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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十八章 使者夏侯 ...


  •   四周无人的旷野,独有一堆篝火在从容燃烧。

      篝火边坐着黑衣的江原,火光照亮他沉思的神情和简朴的衣着。燕飞在旁边悄悄照料着两人的马匹,时时把目光瞟向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说罢。”江原一边亮出长剑擦拭,一边道。

      燕飞咧嘴赔笑:“陛下英明,属下话是有话,却只怕犯忌被您捅了。”

      江原面无喜怒:“所以我虽问了,你却不打算说?”

      燕飞慌忙单膝跪下:“属下惶恐,陛下既问,焉敢有所隐瞒。”

      “说!”江原手一抬,长剑离手,却又在未落地时迅速被他提起,身随剑走,顷刻间十余招剑法已经被他使出。自从收兵南越,江原已很久没如今夜这般幕天席地,自如挥洒。剑招挥出,便似已沉迷,旁若无人地舞起剑来。

      直到燕飞两眼看天,在旁道:“那属下就大胆说了。您这么出来,越王知道么?越王若是得知,您想过后果么?”

      江原猛然收招,将剑竖于身后,冷冷道:“你问得确实大胆,换作燕七绝不会问出这种话。”

      燕飞赶紧跳远几步:“陛下恕罪,属下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只想此行本来不易,非但瞒着朝中大臣,连越王也毫不知情,是否太冒险了?这种事,换作燕七必会死谏阻止,属下一路心中也在交战,自问是不是做错了。”

      江原脸色沉冷地听完,开口时却不严厉,只是点头道:“你做得很对,顾虑得也很对。看来你对越王很了解,朕选你跟在身边,的确没有选错。”他还剑入鞘,拍拍神色迷惑的燕飞,忽然神秘地一笑,“所以我绝不会让越王知道的,你也小心不要泄露。”

      燕飞闻言全身一松,仿佛被江原拍进掉进泥沼,只觉得连维持跪地的姿势都有困难了:“陛……陛下……”

      江原眉梢一动:“还有话?”

      燕飞看上去快哭了:“要不您把我换回去罢!瞒住越王,这责任太大,属下只怕承担不起……”

      “这是抗旨?”

      “哪里,这是属下的玩笑话……”

      幽州边城,天色早已放明,宇文摩罗头天受了刺激,平白辗转半夜,天明才算睡熟,起得晚了些。等到穿戴整齐,一推门却又惊呆了。

      只见赵彦负手立在门外,一身淡色锦衣,阳光下笑容粲然,丝毫不逊酒意未醒之时。宇文摩罗顿时喉头发紧,说不出话来。

      赵彦显然对他呆若木鸡的样子感到滑稽,嘴角一弯:“摩罗阿弟,前日诸多杂事,昨日又不慎醉酒,以致没能与你相见叙谈。今日为兄登门致歉,你不会见怪罢?”

      宇文摩罗受宠若惊,忙忙开口道:“岂敢见怪?是末将思虑不周,忘记越王殿下劳顿之苦。今日本该起早拜访,不想您已亲来,应是我向殿下请罪才对。”他说着恭敬行礼,垂目请赵彦进门。有了江麟之前的教训,虽然胸如捶鼓,却不敢有半点轻浮之色表露,更不敢言语造次。

      赵彦笑道:“摩罗将军不必见外,令兄是我结拜义兄,你我兄弟相称有何不可?”

      宇文摩罗连称不敢:“殿下与我阿干同在战场出生入死,才有肝胆相照之盟。我寸功未立,何敢借阿干之面与殿下称兄道弟。倘若他日末将立下战功,真正得到您的嘉许,那时我一定请求与您正式结拜。”

      见他说得诚恳,赵彦也颇感触动,正色道:“今次与胡羯对战,正是用武之时,我也期待早日看到摩罗将军立得赫赫战功。”宇文摩罗方要表达决心,他却已将话锋一转,“只是据我所知,令尊……仿佛没有积极抵御胡羯的意思?”

