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猎人的哀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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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物质流动的基本原则是——等价交换。想得到你希望的，就要付出你宝贵的。有舍才有得，失去后才会拥有。但是……至于你的选择是否明智，就因人而异了。就像海的女儿，失去后，她并未拥有。
——————题记
“是啊”，裴若道，“我有说过月影幻伊的强大吧！正因为她们强，所以经常奴役恶魔和妖精，同时，恶魔和妖精也有了大靠山，以至于SH，DM不敢把他们怎么样。出于利益需要，SH，DH也会像MH寻求帮助，作为回报也会给MH打下手。”
“这样啊”，安喃喃，若有所思的样子，“那……我可以……当幻伊猎人吗？”
“什么”，裴若急得大叫，“不可以！”
“为什么？”安也据理力争。裴若不语，把头深深地埋下去，偏到一边。
安急切地说：“快！教我怎么做。”
裴若依旧摇摇头：“不可以，安！你把这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安奇怪了：“咦？我又没有告诉你，你怎么知道我叫‘安’？”
“这种事……很难吗？”裴若的表情显得更奇怪。
安问：“既然MH这么好，为什么我不能当！”
裴若解释说：“你还小，不懂。任何在你看来好的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它需要你付出等同，甚至更多的代价，来换取。你知道吗？在地狱的深渊里，有一种恶灵，普通人在成为MH之前一般都经历过他们一生中最痛苦的事.他们心中的恐惧，愤怒，仇恨，使得地狱恶灵找上门了。意念是最强有力的钥匙，遵从地狱恶灵的话，用意念开启无底之门，地狱恶灵便会进入人的心里，接着，将是灵魂的考验。人的身体里将会爆发一场争夺战，如果你能战胜地狱恶灵，那么他的力量将为你所用，你将能如愿以偿成为MH。但是……如果你输了，那么你的身体将被地狱恶灵所侵占，灵魂将被驱逐，从此变为行尸走肉。正因如此，很多人在一开始，还没成为MH就死了。而且……即便成为了MH，以后的生活，也不再会有阳光……你没有什么承受不了的痛苦，所以这些事，想都不要想！”
“这……”，安一下呆住了，她还不知道事情是如此复杂，她不知道裴若是怎样独自面对那些苦难的，安说到，“那个……那个……说实话，其实和你聊天真的很有意思，有些事就不说了吧！”
“说的也是”，裴若说，“但其实早就……习惯了呢！很少在意了，要知道MH可是很忙的哟！”裴若再次展开笑容。
“你真爱笑”，安说，“这样真好，你一直都这样吗？”
“不！不是”，裴若回答，“只是……在成为MH后，失去了父母，而他们也希望我能开开心心好好活下去吧！人往往在失去之后才会懂得重视和珍惜，而且……阴霾的生活不正需要心灵微笑的阳光吗？命运能夺走幸福，并不意味着能夺不走微笑。”
是啊！阴霾的生活需要心灵微笑的阳光。想到这里，安鼻子酸酸的，她想安慰裴若，但……她又觉得自己没资格。自己不是幸运的人，她消极面对了一切，而更为不幸的裴若呢？她已经没有勇气去想了。
一片沉寂被楼下小女孩的哭闹声打破，安微皱眉头，她打开房门倚在二楼楼梯口的栏杆旁，用很成熟的语气冲楼下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女佣很窘迫的样子：“我……我……那个……楝樱小姐……她……”
“是不是楝樱又任性了？”安说到。
“楝樱小姐非要出门玩，可是……夫人说过，楝樱小姐刚从医院回来，身体很弱，不宜外出。”女佣没有多说什么。安很不耐烦。
