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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叉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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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毅荣坦然地将一块西瓜塞进江彬张大的嘴里。江彬木然咬下一口将剩余的西瓜拿在手中扭头看刘建深:
“老板您太将就了,现在又不算晚。”
“十一点以后……”刘建深打断道:
“是肾的排毒时间,休息不好,不□□。”说罢手一摊看着江彬。
江彬单纯地以为刘建深说的是“不幸福”,想想刘建深这话意思或许是休息不好会脾气暴躁迁怒到他们这些下属身上于是也只有答应刘建深留宿的无理要求,谁让这货是他的金主呢?
刘建深看江彬松了口,便从包里抽出本便签纸刷刷写了一番,撕下来连同两张百元大钞一起递给蒋毅荣。
江彬凑过去看一眼,见上头写着“一次性内.裤、袜子、浴帽、牙刷、牙膏……”等等过夜必备生活用品。
江彬转而将视线投向了胳膊肘往外拐的闺蜜蒋毅荣,下头守着个何渣渣,他可不愿羊入虎口。蒋毅荣接收到求救信号,想了想,将两百块收进自己钱包,随后从角角落落里挖出刘建深要的东西拿出开店的本事细心包装一番递给他,附日用品□□,还送了一包杜蕾斯,上头贴张便签纸写着“包邮送赠品要给好评哦亲!”。
江彬沉默地看着一大包用品以及一包杜蕾斯被刘建深坦然地接过,忽然有种口吐血莲的冲动。
“老板,你要这个做什么?”江彬犹豫再三终于忍不住问道。
“不拿,肾亏。”,刘建深吃着牛鞭汤一脸光明磊落。
江彬以为他说的是“甚亏”,心道这个爱占便宜的小市民哼!
之后刘建深提出要洗澡,并指定要江彬的衣服,江彬头一扭:
“没有!”
蒋毅荣却贡献了一件江彬前几天刚穿过的他买的大了一号的铁臂阿童木T恤,并在刘建深身旁压低声音道:
“原味系列哦亲!”
于是刘建深满意地拿着“原味”T恤和蒋毅荣提供的崭新的沙滩裤进了浴室。
刘建深洗澡时,江彬迅速将自己的屋子整理干净换上新床单,又将自己的毯子、枕头抱到客厅里准备将就一晚。
刘建深穿着沙滩裤和仍有些绷着的铁臂阿童木T恤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见江彬在沙发上安置临时窝点,立刻拿出城管架势赶人:
“去!屋里睡去!”
江彬打量一眼穿得万分不搭但仍能凸显出身材比例匀称还特码有肌肉的刘建深,发自内心地嫉妒。
“老板我那是单人床。”江彬可不愿和这位恶趣味老板同处一室。
“可以叠着睡。”蒋毅荣狗腿地端来杯热可可孝敬金主。
刘建深龙颜大悦,当着江彬的面又从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内侧袋里摸出两张百元大钞打赏蒋毅荣,蒋毅荣双手接过欠了欠身:
“谢谢老板!”
江彬嘴角一抽,蒋毅荣给他一个“我是为养家糊口才如此卑躬屈膝”的大义凛然的眼神,江彬鼻子里出气。
正在此时,门铃声响起,屋里霎时静下来,还是蒋毅荣最先站起来,走过去拿起对讲电话:
“喂?”
“江彬呢?”
蒋毅荣一听何鉴的声音立马运气压下怒火掐着嗓子拉长音道: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正在和老板滚床单~~”
江彬走上前一把抢过话筒,深呼吸后尽可能使语气显得波澜不惊道:
“你回去吧……”
彼端沉默片刻:
“他是谁?”
江彬忽然想起大二那年,他见到对他谎称要写报告却在食堂与系花有说有笑时的何鉴也曾问过这个问题,当时何鉴撑着头回了句“你又是谁?”
这话何鉴是笑着说的,江彬却仿佛被当头一棒。
是啊,他是谁?他是一个死皮赖脸缠着何鉴并以情人自居的感情的偷渡者。他没有资格去质问何鉴,何鉴默认他的付出的前提是不干预彼此的生活,是他逾越。
那一日他坐在河边,看着永远被情侣霸占的学校唯一的两个秋千想,他对何鉴的感情是见不得光的,何鉴已经给了他最大限度的容忍,他该知足,该感恩……
或许是江彬沉默得太久,何鉴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又问了句:
“我不能上来吗?”