      宇文摩罗从赵彦的神色中察觉出一丝危险,他立刻道:“幽州百姓深受侵扰,家父对胡羯深恶痛绝,岂有不肯积极抵御之理。只是我们自归顺魏国,便调兵数万南下征战,鲜卑子弟捐躯江南者甚多,军队元气未复,难与胡羯精锐之师抗衡。迎来朝中支援后,也与裴将军、燕将军积极筹划。只是要等待您前来掌控大局,才未敢轻举妄动,万望殿下明鉴。”

      他说得颇具情理,赵彦却只是微微一笑:“说起损失,各路军队都有,包括陛下亲兵都损失惨重,这是没办法的事。若过多考虑这些,谁还为国效力?掌控大局谈不上,陛下要我来御敌,我也是拼力而为罢了。幽州王是我前辈,又是地主,此次出征成败与否,最终还要赖幽州王府全力配合才行。”

      宇文摩罗忙道:“殿下但有所命,幽州王府责无旁贷。”

      赵彦笑眯眯地看着他:“摩罗将军的话很好听,希望做的也一样漂亮。”

      宇文摩罗被他瞧得心头乱跳,继而脸上一红,殷勤道:“末将也急盼得到殿下肯定。”又顺势问道,“未知您准备何日动身前往幽州与家父会面,共商大计?”

      赵彦笑:“这个不急于一时,我对北疆了解只限文书,实地勘察不足,只怕匆忙上阵闹出笑话。这座边陲小城我很喜欢,虽只转了一日,却已被此地民风所吸引,正欲多留几日。烦请代为转告令尊,不必因我入了幽州而特意准备,一切如常便可。摩罗将军若有要事,也可先行离开,万不能为迁就我而误了公务。”

      宇文摩罗听赵彦不准备马上离开,不敢催促,只得道:“能随从殿下和太子殿下,是末将荣幸。离开幽州城前,我早将手头公事交接清楚,绝不会因离开误事。”

      赵彦看上去很是放心,颔首道:“那就好。——听说你昨日与太子殿下相约围猎,玩得颇为尽兴,害我也手痒起来。有心相约,却不知摩罗将军……”

      “殿下想去,末将一定奉陪!”

      几次求见无门,宇文摩罗灰心丧气至极。忽听赵彦主动相约,不等说完,已经满口答应,眸子闪闪发亮,把宇文念的嘱咐也抛到脑后去了。

      这日围猎除多了赵彦裴潜,还有不少燕骑、箕豹军士相随,队伍顿时壮观起来。一时喧闹四起,围猎更是妙趣横生。宇文摩罗则趁着人多眼杂,目光时时投向赵彦,看得江麟嗤笑不已。裴潜但看宇文摩罗面对赵彦时那与宇文灵殊颇为相似的目光,也觉出异样,顿时心生不悦。转眼见到江麟神情,怀疑他正与自己关注点一样,便道:“太子殿下笑什么?”

      江麟也不隐瞒:“我笑有人鬼迷心窍,心思不在猎物,却在猎人。”

      裴潜道:“你也看出来了?”

      江麟哼笑:“本太子第一个就发觉这胡人心里有鬼了。”

      裴潜笑着表示敬佩:“太子殿下不愧是已成亲的人,果然比我等独身者敏锐。”

      江麟眯眼转向裴潜:“裴将军这是嫉妒本太子娇妻在怀,姻缘美满么?可怜裴将军还比我大好几岁,再不赶紧,好姑娘都被抢走了。”

      裴潜淡淡地笑答:“太子的福分岂是我辈能羡慕的,小将既然没有好姻缘,索性自由几年也无妨。”

      江麟笑道:“既如此,我回头叫毓儿多加留意,看有没有堪与兄长匹配的贵人家小姐。”裴潜一愣,没有作答,江麟见他神色有些不自然,便识趣地不再调侃,忽然转了话头道,“既然兄长也看不惯此人做派,不如我二人暂时联手……”他向正在犯痴宇文摩罗使了个眼色,裴潜自然对这恶作剧提议不反对,会意地凑上前去。

