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
第十九章
唐果没想到能这么快再见到他，她以为他对于她来说只是路人甲乙丙丁，那次无意地打扰也只不过是迫于无奈。她并不期望能再遇上他。这个夺走她算是初吻的男人。
可是，天有不测，她就是遇上了。
他，恰恰是她的高数老师。
“哇靠~这老师也太帅了吧！”小二货扯着唐果的手臂在旁边低呼。
“是啊！太不像老师的样儿了……”小三儿直直地盯着讲台前的人，边不住地摇头边赞叹。
老大是唯一最清醒的一个人，她从笔袋里拿出刚从校园网上抄下来的课程表，幽幽地说：“不对啊……教高数的明明叫王莉莉啊，王莉莉这名儿应该是个女的吧？这怎么来了个风度翩翩的帅哥呢……”
小二货拍拍老大的肩，叹气：“这年头啊，帅哥总有那么点不正常的地方，十个帅哥九个GAY，还有一个O^X无能，这老师指不定就是GAY呢……”
唐果看着讲台上愣愣地冒出来一句话：“不是……”
“不是什么？”三个人同时看向她。见她不回答，老大啧啧摇头：“哎哎哎，小四儿都看帅哥看傻了。”小三儿扯她的手，唐果才回过了神。
“什么？”
“你刚说不是什么？”
“啊？哦，我说这人肯定不是叫王莉莉。”
“……”三人同时转过去去。
他穿着一袭黑色西服，制服下清晰可见他匀称挺拔的身材，他拿着“小蜜蜂”，向大家微微作揖，风度翩翩，尽显绅士风度。唐果从前就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会有“制服诱惑”这样的词，穿着制服长相就跟平常两样了吗，身材就会变好点吗？看来看去不就是那样吗……不过她现在终于知道“制服诱惑”就是形容他这样的人。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老觉得这人脾性古怪生僻的很，摸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可这次这么看着还真觉得他仪表堂堂，气质非凡，成熟稳重，恍若一个青年才俊。
“同学们，我姓陈，单名褚。”他背过身去，在黑板上写下了两个隽永的大字，转身继续说，“这个学期你们王老师由于私人原因不得不退出教学活动，校长委任我担任你们这个学期的高数辅导老师。”
“我这人呢，有一个特点，就是不喜欢强人所难，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我不会点名。考评成绩70%来自期末考试，30%是期中和平时作业。如果你考试考不出了，就请你交作业。考得出呢，不交也可以。好了，开始上课。”他翻开书，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事，抬头说：“我选一个课代表吧，以后作业都交给他。”
他在文件夹里抽出一叠名单。由于唐果她们来得晚，不得不做到了第二排，所以唐果清楚地看见他修长的手指在名单上一点点滑下。唐果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滑到一处时停了下来，抬头说：“唐果？”
教师里的脑袋都在四处探寻这个叫“唐果”的同学，而唐果寝室里那群人则直接对着唐果瞪直了眼睛。
唐果尴尬地笑：“大概……大概是同名同姓吧。”
“唐果是哪位？”他又问了一遍。
依然没有人举手回答。
他倒是耐心地等了下来，眼神在人群中四处流转。唐果低着头不敢作声。旁边的章琼玉和小二货则一直在底下掐着唐果。
“小四儿，赶紧的，课代表可是好事儿！诶诶诶，你别使劲低头啊！”
她们俩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可是在此刻鸦雀无声的教室里却显得突兀。他看向了她们。唐果被她俩逼得没法儿，只好抬头，却看见他的视线已经在她身上停留，意味深长的眼神直直地射向她。他们俩对视了好几秒，他面色沉着，笃定地看着她，仿佛若是没人承认他就能一直耗到下课。
唐果咬着下唇，硬着头皮举手。
他问：“你是唐果？”
唐果点头。
“哦，那就你了，课代表，行吗？”他的语气平淡冷静，却有不容人拒绝的感觉。唐果想，他加最后两个字有意义吗，反正不管怎样，她都是当定了。
唐果还是点头。
“恩。那就开始上课吧……”
