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翎戏雨（2021修）》寒正

21、俗妇（一）

　　“可……可是……那女子不是来跟老爷认亲，而是来找宸王的。”家奴一脸为难，如今宸王又不在府里。

　　慕雨凝讶然，竟有女子上门找宸王，仔细想了想，便不慌不乱得吩咐道：“不管那女子与宸王何种关系，礼仪上我们也不能怠慢，先带她到花厅歇息，再派人去找老爷和公子晏回来处理此事。”

　　“小的明白了。”家奴频频点头，辑礼离开。

　　墨贠走近慕雨凝身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讥笑道：“宸王以前风流成性，妾侍如云。如今她忽然回来，这风流债难免也跟着找上门。说不定过几天后，慕府的大门都要让那些曾经被抛弃辜负的女人们踩烂了！”

　　慕雨凝面色遂变难看，冷冷说：“这里不是宸王府，容不得别人撒野。”

　　墨贠见她动怒心里很是高兴，不过他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既然慕雨凝有事要忙，他且先回去。

　　半时辰后，慕府的厅堂内，慕恒与公子晏大眼看小眼、挤眉又弄眼的暗示眼前的妇人到底是不是宸王以前的妾姬，慕雨凝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坐在一边欣赏妇人的‘美态’。

　　“姿色过艳、气质过俗、行为失态，宸王当初是不是眼睛瞎了才看上这个女人的？”公子晏一脸的难以置信，探过头小声地跟慕雨凝交头接耳，发出感慨：“你瞧瞧她那吃相，满嘴沾油不顾大体，吃完东西手也不擦干净点就扣……真是够粗鄙的！”

　　“我倒觉得此女子性情洒脱，不拘约束，与宸王挺绝配的。”慕雨凝面色极为冷静且略带嘲意，莞尔笑称：“正好一个庸夫，一个俗妇，都擅长轻挑失礼。”

　　听到这番称赞，公子晏尴尬的轻笑了两声，不作后语。他与宸王相识晚，所以她先前有过哪些女人他并不清楚，不过料这女人也不敢冒充，毕竟她还带着一个三岁的孩子。

　　此事就只能等宸王回来再处理了。

　　“你们两在嘀咕什么呢！”少妇隐隐听见几声碎语，定是背地里道她的是非，立即蹙眉，还不悦地命令起来：“还不去给本夫人准备热水。”

　　慕老爷一听这妇人要使唤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干粗活，急忙敬语道：“夫人您稍等片刻，慕某马上吩咐下人去准备。”

　　“慢着！”妇人板着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很不屑地盯着慕雨凝，语气装出娇声贵气，刁钻道：“本夫人是要他们两人去准备！尤其是那女的，还得亲自伺候本夫人宽衣沐浴。”

　　言语之际，妇人的指头笔直地指向慕雨凝。

　　慕恒黑下老脸：“夫人，小女行事粗枝大叶的，只怕会……”

　　“少啰嗦！”没待慕老爷说完，那妇人就瞪了他一个眼神，恶劣姿态：“我可是宸王的女人，你算什么身份？叫你女儿伺候本夫人宽浴何等的荣幸，你却再三阻拦，是不是根本就没把本夫人放在眼里？或者也根本没把王爷放在眼里？”

　　这妇人还挺悍的！慕恒只能解释说：“夫人误会，慕某怎么会藐视夫人的尊贵呢，只是……”

　　“爹，夫人要女儿伺候，女儿照做便是，您不用担心。”慕雨凝截他后话，明眼一看就知晓那妇人对她有敌意，若不是和宸王有关联，鬼才会卑恭卑敬的把她像佛一样奉着，还能让她欺负到太岁头上来？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德行刁钻粗俗的女人竟曾是王爷的妾。

　　“很好。本夫人最喜欢识趣的奴才，只要你伺候的好，本夫人便叫王爷把你也收房为妾。”妇人嗤笑得意，随后便见她从座椅上站起，嗲声嗲气的搔首弄姿道：“本夫人温饱太足，你上前来，扶本夫人去花园散散。”

　　寻声一望，众人发现她的视线是对着公子晏的。

　　公子晏起身辑礼以待，霁言一笑：“夫人，你确定要我伺候？”

　　“本夫人想要谁伺候，谁就得伺候，怎么，你想违抗？”妇人又挤眉瞪眼的装生气。

　　公子晏十分谦礼道：“夫人误会，能得幸伺候夫人，家父吏部尚书晏束若知晓也会与有荣焉。只是男女有别，为夫人名誉着想，还是召丫鬟伺候比较妥当。”

　　众人闻声错愕，原来是帝京大官吏部尚书家的公子！了不得了，大人物啊。

　　妇人也被吓得不轻，不过她脸皮够厚，没有觉悟自己的言行有错，然后冲公子晏客客气气地辑上一礼，含笑道：“公子说的极是，倒是婇娉考虑得不够周全。”

　　她这话回得，还真蹬鼻子上脸了。

　　慕雨凝暗暗鄙夷。

　　公子晏也是嫌弃，又道：“慕姑娘是在下的知交，不知夫人可否看在晏某面上……”

　　没待话讲完，便见宋婇娉骚/弄着声音，风情笑说：“原来是公子的人，怎不早言明。”

　　说时，就走近公子晏身边，不断卖弄傭色，娇嗔又道：“婇娉现在就卖公子一个面子，但不知公子又能否给婇娉赏个脸呢？”

　　这话，还真得寸进尺了，可见此人愚蠢无脑的很，从谈吐举止来看，出身青楼都算抬举了她。

　　慕雨凝正想帮公子晏解围，但公子晏对她使使眼色，竟答应陪俗妇去外园散散。想来公子晏是想借着这机会，套套妇人的话，既如此，她也就不用多去招惹那俗妇了。

　　紧接，众人客客气气得向妇人辑礼，巴望着她快些消失眼皮底下。宋婇娉刚同公子晏踏出门，忽然回头对上慕雨凝的视线，客气起来：“本夫人会晚些回房，便有劳慕姑娘去照顾下小郡主，妥否？”

　　慕雨凝莞尔颔首，愿意效劳。

　　之后，她带着芸儿去客厢照顾所谓的小郡主。正巧，小女娃醒来不见母亲正在屋内哭着嚷着要娘，听推门声，还以为娘亲回来了，带着奶哭声朝朱门扑走，却步伐过急自个左脚绊右脚的，歪了整个身子。

　　慕雨凝心中一惊，见她摔来急忙弯腰一接，将小手小脚奶嘟嘟的小家伙安全抱入怀里。照顾小郡主的两名丫鬟见小姐来了，急忙颔首行礼，其中一个说道：“小姐，这孩子醒来就嚷着要娘亲，可那位夫人先前又命令奴婢们不要带孩子去找她，这叫奴婢们好是为难，幸好您这会来了。”

　　“你们两先下去吧，这里就交我和芸儿。”慕雨凝吩咐着。

　　丫鬟们颔首一礼，双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