愿意让我依赖吗？”
被依赖也可以算作是一种结盟请求，在得到庇护的同时奉献上忠诚誓言。
我可以把这当成想要主动要求成为同伴的请求吗？
如果是的话，我真没想到会是布莱斯率先提出来。
布莱斯等不到我回答，突然露出些慌乱，他立刻改口说，“当然我是男人，我以后一定会成为好男人，所以小兔子别担心，我不会一直依赖你，等我长大后我就让你依赖！”
越来越像是要求成为同伴了，但我还不清楚布莱斯到底有多当真，我看着他，他越发慌乱。
“除了小兔子，我只保护妈妈，再没有其他女人了，我保证！”
我很认真要摸清情况，“管家埃斯特呢？其他你中意的男人呢？你都不管了吗？”
“长大后我要自己安排佣人，埃斯特是妈妈的人！”布莱斯被我问得一脸羞愤，“没有什么我中意的人，不会有其他人，我一直一直只喜欢小兔子和妈妈！只有你们！”
我自然地顺着他的话问，“妈妈和小兔子，哪个更重要？”
“小兔子，当然是你。”布莱斯迅速回答，接着猛然住口，似乎不相信自己说的，可是他很快就想通了，他说，“妈妈身边不缺少愿意保护她的人，有一些还是挺有用的，另一些比较没用但也能充充场面，等我长大妈妈应该还是更喜欢那样热闹的活法，她不会高兴我在她身边困着她自由自在过活，所以，我想小兔子会更需要我，我也更需要小兔子。”
扎比尼太太和尤兰达祖母有希望成为好朋友。而这是不是表示，布莱斯也可能和爸爸当年很相似，一样是富有美貌的寡妇之独生子，一样因为母亲的奔放与慧黠而敏-感早熟。
我对布莱斯的回答表示满意，威尔爸爸毫无疑问是好男人，他献出生命和黑龙血统只为保护妻儿，但我无法想象布莱斯·扎比尼变成另一个威廉·怀特史东教授。
我再次陷入痛苦的思考，布莱斯小心翼翼关注我的表情变化。他怯生生地问，“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令你不快的事？比如妈妈，和她那些热情的朋友们，还有以后……”
“没有。”我忍不住揉揉他的头，虽然是黑发，感觉却比银发更细更软，“我只是难以下定决心，我讨厌选择，特别是那种会产生持续后果的选择。”
布莱斯突然敏锐得让人心痛，“你在犹豫要不要答应我的请求吗？”
我看到他握紧拳头手心流汗，也看到他停住呼吸咬住嘴唇，他很紧张我的回答，因为他已经比我更在乎答案。
我不能因为同情做选择，否则就是对其他候选者的不公平。这只是个借口，不过我渐渐将它当真了。
布莱斯没有放过我的挣扎，他继续低声问，“……还是说，因为我没有诚实地告诉你我的秘密，所以你无法下定决心？”
他已经对我介绍了家庭情况，包括他母亲喜好的生活，他还说了对未来模糊的规划，虽然“变成好男人”是个太过宽泛的说法，但至少我能确定他是真心的。至于其他，他愿意让我用他的钱，愿意带我进入他的住所，不隐瞒对继父的不认同，在对我的相貌有疑问的时候会直接提出来。我觉得这已经很足够了，因为这是个一边倒的交往，他甚至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更不确认我到底来自哪个家族。
我故作高深状地沉默不语，其实是在盘算该趁机打听些别的什么隐秘。
“是我太小心了，我该信任小兔子。”布莱斯低下头，对我交了底，“我是有点能力，我们家的人多少都有，对于自己特别在意的人，只要接近，我们用点力就可以感知到对方心里的想法。”
我想到的是当年那个萨拉森圆桌骑士帕罗米德斯应该就是靠这招一路从中亚到欧洲，不仅能趋吉避凶，还很轻巧便祸害了无数美女。然后是扎比尼太太在美貌之外的手段，有了窥探人心的能力她还会有什么爱情的烦恼呢。最后才是布莱斯，他说的如果是真的，他现在是不是正在用力想要听出我的想法，我该一拳把他打飞撞墙吗。