他果然只是代课的，唐果觉得他根本没放心思在教学上，与学生互动上，除了对着PPT讲着概念和做题步骤，就是给他们时间做例题，他的讲课速度很快，所以大把的时间都是在做题，做到后来唐果非常得不耐烦。
只是……似乎除了她，整个教室的人都听得滋滋有味，全神贯注。
她戳了下章琼玉：“小三儿，你有没有觉得他讲得一点都不好？这时间全浪费在做题上了。”
章琼玉摇摇头：“没有啊，我觉得他思路很清晰，讲得很明白。数学嘛，本来就是多做多熟练。”
唐果沮丧地垂头，这群人肯定都被美色所迷惑了！小孩子家家的，都不懂啊，长得帅能当饭吃吗？
快要下课的时候，陈褚问：“你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全班没人说话。
“那好。下课。课代表跟我来一下。”
唐果被室友们一推，无奈地跟在了他的身后。他的步子很大，却走得很慢，好似在等她。
进办公室后，他把桌上叠得高高的一摞习题册放到了唐果手上。
“这是习题册。下次上课之前每人一本。”
“哦。”
拿完习题册，唐果以为他还会说什么，就等在了一边。他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放到了身后的椅子上。唐果这才想起，明明是炎夏十分，他竟然还穿长袖白衬衫和西装外套，他难道都不觉得热吗？
等他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后才发现唐果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他挑眉：“你怎么还在这儿？”
唐果怔了一下。“你没让我走，我以为你还有事。”
“没有……”他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侧目仔细看她：“对了，那个条件还记得吗？我要你帮我一件事。”
“条件？”唐果皱眉。
“记不起来了？”他咕噜咕噜又喝了一口水，把水杯放在了桌上，举起右手挥了挥，说：“你在我手上写的？忘了？还是……你早就把我也给忘了？”
把他忘了？她倒是想。
所以，她和他那个之前……对了，那条件……
她哀叹了一声，自己果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被他强吻了，竟然还留了个“把柄”在他手里，这让她多活了十年的老脸往哪儿搁啊，真是白活那么久了。
她问：“什么事？”既然答应了人家，还有反悔的余地吗？
“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近期等我电话。”
“哦。好。”
******
唐果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带她去的地方是医院。
唐果安静地跟着陈褚，在一个拐角后，陈褚推开一扇门。唐果探头，病床上有个女老太太，老人输着液安静地睡着，旁边坐着一个看似护理的中年女人。陈褚走了进去，示意唐果一起进来。唐果和陈褚走得静悄悄的，直到陈褚站在了中年女人的旁边，中年女人才发现他们。中年女人立刻要站起来，却被陈褚扶住了手臂，把她按了下去。
陈褚低声对中年女人说：“许姨，辛苦你了。我回来了。”
“回来好，外婆总记着你，每天都叨念好几遍。等外婆醒过来了，你好好跟外婆说说话。”
“好。”
许姨还是站起来走了出去，给陈褚和他外婆一些空间。走的时候，她看见了唐果，唐果朝她礼貌地笑笑，她也向唐果温和地笑。
陈褚拿起桌子下的热水瓶，倒了一脸盆的水，抽过毛巾，浸湿，拧干，然后用心地给外婆擦了一遍脸，双手。最后，他把被子拽了拽高。唐果站在一边看着他耐心地做着这一切。她以为这个男人永远不可能做这些事的。
他去卫生间倒水的时候，外婆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唐果连忙朝卫生间喊：“陈褚，外婆醒了！”
陈褚依然冷静沉着地把脸盆洗好，放好，走了出来，站到床边。
他弯下腰，握着外婆的手唤：“外婆。”
“小褚，你回来了？”外婆的声音很轻，还有些沙哑。
“嗯。外婆，我回来了。哦，对了……”陈褚眼睛看向唐果，向她招了招手，让她过去。唐果走到了他的旁边，他的另一只手就抓住了唐果的手，对外婆说：“外婆，我交了女朋友了，带给你看看。”
唐果皱着眉看着他，他却紧紧地抓着她的手看着外婆。
