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十章 变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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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踏入十月，史上著名的赤壁之战正是从这一年的七月开始的，一直到十月的现在诸葛亮才提议与孙吴联盟，于是刘备带兵移师长江南岸，驻军樊口。
赵云是蜀军阵容的一员大将，而且一直以来都深得刘备信赖与重用，此次肯定是要随军出征的，可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连她也要跟着跑到柴桑来。
“在看什么？”赵云来到她身边坐下，向着她视线所及的那个方向望去，看见的只是一大堆陌生或熟悉的面孔，无法揣测出她太过专注的原因。
孙军和蜀军都在柴桑扎营，两军处得极近，从营地后面这个小山坡上就能将两方人马的一切尽收眼底。
“那个人是谁？”
紫、蓝、粉三种颜色晕染夹杂，淡到极致却衬托出另一种清灵的衣袖在他眼前轻轻飘起，沿着衣袖之下清晰可见的纤细手腕一直往上，右手食指是青葱如玉的五指中唯一伸出来的那根，所指之处是山坡下一名红衣翩翩气度不凡的俊美男子。
“那是孙吴的军师周瑜，人称美周郎，原属孙策，孙策逝世以后，现在就随孙权出征。”笑意攀上他的唇角，握住她伸出的手慢慢替她收了回来，将她的手包裹其中，指掌缓缓收拢以后就再也不愿意放开。“怎么，难道幽儿也被那种外表所迷惑？不，应该是说，难道你更喜欢那种类型？”
一抹微恼的火焰闪进她的眸，带着一丝丝的埋怨，一丝丝的谴责，她扭转头瞪他。“你在说什么呀。”她看起来像是那么朝思暮想的女人吗？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这个可恶的男人。
“好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他连忙陪着笑脸道歉，但马上又收起笑容，换上一道跟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的严肃，连握住她的手的力道也稍稍加重了些许。“虽然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很不是时候，只是我还是想跟你说，等赤壁的战役完了以后，回去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呃？……”恰巧一股寒风拂过，她也微微打起哆嗦，习惯性地想要后退。
她想逃，可是她知道自己逃不了的，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她就感觉自己身子腾空，但也只有那么一刹那而已，随即她就落到他腿上被他拥在怀里。
“你的老毛病怎么总是改不掉？不是跟你说过，不要逃。”似笑非笑的黑瞳映着她此刻手足无措的面容，他再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那样在郊外偶尔吹过的阵阵寒风中静静地将她抱在怀里，静静地注视着她。
他在等她的回答，可她却无法回答他什么，到了最后歉意甚至取代了惊愕，迫使着她调开视线，不去看那张写满认真的英俊脸庞。
半响，在风再一次吹过的声响中，同时传来他带有苦涩意味的叹息。“是我长得太过不堪入目，让你看了就会感到害怕和反感吗？”
她连忙抬头摇首否认。“不是因为这样。”而且如果他的长相能称之为“不堪入目”，那世界上自认是帅哥的男人都可以直接集体去上吊自杀了。
“还是因为我有什么让你觉得不满意？”他微微眯起了眼，迅速敛去眼中那道不易察觉的小小算计。
“不是这样的，你的一切我都很满意，我只是、我只是……”没有发觉他的意图，她开始慌了起来，不经意地揪住了他的衣襟，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只是，怎样？”向来耐性极好的他并不打算过度勉强，只是用手轻轻抚着她的发，耐心地等待。
“你不懂我的苦衷。”她很想看他，只是没有勇气。
她可以答应他的要求留下来，可是她无法在此时接受他的求婚。
她并不是真正的月幽兰，她是水凝幽，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清楚明白地跟他说明过了，不管他明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就是无法用这具身躯、这个身份去做她想做的事，因为这不是她的人生，月幽兰的一切都不是属于她的，她不能这么狡猾，也不能这么自私地利用月幽兰来得到她想要的。
“如果你想说，我会听，这样我就会懂。”
幽兰摇头，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这么体贴的男人，连他想要知道的事也会先问她的意愿再作出决定，她渐渐发现那股不以为意已经变成离不开，也不想离开，更加不想把他让给任何人。
可是她可以吗？她没有勇气，真的没有勇气做那么自私的事，哪怕是一次都不行。
“我喜欢你。不是爱慕也不是景仰，而是最纯粹的属于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抬头的瞬间看见他脸上表露出明显的惊讶与狂喜，只是很快她就伸手抚上他的脸，以最轻柔且最有说服力的方式压下他的那股蠢蠢欲动与欲言又止。“我会告诉你，什么都会跟你说清楚，只是现在不行。”
终有一天，等她真正能够脱离月狐教之时，等她是真正的自由之身之时，她就会把一切都告诉他。
可是，会有那么一天吗？
“幽儿，我只能说我还是那句话，我等你。”
“即使是一辈子？”一辈子都是暧昧不清的关系受尽别人鄙夷的目光与指指点点？那样他也愿意？
“对，一辈子。”他的声音有力地震撼着她的耳膜，在她耳边漂浮缠绕，那是一种谁都不能打击的坚定。“如果对象是你，等你一辈子又何妨。”
***
是夜，赵云早早就回了自己的营帐，换了衣裳就准备歇息。
诸葛亮扬言要将天下三分，曹魏兵力势力现在过于强大，与江东的孙权联盟击退曹操势在必行，诸葛亮要他们都好好养精蓄锐，必定要取得这次的胜利，只是他仍是有些想不透他在想的到底是什么。
