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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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她会很喜欢的地方”？
军营和战场就是她会很喜欢的地方？她会喜欢才有鬼！
公元217年，陆逊到底做什么？
她是没到紧急时期都想不起来的那种人，217年陆逊受命去征伐在丹阳扇动蛮夷作乱的贼帅费栈。
结果人家都还没真正开打，只是派了几个刺客来行刺，刚好挑上她，然后被陆逊的人逮到失手宰了，见血以后她就当场晕了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她完全没有印象，醒来的时候还是在军营营帐里，估计陆逊还没离开丹阳。
不用别人告诉她她也知道这一仗是陆逊赢了，而且赢得漂亮，但在照顾伤兵的时候听他们提及当时状况她还是小小为他高兴了一下。
那家伙估计也就脑子最厉害，跟狐狸似的，怪不得后世的人都说他老谋深算，怪不得孙权最后因为惧怕他所以把他逼死。
“来，换你了，手给我，我帮你换药。”
行军打仗，免不了死伤，这次倒好，只有受伤的，但军营里忙着整顿就应接不暇，哪有时间帮这些伤兵疗伤上药，她只好自告奋勇帮忙。
“夫人心地真好。”
“就是就是，简直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啊，哪里会理会我们这些小兵的死活……”
“喂，在夫人面前乱说什么呢！”
“咳，抱歉抱歉，夫人请别放在心上。”
像是想要安抚人，她脸上露出盈盈浅笑：“没事，不要紧的。”
毕竟别人说的又不是她，只是以前的‘孙绫’，但‘孙绫’以前到底有多讨人厌，她这些日子来也摸清了不少。
“夫人笑起来可真好看。”
“就是就是，夫人以前都很少笑的，最常见到的就是两条眉毛这样拧起来，然后就涨红一张脸跟人发脾气。”
“又在胡言乱语，小心夫人生气起来有你好受的。”
这些士兵都是淳朴的老实人，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发现他们也很喜欢开些小玩笑，她听完以后都只是含笑轻轻摇头。
猫儿似的大眸子微微抬起，里头装载着些许谦虚和被夸奖时的淡淡羞涩，更多的是以前的‘孙绫’从未对人展现的细致关怀。清颜秀丽的脸上那抹温柔的笑意不曾褪去，她没有出声反驳或制止他们的闲聊，只是柔声道：“来，换你。”
哪知，正轮到他换药的士兵却突然瞪大双眼，有些惊愕地望着她这个方向，结结巴巴的吐出几个字：“大……大、大……”
“怎么了？”大什么？怎么突然这么惊讶？
瞥见孙绫身后之人用一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嘘”的举动，他马上改口：“不不，我是说刚刚有好大一只肥鸟飞过去了。”
“啊？”孙绫仍是有些愣愣的。
其他几人忙帮着打哈哈作为掩饰：“他是看见肥美的大鸟一时看傻了，想把它烤了吧。”
“就是就是，哈哈哈……”
“哦。”孙绫只是应了声，没有多想，继续接着为每一个受伤的士兵换药，没有留意自己身后站着的那个人，自然也看不见被比喻成“肥美大鸟”时，身后的人脸上的表情。
直到她忙完，收拾东西站起来，转身看见身后的人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错愕地开口：“陆、陆逊？”他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没注意到？
听说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忙着给蛮夷编户籍，从里面挑选能从军的人，因此她一次都没见过他，他还把自己的营帐让给她睡，不知道他这些日子来休息得可好？
“有进步。”他以眼神示意，她身后的伤兵一瞬间全部散去，只余下他们两人。
“什么？”
“自从你醒来以后，每次都要喊出好多个“陆”字才能把我的名字说完整。”他一手接过她手上装着伤药和疗伤器具的木箱，一手不以为意的抚上她嫩滑的脸庞。
这是属于恋人之间才会有的举动，她和他还不能跟恋人两个字划上等号，所以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躲避他太过亲密的举止。
她微微蹙着眉，脸上表露出来的不是嫌恶，而是困扰。“你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你对谁都好，对谁都笑脸迎人，却独独对我如此冷淡。”他敛去平日温雅的笑意，一脸的受伤。“听说夫人笑起来很好看，什么时候也对为夫笑一笑吧。”
“原来刚刚那只“肥美的大鸟”就是你。”她加重语气，唇边却绽开一朵小小笑花，而那道笑，教他再度看得失了神。
孙绫是不会这样笑的，更加不曾露出这样的模样，在多次试探以后，他似乎渐渐明白了一件事。
“那么，夫人对我这只肥美大鸟可有兴趣？”
“没有。”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真冷漠。”亏他都已经这么明显的表明自己的心意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要，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不要用那样的语气对她说话，也不要对她露出那样的笑容，她怕自己会克制不住，不顾一切的爱上他，给予他同重量的爱。
而那些，她给不起，也不想给。
***
“好冷……”一只脚才踏进湖里，她就忍不住发出一声嘀咕，同时打了个冷颤。
古人两三天才洗一次澡的习惯她可学不来，她是天天都要洗澡才能上床睡觉的类型，一天不洗她就浑身不舒服，活像有虱子在咬。