我果然还是没法对一个眼泪汪汪的六岁男孩挥拳，特别是他看起来很弱小很无辜很可怜。
我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你可以跟我解释一下现在是怎么回事。”他显然很关注我，但并没有露出被即将遭暴打该有的恐惧。
“你非常强，不单是魔力，还有精神。”布莱斯抬起泪眼看我，一张嘴眼泪便顺颊流淌，“一次还好，第二次就很勉强，是的，我不敢窥探你，你的思想让我害怕，不由自主地，觉得非常非常恐怖……”
我也觉得一再吓哭小孩的自己挺可怕，“有多恐怖？”
“就好像独自陷入另一个世界。”布莱斯诚实地说，“无法想象的未知，明明什么都不确定，却觉得会在那里被毁掉。”
“我，不能理解那是什么。”我也回以相同的诚实，“但你能看清现实，放弃对我施展那种令人讨厌的能力，说明你有理智的。”
布莱斯愕然地看着我，几乎忘了继续落泪，他不敢反驳我对他家传能力的评价，更不信我在夸奖他。
虽然米尔迪老师好像说过窥探人心是种被诅咒的能力，每个拥有它的人都得不到幸福。但我无意转告布莱斯，就算他成为同伴，我也没有义务保证他生活幸福，我无法对个六岁小孩说明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我不能用扎比尼太太未来七次守寡的人生做为例证，即使那些终究成真，对一个爱妈妈的孩子来说也太残酷了，而且扎比尼家族从亚瑟王时代延续至今肯定自有一套幸福的评价标准。
……南希也没说清楚，扎比尼太太是不是很享受当风流寡妇啊。
突然间，我和布莱斯都沉默了，我们看着对方，即使没有窥探人心的能力，我也感觉从对方身上看到自己犯傻。
布莱斯突然扭头不看我，只是低声问，“这表示……我被拒绝了？被讨厌了？以后还能见到小兔子吗？”
我看着他的脸和脖子不受控制地泛红，直接染红耳垂，甚至一直红到指尖。
布莱斯的声音带着哭腔，“再也不能见面了吗？记忆也不让我留下？小兔子很讨厌我的能力吗？我可以不要它，再也不要了！小兔子留下来，我不依赖你了，你只要等我长大就好，我保证会好好照顾你，我要做你的朋友，请不要丢开我……”
他边哭边做出一个很可怕的动作，他哭着朝我扑来，整个地扑进我怀里。这次没咬我，他将脸埋在我胸前，紧咬牙关。
我提溜着他的领子，把他从身上拉下来，他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也已经咬破嘴唇，只为了不要嚎哭出声。
看到我皱眉看他，布莱斯偏着头躲我的视线，当我觉得他还算有羞耻心时，他突然熟练地回头抛来一把肉麻的嗔怪眼色。那是放在大美人身上叫风情万种的表现，放在他身上只让我觉得一阵胃抽筋。
我再次为布莱斯的教育感到烦恼，我真的没法接受这样一个时而异常时而贤淑的同伴。
最后，我决定给他一个机会，或许是为他送上的红茶和炸鱼，或许是因为我懒得再次启动神选机重新列出候选名单，更可能只是快到晚餐时间，我该告辞回家吃饭了。
“维多利亚，大家叫我维姬，记住这名字，还有，我并不喜欢那天的兔子装。”
布莱斯惊喜地看着我，不敢再提要求，只是把我的名字含在嘴里哼哼唧唧地重复了好多遍。
“在我做出选择之前，我们是朋友。”我怕自己再留下去会忍不住写信责问扎比尼太太的教育方式，“快点成为好男人吧，别让我有机会后悔现在的承诺。”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伪娘，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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