      却听江麟忽然惊呼:“啊,有只獐子!”他和裴潜不等众人跟随,便纵马一左一右向宇文摩罗冲来。宇文摩罗万没想到自己好好骑着马还有人下绊,顿时被两人的坐骑夹在中间。

      “宇文将军,一起罢?”裴潜招呼。

      “獐子?我怎么没见到?”宇文摩罗本来心虚,被二人一喊,生怕错过了什么,忙夸张地到处寻找。没留神自己坐骑已被裴潜和江麟的坐骑带得性起,等不及宇文摩罗指挥,自行向密林深处冲去。

      可怜宇文摩罗来不及躲闪,被林中随处皆是的枯枝划得皮肤带血,衣衫狼狈。江麟和裴潜只顾你追我逐哈哈大笑着走远,也不知要追的獐子到底在哪。

      赵彦及时赶上来表示关切,将自己的斗篷送给宇文摩罗,口中责怪道:“这两个混小子,玩起来不知轻重。”

      宇文摩罗被他一碰,眼都直了,肢端更是发麻,差点摔下马去,心里慌乱,不住想:为什么我对女人都没有如此过?只是想多看几眼而已,若连身体把持不住,被人知道了怎么得了?别人还罢了,他可是亲王兼太尉,当今陛下的亲表弟,岂能容人亵渎?刚才太子殿下纵马冲撞,莫非在有意提醒我?

      他再不敢与赵彦接近,急忙收敛心神,红着脸借口身体不适,早早告退了。此后几日都不敢主动造访,最多与江麟接触,只留下赵彦等人各尽其兴。

      这日傍晚,宇文摩罗从外面回来,进门前忽觉异样,遂警惕地站住脚步。忽然声如洪钟的一句话已经传来:“逆子,还不滚进来!”

      宇文摩罗面如土色,急忙垂手进门,果见老父已经端坐在房间正中,一双眼睛怒气勃发地盯住自己。宇文摩罗素来害怕父亲,紧了紧喉咙道:“父王如何会驾临此地?怎么也没知会孩儿一声,好,好让我出城迎接。”

      “哼!”宇文念听他开口,愠色更盛,须发似要飞起一般,“你还有脸问!老夫叫你来迎越王和太子,你迎的人呢?你让老夫在幽州城中空等五日,颜面都快丢尽了!老夫再不来此地,你怕是要陪他们住上一年罢!”

      宇文念身形高大,在他对比之下,房中器具都如小了一圈,更显出威压之势,宇文摩罗不敢强辩,小声道:“孩儿也曾力促越王动身,但他说要探查边疆军情,才好制定针对胡羯之策……”

      “糊涂!”宇文念气得几乎碾裂椅背,“这种敷衍的话你也会信!”

      宇文摩罗怎敢吐露自己回避越王的真情,只有闭嘴任父亲教训。待宇文念教训够了,他才小心问道:“父王见过越王没有?”

      宇文念怒意又起:“若是见过,还用你来安排?”宇文摩罗急忙要去安排,宇文念叫住他,语气微有缓和,“你告诉越王,还有名胡羯使者随本王一同前来。这位是夏侯先生,吾儿速来见过。”

      宇文摩罗方一抬头,一名英俊男子已经抢先闪到跟前,朝他温文行礼道:“夏侯莼见过宇文将军。”

      这人身形修长匀称,相貌虽不及越王惊魂,却也有不输其后的风度。宇文摩罗只觉自己口中又干了一次,结结巴巴地:“夏、夏侯先生,久仰。”

      有了前车之鉴,他哪敢再多停留,慌忙告退而走,一路恐惧不已。难道自己真的患上了什么邪病,否则为何随便见到个英俊男子,都会如此反应?宇文摩罗回忆起自己在赵彦面前的狼狈,越想越觉丢脸害怕,提起手掌狠狠照自己脸上掴了几下,直掴得疼痛不堪,眼泪直迸,方觉得脑中轻松许多。