自从她昏倒醒来以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洗澡，古人一般睡得早，这些日子，她每天都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跑到这个幽静偏僻的湖畔来洗澡，虽然水很冷，但也勉强凑合，起码她不愿意每天没洗澡就爬上床睡觉。
“夫人，现在虽是盛夏，但夏夜水凉，你快快上来，免得染上风寒。”
“你——”
“你若大声叫唤，别人可就要过来了，到时候被人看到你这个模样……为夫的可为难了。”
陆逊今天罕见的褪下一身刺目的鲜红，换上一套青色的衣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温文儒雅，活脱脱一副书生模样。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正含笑半蹲在湖边，那双琥珀色的眼瞳在黑暗中闪着亮光，就像狐狸的眼睛一样，一瞬也不瞬地看着湖里不着片缕的她。
“陆逊，你这个色狼，快给我走开。”孙绫顿时倒抽一口气。
她不会游泳，所以不敢往湖中心那边去，现下与湖边的他又有着明显的距离，只是水位只到她的腰，上身几乎被他看光光，她又羞又恼的用双手遮住，侧过身转头狠瞪他。
“你先上来，否则会着凉的。”他面不改色，只是好言相劝，连语气都没有半点变化和起伏，对于眼前无边春色毫无半点表示，完全当她是个死人。
但这也不是重点，她根本不介意自己的美色勾引不了他好不好？
“你先走开。”这家伙讲不听哦？她不敢大声叫唤，只能用眼神恶毒地瞪着他，可他好像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陆逊缓缓叹出一口气，脸上神色仿佛在指控她的不听话，然后蓦地站起，当着她的面，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来。
“啊啊啊啊啊——你干什么？！”唰。她转身的动作太过剧烈，响起一阵水声，只是声音非但没能起到掩盖作用，反而让她越来越慌，越来越乱。
这个变态，居然当着她的面宽衣解带，再说看他文弱的模样也没几两肉，他这不是想要荼毒她的眼睛么？
“夫人既然怎么也不肯上来，那为夫只好牺牲自己下来陪你，免得你感染上风寒。”他在表示自己非常有牺牲精神。
话音刚落，她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逼得她惊恐地转身面对他。
“你……”咦？“不是排骨？”还以为自己会看到排骨或是竹竿一类的身材，没想到居然结实得这么养眼，肌理分明得这么诱人，上头的肌肉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面对如此让人喷鼻血的“美色”，她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什么？”她说的话总是让他难以理解。
“我是说……我以为你是书生，软趴趴的没有肌肉。”
“那么夫人对为夫的身材可还满意？”他眼里盈满笑意，似乎甚为得意。
“什么满意不满意，又不是选哪块猪肉比较肥美……啊，你干什么？不要往深处走——”他他他……居然抱着她往湖中心走！
“为何？”他似乎根本没想过要听她解释，脚步完全没有停下。“我们在水那么浅的地方，若真被人瞧见岂不是让人知道我们在做些什么？”
其实他是骗她的，自从知道她每天晚上都到这里洗澡，他就下令谁也不许在晚上靠近这里，否则军法处置，所以即使她大声叫唤也是没有人敢过来的。
“我……我不谙水性。”她红着脸说出这句话，而这时陆逊也停了下来，因为湖中心已经到了，但水只到他胸膛，却肯定会没过她头顶。
“身为江东小霸王的女儿不会骑马、见血即昏，而且还不暗水性？你到底还能给我多少惊喜？”他的语气听不出半点讽刺，只是充满很明显的宠溺。
“我又不是故意的，还有……”因为怕掉进湖里，她只能选择紧紧攀附着他的身躯，但他们现下两人都浑身上下都没穿半件衣服，这种情景真是太……太□□了！“死色狼，你还要吃我豆腐吃到什么时候，快带我回岸上！”
“如此美景，夫人难道不觉得我们该在月下做些什么？”那个“什么”很明显有着很暧昧的含义。
“我……我不是你夫人。”她停止了挣扎的举动，垂下头不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紧紧咬住下唇。
每回说到这个份上她就忍不住的伤心和烦躁，她不是，不是不是不是！要她说多少次他才会明白？
“为何总是这么说？”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你要我怎么解释才肯放过我？”够了，真是够了。她不想再留在他身边假扮任何人，也不想再被他当成另一个人。
她是孙绫，却不是他们口中的‘孙绫’，她也不希望成为那个‘孙绫’。她是独立的个体，她不喜欢每每在他眼里看到的，都是他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那样的感觉太难受太难受，她不想接受，更加不想承担那份不是属于她、也不是给她的温柔和感情。
“可是我喜欢你。”他的坦白换来她的浑身一震，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他伸手托起她的下颚，没有理会水雾的阻隔，不容人抗拒地看进那双泪水即将泛滥成灾的眸子里。
“你……”她几乎哑口无言，只能愣愣看着他，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陆逊……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真的是你救错人了呢？”
她希望自己听到的答复是他会放她离开，可是他会吗？离开他以后，在这个乱世，她又能去哪里？
但是，很可惜，她并不了解陆逊。
“如果当真如此……”他执起她的手，无视上面沾上的水湿，用她的手轻抚自己的脸颊。“我接受这个错误，因为它太过甜美、太能让我欢喜，让我从一开始就不想放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