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初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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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黄的太阳快落下的时候，祈阳终于看见远处仿佛成片建筑物的影子，兴奋的加大油门往那建筑群驶去。
他的欣喜在他到达城市边缘的时候被彻底的泼了冷水。
站在城市外围。
眼前的城市就像一个大型垃圾场，建筑体在昏黄的落日下摇摇欲坠的矗立着，不知是什么的各种焦黑物体颓倒在各处，星星燃烧着的火烟随风无力的摇曳着，马路上遍布着或大或小各种有如炸弹扫过的坑洞。
整个城市的建筑多半也与那些山体一般，是焦黑的，好不容易有能看出建筑本色的地方也破败不堪。
有未燃尽的纸屑四处纷飞，砸在祈阳脸上，风中带着浓烈的尸体腐烂的腥臭味。
虽之前在路上心里也犯过嘀咕：“即使是城市也不一定能保存完好。”
只是没想到会破败到如此不堪，渴望中的生机也不见一点蛛丝马迹，失望感油然而生。
“人呢？都到哪去了？”祈阳把车开到城市中央停下，在一些还看上去还稍微保存完整的建筑物里寻找人迹，均未发现一点活人存在的痕迹。
建筑物里一些还保留着的居家物品上几乎都落满厚厚的灰尘，显然是很久没有人使用过。
越找心越虚：“这个城市莫非一个人也没有？为什么？逃命了？弃城了？”
“不可能，即使遭到战事，城市依然是人类物资储备与交换的场所，最起码也应该有个把难民啊。这可是省会级的城市啊！难道人全死光了？”祈阳被自己心里忽然升起的念头吓了一跳。
虽是这样想祈阳却没有死心，像发了疯一般慌乱的四处大声呼唤找寻，冲进一栋接一栋的楼房里，用力的拉开每一道他能看见的门，除了死寂还是死寂，无法感受到一丝活物的气息，连一只老鼠也没有。
除了疑问，莫名的孤独感在祈阳心中猛然升腾，落日的余晖下，城市渐渐变成一团一团的黑影，偌大的世界中仿佛只有他一人存在一般。
这种孤独让他觉得恐惧，他再一次想回山里，只是对母亲许下的承诺不容他退缩。
直到太阳完全落下，夜幕已经不知不觉降临，月亮惨白的爬上天穹。
祈阳终于停止了寻找，恐惧的孤独感让他无所适从，独立在城市中心，他肯定这是一座死城。
四周的风森森的呼啸着，城市整个儿笼罩进了黑幕中，像一个巨大的黑色怪物，而他自己便是这个怪物的猎物。
只有微弱的月光和点点如血一般的火光能让他勉强看清自己周围的景象。
“走？继续赶路？还是在这里过夜？”祈阳心里犹豫着，打心眼儿里他是不愿留在这个可怕的城市里一整个夜晚的，但是一天的行程让他累得够呛。
“应该没问题吧？”祈阳看着点点的火光，心里稍微得到一些安慰，“能燃火就好。”
他把车停在一处似乎曾经是小教堂旁，说是小教堂，可是几乎也已经坍塌，门还在，可只有两面墙矗立着，顶早已没在了，夜里风大，破烂的墙体暂时能够挡一些风。
打着电筒找了一些能燃烧的物体，在墙角燃了一堆篝火，又拿下车上的睡袋，一点食物，一点水，缩在墙边坐了下来。
吃了些东西，便拿出地图查看，第一个目的地，离这里至少还有2500公里，如果没什么意外，最多一个星期能够到达，至于汽油明天还要继续寻找。
周围一片安静，没有一丝声响，这第一天的行程已经让他疲惫不堪，不是身体累，而是过多的震惊与疑问还有现在的孤独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莫名其妙的任务：“这个任务是为了什么？”，莫名其妙的物资：“那些解毒药剂是为什么而准备？”，母亲刻意的隐瞒：“究竟有什么是不能说的？特殊的战士是什么意思？为了我好是什么意思？”，几乎毁灭了一样的世界，可怕的植物与蛇，还有这诡异的死城。
疑问，恐惧，孤独，还有他不愿承认的失望，重重叠叠的像一个巨大的阴谋让他心力交瘁。
脚边的篝火“噼噼啪啪”作响，温暖袭来，这算是这一天唯一的一点安慰，祈阳忽然想到父亲：“爸爸他还活着吗？在这样一个世界里。”
又想到母亲：“妈妈他们真的没事儿吧？防护罩不知道修好没有？”只是无论他怎么往好处想，终还是敌不过心中的怀疑。
祈阳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这些不吉利的怀疑甩开一般：“妈妈他们一定不会有问题的，即使这座城是死城，一定是所有人都逃命去了，路还那么长，一定能遇到人的。现在最关键的是赶快完成任务好早一天回家。”他拼命的安慰自己。