外婆嘴角弯弯，笑了起来：“真好，这女孩子真漂亮，一看就是个好姑娘，外婆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小褚，你要好好对人家姑娘。”
“姑娘……”外婆举起手，伸到唐果前，在唐果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叫什么名字？”
对着老人，唐果只能微笑回答：“唐果。”
“连名字都这么好听。姑娘，要是小褚欺负你，你就跟外婆说，外婆一定帮你。只可惜，外婆的日子也不多了。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处，都谦让着点，知道不？”
看着外婆的容颜，唐果觉得外婆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女。
“外婆，您别这么说。他……对我很好。而且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欸。好姑娘，嘴甜。姑娘，小褚这孩子从小他爸他妈就分开，心里也苦，可他挺坚强，比平人家的孩子乖多了。我们家小褚是个好孩子……咳咳……”
“外婆，我知道。您别说了，您好好休息。”
“是啊，外婆。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以后一直待这儿，天天来看你，成不？”
外婆点点头。
走出病房后，唐果看见绿油油的草坪边的长椅，率先坐了上去。
陈褚居高临下地看她：“你要干嘛？”
“晒太阳呀。”唐果点着天空对他说。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艳阳高照。B市十月的天气已经不太热了，秋衣渐渐袭来。秋风拂过肌肤已有些许凉意，阳光洒下来的时候就会觉着分外舒适。本来唐果可没有那么好的兴致，不过从病房出来后，她就特别想就这么待一会儿。
陈褚无奈，也坐了下来。
唐果兴致勃勃地问他：“你一直很乖？”
“在外婆面前。”
“为什么让我假扮你女朋友，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分了。”
“哦。”
唐果看着远处，医院外的草坪上，有推着病人散步的，有陪着老人坐在长椅上聊天的，有陪着小孩玩耍的，虽是各种黄发垂髫的病人，但有了家人的陪伴，倒也怡然自乐。
其实医院是个让人心伤的地方，却也是个温暖的地方。有些时候，只有到快要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那些永远陪在你身边的人。
他们俩之间沉寂了好一会后，唐果听见陈褚幽幽地开口：“我外公被我妈气得心脏病发作，我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所以外婆一直是孤独一个人。我从小就是外婆带大的，我小时候特调皮，跟大院里的孩子天天打架，然后那些家长天天来告状，外婆只好总是罚我面壁思过，不让我吃饭。可是外婆总是心疼我，等那些家长气呼呼地走了，她就赶紧给我准备饭。”
“可是，外婆现在就要走了，外婆以前就一直叨念着让我找女朋友，我想不想让她遗憾，所以就让你帮忙了。”他的眼睛望向远处，却放空一切，沉浸在回忆中。
唐果点点头，看着他说：“我知道。我不介意。”
“嗯。谢谢。”
唐果没有再问什么。其实唐果心里还有很多疑惑，这人带给她每次的印象都有所不同，他仿佛全身都是秘密，让人无法猜透，只是她知道那些该问那些不该问。他不想说的话，问了只会徒增尴尬。
陈褚送她回学校的时候，唐果要求他在大门口停下。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唐果一眼，点点头，下了车，小跑帮唐果开了门。
他对唐果说：“我送你回寝室。”
唐果连忙摇手：“不用了，陈老师。”
“陈老师？你刚刚还叫我陈褚。”他饶有趣味地看她。
“到学校了，你就是老师。陈老师，你不用送我进去了。”唐果义正言辞地说。
他眯着眼，抱着肩，注视了她好几秒后，终于点了点头。
“好。那你自己进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