当年秦始皇为了平定过于纷乱的天下才统一朝政，如果真的天下三分，那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局面？
至少就他来说还不能完全了解诸葛亮那颗装了无数稀奇百怪事物的脑袋，既然他那么说就总会有他的道理，况且这次联军做主要指挥工作的人是孙军的周瑜，他就且先一边援助他们，一边做做壁上观好了。
赵云整理好床铺正准备吹熄油灯歇息，却不知道哪里突然吹来一阵怪风，直接把灯给扑灭了。
心想这样也好，不用移步到桌案前，坐到床上准备翻身上床，蓦地又觉得有什么巨大的物体嗖的一下从外面窜了进来，一瞬间就扑了上来把他压在床榻上，速度之快让他完全措手不及。
“谁？”虽然那东西极轻，压在他身上也没有多少斤两的样子，但从身形看来明显是一个人，可大晚上的谁有那个胆子跑到他营帐来如此不知死活地压在他身上想要偷袭他？
来人没有答话，眼前有什么东西的亮光一闪即逝，在黑暗中划出一道亮光，快速朝着他心脏的位置划落，完全是想要置他于死地。他马上就警觉过来，伸手抓住对方的双腕，阻止那双握着什么利刃想朝他刺落的双手。
还未适应漆黑的双目一时无法看清对方的容貌，他们就那么僵持的，从他问了一声以后也没有再开口说过半句话。
他没动，对方也没动，他是在等待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而对方却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压在他身上那人的重量、那人的温度、以及那人的身形、过于纤细的手腕，甚至是不温不热的吐息都让他感到无比熟悉。
“你到底是……”就在这时，有什么滴落在他衣襟微微敞开的胸膛，冰冷的，带着谁的血腥稠刺鼻的味道，然后是属于兰花淡淡幽幽似有若无的香气飘了过来，贴着他的鼻尖狠狠擦过。“幽儿？！”
偷袭他的人竟然是幽兰！
对方开始有动作，试图从他手上挣脱，挣扎之间让什么发出了“哐当、哐当”的声响，在漆黑一片的营帐内更显清晰。
那是缠在那把银紫色月芽镰刀末端上的锁链被摇动时所发出的声响，单凭这一点他更加确定此时出现在他营帐里又突然想要取他性命的人确实是幽兰。
只是，这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幽儿你在做什么？”充满困惑的沉重嗓音在营帐里响起，却得不到半点来自于她的回应。
“赵云大人！刚才好像有刺客闯了进来，杀了我们几名守卫然后朝您营帐这个方向逃逸，您可有看见那名刺客？”
外面传来士兵的叫唤，他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没有，我未曾察觉有任何人从我这边经过。你闲退下，我要歇息了，若找到刺客再来向我禀报。”
“是！”
他多怕她会突然出声然后让外面的士兵发觉，可她没有，她什么都没有说，连他都要怀疑压在他身上的人到底是不是幽兰了。
可在他的眼睛能完全适应黑暗以后所看到的果然是那张无比熟悉的绝美面容，只是她脸上带着的那股像冰雪一样寒冷没有温度的神色叫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握着镰刀的右手想要往他的胸膛压下去，还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与他对抗。
但毕竟男女有别，虽然仍是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赵云并没有准备就那么一直跟她僵持下去，蓦地一个翻身把她反过来压在身下，在她惊讶着露出呆愣神色的同时连同锁链一起把镰刀从她手上夺走，甩到地上，然后专心压制已经失去武器的她。
“幽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面对她莫名其妙的举动，与其说是愤怒，困惑和担忧还要更多一些。顾不上他们现在的动作到底合不合礼仪，为了阻止她再次作出奇怪的事情，他只能选择压在她身上不敢有片刻的松懈。
这一次，他问的话终于得到了回应，只是却是一个让他惊骇万分的回答。
“赵云，杀……了……你……”
短短的五个字从那两片他曾亲吻过无数次的粉艳红唇中逸了出来，那带着冷寂的嗓音取代了原本熟悉的美好，再加上此时她木然得仿佛没有灵魂一般的面容与眼神，简直处处都透着无法言喻不自然，诡异至极。
“你说什么？”他期盼只是他自己听错了，而她接下来所做的事也让他觉得只是他自己听错了。
只见她摆脱了他的束缚搂住他的脖子，突然弓身凑了上来，毫无预警地吻上他的唇。那个吻热情又主动得根本不像平常的她，太过急切，也太过疯狂，让他想要忍不住推开她好好看清她到底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幽兰。
可她是幽兰，那样的一张脸，那样的声音，那样的香气，不可能有人能假冒得了。
她是在跟他开玩笑吧？用这种方式开玩笑？那样莫名其妙的种种行径无论是谁都无法若无其事地那么问她然后当无事一样说笑的，而且在她激烈的索吻中好像有什么从她口中滑了进来，强迫着再从他喉咙滑了下去。
之后他没发现有任何的怪异现象，只觉一股淡淡的温暖气息在进入肚中的时候很快就消失不见，只是幽兰的吻还在持续着，她太过奇异的主动让他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地把她推开。
“啊……”由于太过用力，她被推开的时候腰身撞在床上，发出了不小的响声，一声小小的呜鸣也从口中吐了出来。
他连忙俯身去查看，抱起她想要看看她有没有受伤。“幽儿，抱歉，你有没有伤到哪里？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嘻嘻，嘻嘻嘻嘻嘻。”令人心里发毛的笑声打断了他的话，幽兰在他怀里露出夸张且诡异的笑脸，只是那双原本该是澄明清澈的眼眸却犹如死人和没有生命的木偶，冰冷呆滞得没有半点感情。“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嘻嘻嘻……”
“你——”他什么话都没来得及问出口，直觉有重量完全倾注在他臂上，幽兰在说完那些奇怪的话以后就闭上眼睛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第十章 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