篝火的温暖让祈阳拢了拢披在身上的睡袋，周围的安静有些诡异，但也是因为这安静让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无法逃过他的耳朵，所以他稍微静下心来，便有些困了，但是他依然不敢松懈。
夜很长，没有发生任何状况，祈阳撑不住缓缓闭上了眼，打起盹儿来。
就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忽然一阵微不可辨“窸窸窣窣”的声响让祈阳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他警惕的看着四周，那声音消失了。
“什么声音？有东西在？”，他捏了捏太阳穴，机警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好一会儿没有一丝声响。
“难道是幻听？今天太累了吗？”祈阳静静心，再次合上了双眼，刚要迷迷糊糊的再睡过去的时候，又听到了声音。
这次不再是“窸窸窣窣”的轻响，而是一下一下“咚，咚”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异常鬼魅。
祈阳“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双眼圆睁，往黑暗中望去，大声问道：“有谁在那吗？”
声音再次消失，他不由自主双手慢慢往后放，紧紧握住了腰后的刀。眼睛四处寻望，耳朵轻动，从小到大的训练让他能够机警的不放过自己周围任何的风吹草动。
又是好一会儿没有动静，祈阳心里直发毛：“一定有什么东西在附近。” 可是声响再没出现，只有地上的篝火“啪啪”作响，他用刀拢了拢火堆，再次恢复安静。
就在此刻，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自己狂奔而来。
祈阳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鸡皮疙瘩直冒，双手紧握刺刀，大声吼道：“什么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停住，祈阳可以感觉他在自己前面，但是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他不敢贸然行动，“你是什么人？出来！不要鬼鬼祟祟的！”祈阳怒道。可是周围又是一片死寂回归。
他紧张的注视着黑暗中，可以听见自己的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忽然感觉身后有难以察觉的动静，一股凉意升起，祈阳僵硬的回过头来，顿时毛骨悚然。
只见墙头趴着一个东西，依稀可辨认是人形，衣服破烂的缠在身上，如果还可以称之为衣服的话。
全身是惨白的淡蓝色，有些似曾相识的深黄色脓液从大概是伤口的地方溢出一些又结成了疤。双手双脚勾在墙上，指甲溃烂。
没有毛发，嘴唇发白，瞪着祈阳的眼球突出，眼仁只一点，眼白扩散，空洞而诡异，一动不动。
祈阳忽然想到那些树和那条蛇，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吼道：“你是什么人……什么东西？”声音有些不稳。
对方毫无反应与祈阳对视着，四周寂静无比，除了“呼呼”的风声再也没有别的声响，月光在漆黑的天幕下，微弱的透着光，篝火影影绰绰，那个它的影子投射在地上，飘飘忽忽，更显诡异。
祈阳见它毫无动静，不知道它是何物，又不敢轻举妄动：“如果误伤了什么奇怪的外星朋友就不好了。”
说时迟那时快，还在自顾猜测“它是什么？”的时候，只见它忽然就扑了过来，忙不迭一闪身，终究躲闪不急，它的速度太快，被撞到肩膀，一个踉跄没站稳，向后就要摔。
祈阳趁快摔之际，一个侧身，敏捷的用单手撑住了身体，翻了个筋斗，跳出三四米，站稳了，手上紧握着刀再次对上那个东西。
那东西没扑到祈阳，反倒扑进了火里，篝火被弄熄了一半，歪斜着站起来，脚下还有火燃烧着。
祈阳又是一惊：“难道这东西不怕火？”
还没缓过神来，那东西再次向他飞扑过来，双手一震，用刀挡住了它的攻击，只见它张着大口便咬了上来，口腔中喷出的气息让祈阳快窒息，那是各种动物腐烂的腥臭味，还有从那东西身体中发出的类似于尸臭一般的味道，让他忍不住胃酸上泛，恶心得差点没吐出来。
那东西力气太大，祈阳被它逼着直往后退，心中恐惧丛生，“这东西是想要吃了自己吗？”双手抵刀死死稳住自己的身体，右脚一个迅速抬起狠命往那东西下盘蹬去，它被踹出了半米，踉跄着往后退，稍微立住，仍要扑上来。