白楝樱的哭声依旧不断，安觉得心里很烦，于是发狠地大叫：“闭嘴！又想回医院去住着，是不是？”相当强的分贝，外加凶狠而令人无法违抗的语气吓得楝樱一个劲儿的抽咽，憋着死活不敢出声儿。女仆也傻愣着，不知道此情此景该怎么办。
见外面的动静大，不甘寂寞而神经敏感的裴若也窜了出来，问：“不是吧！安，什么事这么凶？”
还不等安回答，裴若就飞快下楼，走到楝樱面前，伸手摸摸楝樱又白又软的小脸蛋，很活泼地说：“好可爱呀！安，你怎么可以对你这么可爱的妹妹又凶又吼。”安呆了一下，裴若说楝樱是安的妹妹说的是那么自然。但是安却从不把楝樱当妹妹，在她的眼里这个小女孩像空气一般，可有可无。安叹了口气，缓步下楼到了厨房烧水。
“小姐，您需要什么？我来吧！”女佣道。
“不了，我自己来就好。”安头也不回地说到。她从橱柜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容器，里面装的是玫瑰花。
“哟！不错嘛，品质很不错的玫瑰呢！如果可以的话记得给我泡一杯哦”，裴若风趣地说，“正好品尝一下你的泡茶手艺。”
女佣这才回过身来：“您是小姐的朋友吧！”
“岂止”，裴若散漫的性格依旧不收敛，“我是她大姐大，嘻嘻嘻！”
“嘿！闹够没。”安淡淡地说。她显然对裴若的散漫有点意见。
“唔……够了够了。”裴若连忙给自己找台阶下，但她却又瞟见安正偷偷对自己做鬼脸吐舌头。她才弄明白自己被安作弄了一番。不过她也没在意，她蹲下身，招呼楝樱到她身边来，开始逗她玩。玩了一会，楝樱就很兴奋地抱着裴若，道：“姐姐！你真好。”
裴若笑着摆摆手，安见状便说：“干脆你来当她姐姐好了，省得她每次都来缠我。”此话一出，楝樱看上去很难过也很委屈。
裴若半开玩笑地对楝樱说：“知道吗？你的白雪安姐姐吃醋了，好酸好酸的话呀！”“你才吃醋了！”安反驳。
楝樱却一时摸不着头脑，只是傻得可爱地说：“姐姐别吃醋，醋很酸的，对牙齿不好。”说完，所有人都笑了，裴若摸摸楝樱的头：“哎哟喂！傻妹妹哟，你听懂我们的话了吗？”话音刚落，裴若就咯咯咯笑个不停。
这时，茶泡好了。安端来了三杯玫瑰花茶，分别递了一杯给裴若和楝樱。楝樱欣喜地接过杯子，跟女佣去了花园。安在后面提醒：“小心！别烫着了。”“哦！”楝樱甜甜地回应，安的脸上泛起微笑，但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端着自己的杯子，做到裴若对面。
裴若握着杯子，双手紧贴着杯壁，坐在沙发上轻声说道：“但愿……一直都这么平静……”
安低下头，她不知道怎么安慰裴若，因为对于裴若，安几乎是一无所知，或是……根本到达不了裴若内心的那个深度，无论说什么安都觉得很幼稚。她只能告诉裴若：“小心些！这杯子不隔热的，这样拿着很烫手。”
“烫点儿好啊”裴若叹道，“烫了才会有温暖，不像……月光，如此冰冷炫目的美丽，照在地上像洒了一地的水，走在有月光的地方总是感觉如履薄冰。”窗外——月光正明，安忧郁地看着裴若。裴若自顾说下去：“月亮很明朗的时候，是ＭＨ最担心最痛苦最煎熬的时刻。因为在这时，月影幻伊的力量猛增，使得原本就强大的她们变得更加难以打败，而她们也常常会在此时大量屠杀ＭＨ。人类在成为MH的那天起，就背负了思想的牢笼。为仇恨存在的生命，上帝也会憎恶吧！上帝憎恨了，生命会更加仇视周围。如此的恶性循环，何时是个头啊！人类不能堕落，因为人类堕落后——就是‘恶魔’。”
“MH不能当，这就是理由？”安问道。“嗯！”裴若点点头。
“才不！不是的”，安异常激动，“不！裴若你不是恶魔，你没有堕落。谁说MH就一定是堕落的人类？我不信，我只相信你是个好孩子，我只相信你是天使。你知道吗？我妈妈离开我后，我失去了好多。因为我是那场灾难的幸存者，所以有些讨厌我的人便四处散播谣言，说是我为了自保出卖了和我一起的同龄人，说我身上有病毒。于是大家都像躲着一只瘟狗一样躲着我……就连……就连我最好的朋友也不例外。无奈搬家后不久，爸爸和欧阳荨的妈妈——尤千惠阿姨结婚了，千惠阿姨对我很好，但她是以长辈的身份与我在一起，关心我。只有你作为知心朋友与我谈心，教我怎么面对过去。说肉麻一点的话——你是我的天使，这是我的心里话。”