      宇文摩罗暗自苦恼之时,赵彦正乐悠悠地拉着裴潜和江麟一起对坐聊天,看上去对宇文念的到来完全不知情。倒是裴潜时常起身出门,询问一下宇文摩罗那边的情况。江麟瞥他一眼道:“裴将军,能不能麻烦您镇定一点?很快就会来的。”

      裴潜不理他,低声叮嘱了一名家仆模样的几句,回到房内坐定。

      赵彦专心烹茶,看到裴潜回来,便继续方才的话道:“冯栩么,你不爱管也罢,等去了幽州,我亲自带他在身边就是。”

      裴潜一听反应激烈:“谁说我不爱管?”

      赵彦抬眼:“咦,我听说你对他爱搭不理,只有燕七偶尔与他交流。”

      “那是……”裴潜勉强分辩道,“虽然说话不多,该做的却一样没少。”

      赵彦洞悉地笑道:“我看你这个态度,他又那个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冯栩是我命你硬带了来,还是由我开导最好。”

      “大哥你就放心罢!我不行还有燕七,燕七比我有耐心,定能让那人尽快扫除消极的念头。”裴潜立刻拍胸脯保证。

      赵彦笑笑,见裴潜如此着急,当下也不再多言。他岂不知道裴潜的心思?被俘之前,冯栩曾将自己砍伤,虽然时隔日久,裴潜却始终不能释怀,冯栩不合作的态度更是无法赢得他的信任。极力阻止自己与冯栩接近,是怕他再度兴起加害之心,。

      江麟却在旁插言道:“既然这么多日都不能令那人转变态度,难道继续下去会有起色?我看你已黔驴技穷了。”

      裴潜脸上顿时怒意一现,站起身道:“太子殿下平白揶揄末将,有何意图?”他手指已经握起剑柄,似乎下一刻便要指向江麟,令他将说出去的话都吞回去。当面拆台本就是令人不悦的举动,何况此事涉及到赵彦的安危。裴潜再能保持涵养风度,眼看自己一片苦心被诋毁,也要忍不住本性毕露。

      结果江麟还在好整以暇地品茶,笑道:“兄长切莫误会,愚弟之意是,若你觉得那人讨厌,不如让我代劳,替你将他管住如何?”

      “你?”裴潜脸露诧异,江麟主动提出帮忙的确也太少见,没法不让人怀疑。

      “我看可以。”赵彦忽然点头,对尚在半信半疑的裴潜道,“太子治理关中多年,与敌国降将打交道的经验确实丰富多了,我看值得一试。”他又转向江麟,笑道,“麟儿,叔父可就把昔年爱将交给你了,若不能令他尽情发挥才能,拿你是问。”

      “兄长的事就是小弟的事,把他交给我,叔父放心就是。”江麟得意洋洋地看看裴潜,笑得叫人莫名其妙。赵彦看得摇头,丢下句“小鬼”就开门出去了。原来江麟得意的是自己那句“兄长”把赵彦都悄悄包括在内了,这小鬼居然现在也没死了与他称兄道弟的心。

      赵彦出去得正是时候,刚走到廊下石阶之上,箕豹营便报说幽州王星夜赶来求见越王和太子了。赵彦嘴角微露冷笑,道声“请”,自己负手站在原地。不多时,宇文念终于在宇文摩罗陪伴下进了院门,一眼见到阶上赵彦,不慌不忙地上前来见礼。

      赵彦垂目看他:“幽州王一路风尘而来,辛苦了。”

      宇文念正色答道:“老臣不辛苦。比起越王与太子殿下千里奔袭敌军,数日辗转山水之间,老臣这一日的路程,不过是在自己家中走了一遭而已。”

      赵彦歉然笑道:“小王本想趁机在边城多掌握一些军情,因此耽搁了几日,不想竟劳动幽州王亲自来迎,实在是过意不去。”