这次祈阳没有让它得逞，双手果断轻抛双刀，迅速在空中反握住往它身上刺去，双刀深深扎进它的胸口，右边已经直直插入心脏，伤口溢出脓液。
果断一抽刀，看着它歪歪斜斜的像是要倒地，祈阳松了一口气，谁知就在此时它忽然又猛扑了上来，祈阳内心惊诧，有些发愣：“这样了竟然还不死？还可以攻击？”，一个不留神被那东西扑个正着，压在了身下，张开血盆大口就咬将上来。慌乱中，欲用刀再次抵住攻击，却慢了一步，左肩被它狠狠咬到了。
祈阳痛得仰天长啸一声，可以听见肉骨在利牙下被咬坏的声音，双手忙用刀抵住它的身体，往外推，可是谁知那东西力量太大，竟是无法在被压制的情况下把它推开。接着马上就听见骨肉被撕扯分离的声音，那东西竟然从他肩上撕扯了一块肉，抬起头来咀嚼着。
祈阳疼得几乎快晕过去，但是与生俱来的求生欲望，让他忘记了肩膀的疼痛，趁那东西品尝着自己的肉力气稍微松懈的当头，他奋力用右手肘狠狠朝那东西头上砸去，那东西始料未及，被他这么一拐，身子一侧，歪在了一边。
趁此机会，祈阳右手一撑地，跳离那东西1米远，左肩鲜血“扑扑簌簌”的往外流，那东西已经已经站了起来，又欲扑过来。
只见祈阳迅速往一边闪去，躲开它僵直欲扑的双手，身形一闪，已在到了它的身后。左臂已不能动，右手单手横握着刀，迅速贴近那东西，刀往前一横已在它脖颈下，用身体抵住那东西，手上奋力紧握刀把，往外一划，只听见“吱嘎”一声，那东西颈上头颅“噗通”掉在了地上，滚了几滚停住了。
怪物的身体终于倒在了地上，祈阳拿着刀，手心全是冷汗，那怪物身体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再动荡。
这一连串的动作不过短短几十秒。
一阵冷风呼啸而过，祈阳终于回过神来，喘着粗气，用刀翻了翻那东西的身体，头颅断处并没有流出血液，而是一个劲儿的往外流出黄色的粘兮兮的脓液，一股强烈刺鼻的臭味扑鼻而来，终于忍不住恶心吐了出来。
呕了一阵，再也没有可以吐的东西，祈阳再次感觉到左肩的疼痛。忙从车上取下药箱，回到篝火边，用刀拨了拨火堆，火堆再次熊熊燃了起来。
这才坐下查看自己的伤口，似乎没有中毒的症状：“看来那解毒药剂不是为这怪物所备？”，只是骨肉已被撕裂，还好肩骨虽扯开了一些，终究不深，应该不会形成大碍。
祈阳为自己打了一针麻醉剂，敷药包扎。包扎完毕，靠在墙壁上，已经是筋疲力尽，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仍心有余悸。
“那绝对不是人类，它是什么东西？吃人的？和那蛇有什么关系吗？脓液和树木的脓液仿佛也很相似？”
“活下来，保护好自己，完成任务。”
当初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祈阳并没有在意，心想自己多年的训练还有什么是可以直接威胁他的生命的，但是经过刚刚的初次战斗后，他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甚至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母亲要让他来执行这个任务，心下道：“村里也只有他能对付这怪物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特殊？”
但是祈阳直觉上又感到似乎没那么简单，只是他无法找到任何线索，初战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肉搏，如果也有其他人是从小训练的，那么他又如何能称得上是“特殊”呢？
“还有什么更可怕的敌人在等待着自己吗？”祈阳不禁心底发寒。
休息了一会儿，左臂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他拿起刀，用衣服擦拭干净，放在火上烤了一烤，收回腰后的盒形刀鞘中。
东方的天空已经微微发白，祈阳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无论什么样的敌人，无论有多少疑问，他现在已经不想再去考虑了，他目前唯一的目标就是尽快完成任务，然后活着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初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