裴若呆住了，傻愣愣地望着安：“安，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也许……我不该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不该……让你介入是非……不该……”泪水是甜的，泪水也是苦的，都说泪水是情感的结晶，这句话真的没错。
裴若叹口气，从腰间取下一枚扇形玉佩，放在安手上。“这是……”安并不清楚裴若的意思。
“这是送你的”，裴若佯装活泼说到，“其实这并不是一块完整的玉佩。完整的玉佩是圆形的，我这枚扇形玉佩只是三分之一。小时候，父母还在，哥哥和妹妹也在。父母为了防止战乱将我们三个冲散，所以将完整的玉佩平均分成了三个扇形玉佩。这种玉叫做‘幽玉’，是灵界特有的宝玉，一块完整的玉佩被分成几小块之后，无论隔了多久，只要这几小块再次被凑到一起，就能不需要任何帮助自动合成，变回原来的样子，所以它适合作为信物。可是，这玉佩终究没有帮忙，妹妹‘乔伊’被人带走了，哥哥也和我走散了，找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找到他们。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与其在我这儿面临时刻有可能破碎的危险，还不如把它送给好朋友。”
听完裴若的话，安急得跳起来了：“不行，寻找亲人这种事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可收不得。不过，我可以替你保存好，以避免它碎掉。你一定不可以放弃，我可以帮你找，找到为止。我有预感，一定能找到的。相信我，我的第六感很准哦！”
“好好好”，裴若见安热情高涨的样子，也只好依了她，“那么……是不是可是把她寄存在你这儿？记住哦，一定要给它找个好‘窝’。”
“了解”，安说着，收好了玉佩，“不过，说清楚哦，只是寄存，不是送啊！”
“知道了”，裴若笑着说，“傻丫头，送你还不要，还要强调不是送给你，有你这么傻的孩子吗？”
“傻点儿好啊！”安得意地说。
“耍贫嘴！别学我说话，听到没……”裴若嚷道。“就不！”安撅起小嘴俏皮地说。
花园外，一阵喧哗。女佣的声音可谓是“此起彼伏”：“楝樱小姐，别拿水管呀，那时园丁浇花用的……”
安闻声，连忙跑出去看，还教训道：“楝樱，不许用水管喷水喷到别人身上……”还没说完，刚踏入花园的安就已经成了落汤鸡，全身是水，湿淋淋的披头散发的站在那儿。
“鬼呀！女鬼！”楝樱哇哇大叫，使人很难相信一周以前这个小女孩还领了病危通知书，气息奄奄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什么词汇”裴若纠正道，“楝樱，那叫做‘贞子’。”
“什么！贞子”，安气得七窍生烟，“楝樱，看我不教训你。还有你——裴若，你挂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说完，安也去拿了根软管，塞在另一个水龙头口上。
“看咱们谁收拾谁，咦？还有软管吗？告诉你，我可是高手”，裴若也加入“战争”，“这种游戏怎么能少得了我呢！”说完，三个人一人一根管子，喷来撒去，溅落了花的瓣儿，真是“落花流水”了。
风儿吹着，水雾迎面飘来，湿润了原本干涩的眼和脸。水花溅落，也湿润了土地。花草之间，三个人尽情奔跑，尽头玩耍，尽情享受真正的生活。生活就像这些花儿一样，本该幸福。不幸福的一生不叫生活，大概她们都懂了，但……谁也没说出来，因为有的时候，交流同一种感慨，只需要一个眼神。
生活会悲伤，命运会痛苦，但是如果我们想要微笑面对时，谁也无法阻止我们。因为，一开始阻止我们微笑，阻止我们快乐，阻止我们追求真正有意义的一生的人，就是我们自己。