      宇文念躬身道:“殿下言重了。您与太子殿下远道而来,老臣本应即刻亲来相迎,迟了几日,实在惭愧。”

      宇文摩罗急忙在旁补充:“家父不巧染了风寒,一直卧床休养,这才派小将先打头阵。家父怕二位殿下忧心,这才令小将相瞒。幸而家父已然痊愈,总算没有耽误亲自迎二位进城……”

      他似乎还有无数话说,却被宇文念打断:“逆子,休得再言!迟了便是迟了,只盼越王殿下宽宏便是,何须以托病开脱?”论及此处,只提赵彦一个,也不知是有意无意。

      赵彦只是毫无脾气地微笑:“幽州王与我故交,又曾并肩作战,不必拘礼。太子殿下已在房内等候,幽州王可去拜见。”

      宇文念立刻道:“正是,太子成亲之时,未能亲自赴京恭贺,我这里备有薄礼一份,正要当面敬献。”

      他急忙进门,礼数周到地与江麟相见,自是免不了又一范客套。总算论及胡羯侵扰,宇文念又毫不客气地大倒苦水,倍述封地驻军之艰难。江麟不像赵彦那般悠然,脸上挂着不耐烦的表情道:“那以幽州王看来,府中军队,是万万不可迎敌的咯?”

      宇文念应道:“老臣麾下区区军队,但凭朝廷一声令下,绝无龟缩后退之理。只是军中装备陈旧,又兼多年未补充新军,战力堪忧,若殿下不在意这些,那老臣也便无所顾虑。”

      江麟轻哼一声,闭口不言,赵彦笑道:“幽州王所言有理,此事我们当纳入考虑。”

      宇文念端坐称谢,又顺口道:“老臣今早动身时,有胡羯使者前来求见,因此便将他带上了,不知二位殿下可有兴趣一见?”

      赵彦似也意外:“可知他姓名来历?”

      “老臣派人询问,只知他名为夏侯莼,效力于拓支莫宝麾下。”

      江麟接着问:“现在何处?”

      “就在院外等候召见。”

      赵彦道:“既有使者,岂有不见之理。”

      宇文念随手挥手命人去请,很快一名风度翩翩的青衣文士走入门内,正是夏侯莼。赵彦见到他微微一怔,不等他开口见礼,忽问:“你是中原人?”

      夏侯莼一双星目坦然看向赵彦,从容道:“正是。”

      赵彦目中疑惑不减,慢慢道:“不但是中原人,还是江南人。”

      夏侯莼微微一笑:“殿下猜得很准。在下的母亲生于江东,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

      “前朝夏侯氏与你可有关联?”

      “那是在下之祖。”

      赵彦依然看着他:“夏侯斳是你何人?”

      夏侯莼的回答依旧从容:“那是在下祖父。”

      他如此回答,赵彦还未如何,旁边听者却已震惊。只因夏侯氏乃是前朝皇族,天下离乱之前,统治中原数百年,此后日渐式微,终为乱军所推翻。南越赵氏自承夏侯氏之余脉,自立于江南,魏赵蜀川也相继自立,不论四国如何互相敌视兼并,恐怕对夏侯氏来说,称哪一方为叛臣都不为过。

      赵彦若有所思地道:“我先祖曾娶夏侯氏之女为妻,这么说,阁下与我恐怕还有些远亲。据我所知,夏侯斳退位后确实曾携眷逃亡,但任何史料及情报都言夏侯斳后来被乱军斩首于逃亡途中了。”

      夏侯莼静静道:“回殿下,是胡羯人救了祖父,后来他请求胡羯隐瞒我家人的消息,中原自然无从记载。”

      赵彦点点头:“这么说你是前朝皇族之后,如今却在为胡羯效力。胡羯人有什么话,要你代为转告么?”

      “不,是我来帮胡羯人询问,殿下和魏国朝廷意欲如何对待胡羯?”

      (本章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十八章 使者夏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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