“姐姐”，楝樱轻声问，“我们浇了这么多水，你说明天早上会不会开好多漂亮的花出来呀！”
“不会因为花是根据季节开的，不会因为多浇水就开。”安正准备说，但裴若却抢下话茬儿，道：“会的，当然会了！不过花儿也会累哦，现在她们要睡觉了。当我们亲吻天空的时候，好孩子已经睡着了哟！楝樱是不是好孩子呀！”
“当然是！”楝樱答道，同时打了一个呵欠，准备回房睡觉了。走了几步路，楝樱又忽然转过身来说：“我是好孩子，你们不是。”
“好好好！你是好孩子，我们是坏孩子。”裴若哄着楝樱，楝樱也就被女佣带回房间了。
“其实……做坏孩子也……不错……”安若有所思。
“可不嘛”，裴若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对了，裴若。你说这么多水，如果是白天的话，会不会看见彩虹呀？”安问道。
“你怎么和你妹妹一样啊”，裴若嘟起嘴巴，“不过……真的会耶！那一定……很美吧！”
“我想也是！”安笑了。
这时裴若忽然想起什么，道：“其实……有的时候我也会讨厌自己。我讨厌战争，恨它夺走了我的家人和幸福。但我却用战争的方式来报复战争，也许……我这样做会制造出更多的‘裴若’，所以有时候自己都讨厌自己。一个讨厌自己的人，又怎么会不被别人讨厌呢？”
“裴若……你怎么……又……这样了……”安低沉地说到。
“哦……我只是……只是想告诉你，”裴若解释道，“安，你看现在的生活多么美好呀！知道吗？这样的生活对你而言只是美好，对我而言却是可望不可即的……你一定要记住：以后无论遇到什么痛苦，都不要迷失自己，一旦走上了不归路，就再也回不来了。还有……仇恨不是个好东西，离它远点，永远！”
安沉默着。裴若忽然站起来，笑着对安说：“不早了，你也回去睡觉吧！我今晚还有工作。”说完，裴若跳上屋顶，单薄的影子被夜色埋没。
安觉得裴若的笑好苦，苦得像海水，苦中夹杂着更多的滋味。安不禁默默地祈祷——命运啊！不要再像玩玩具似的，玩弄每一个可怜人的身心了吧！
荨的房间里。“小鬼！我发现监视你真麻烦。”兰斯卡抱怨道，“还要上学，弄得我偷偷摸摸的，像个小偷一样。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多伤面子呀！可是不监视你，我又不放心。干脆……你不上学，好吗？”
“不好！”荨强硬地回答，“你想让我当文盲？”荨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上学，这样轻松就摆脱了兰斯卡的监视。
“你……”看着欧阳荨得意洋洋的欠扁表情，兰斯卡禁不住把手的关节捏的“咔咔”直响。
“喂！你干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啊！”荨一边说着，一边后背冒冷汗。毕竟兰斯卡打人的实力可不是盖的。荨因为担心被打后没有药品“及时救治”，所以瞒着兰斯卡偷偷买了不少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品，都装在一个大纸箱里，藏在床底下。他可不想这么早就启用，而且如果让兰斯卡知道他准备了药品，那她以后打欧阳荨就更没轻重了。
看着欧阳荨一脸紧张的样子，兰斯卡“扑哧”一笑：“小鬼就是小鬼，真没胆儿。好了！我想好了，你洗洗睡吧！”话音刚落，一阵摔门声后，兰斯卡的影子就不见了。
“想好了？她想好什么了？”欧阳荨伸长脖子，“她不会是想好了以后怎么折磨我吧！乖乖，话又只说一半，吓死个人儿哦……”
一切就这样双线展开。冥冥中，一场躲不过的战斗在酝酿，直到它爆发。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猎人的哀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