江彬避开伸长脖子想要偷听的蒋毅荣,转过半张脸低声道:
“何鉴,你从不是一个纠缠不休的人……”别为了那点可悲的自尊再勉强自己。
何鉴显然没料到在他印象中绵羊般温顺的江彬会说出这么一句带着警告意味的逐客令,在交际场上八面玲珑的何鉴还没受过这种软钉子般的“礼遇”。
烟烧到了手指,他狠狠丢弃在地上踩灭,随后转身下了楼梯。
听到楼下车发动并扬长而去的声音,江彬放下话筒,长长吁了口气。
他果然还是能摸准何鉴的软肋的,只是从前被狂热蒙蔽了双眼,以至于他所见的何鉴完美得令人不敢染指。可惜曾经虔诚的全心付出,早已被挥霍得所剩无几,眼前那层纱渐渐滑落,露出满目疮痍。
但可悲的是,即使如此,那些早就扎根在心上的情愫仍会在感受到何鉴的气息时迅速地抽枝散叶,江彬无法将他们连根拔起,唯有等待着他们因感情枯竭而渐渐萎靡。
这一晚,江彬自然是睡不着的,他躺在床上,看背对着他坐在写字台前的刘建深敲打键盘。
他想,怎么他生活中总是充斥着形形色色的社会精英,将他这刚踏入社会的小青年比得一文不值,只有望尘莫及的份。究竟要熬多少时间,才能像他们那样面对夕日旧情都能坦然自若谈笑风生?
正出神呢,刘建深忽地回过头来,江彬一惊,忙闭上眼。
“好了,别装了!”刘建深合上笔记本,好笑地走过来拍他的脸。
江彬眼睛睁开一条缝:
“你开着灯,我睡不着。”
刘建深“哦”了声,走过去关了灯,随后站在江彬床边脱了披着的外套。
江彬愣了片刻猛一个鲤鱼打挺拧亮了床头灯,随后在刘建深挑眉时心虚地解释道:
“我喜欢……有点微弱的光……”
刘建深指了指月亮:
“这更微弱。”说罢越过江彬灭了床头灯,紧挨着他躺下。
然而很单人床显然容不下两个男人并排朝天躺,两人各有一小半身子悬在外头,于是刘建深一侧身,面朝着江彬睡。
江彬感觉到刘建深喷在脸上的温热的呼吸,瞬间面红耳赤,也一翻身背对着刘建深睡,随后似乎听到了后头某只巨型肉食动物的轻笑声,紧接着便有个温暖的胸膛贴上了他的背。
“别掉下去了。”刘建深好心地揽了江彬一把,可这手怎么揽了就不收回去呢?
江彬觉着刘建深一定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并会问些什么揭穿他的心思,可神经紧绷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刘建深都发话,只规律而绵长的呼吸在耳边一起一伏……
渐渐的,江彬松懈下来,想刘建深或许只是因为床小,手没地方放,搁在他身上比较舒服罢了……
脑中开始不受控制地漫无边际地假想,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却不知身后一双眼始终凝视着他,待他睡熟后,又将他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那一晚,江彬睡得很熟、很香,他许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安宁了……
翌日,江彬起床时,刘建深已经在吃蒋毅荣买回来的油条豆浆了。
在蒋毅荣诡异的注视下,江彬刷着牙有些恍惚,总觉着自己与老板同处一室还共进早餐的……似乎很有些不妥?
刘建深倒没觉着什么,和江彬说早上开车带他一起去服务中心,故而可以晚些走,时间充裕。
吃完早点,蒋毅荣洗碗,刘建深借用卫生间打理的时候发现玻璃柜里陈列着一套理发专用剪刀。
“你们都自己剪的?”刘建深饶抽出把削薄剪刀把玩。
“我爸挺会剪的。”在厨房炒肉丝准备中午带菜的江彬随口答完就后悔了,抬起头对上刘建深饶有兴致的眼神。果不其然,刘建深道:
“我正好没时间去理发店……”
江彬哪敢得罪那么精贵的实验品,忙推脱道:
“我手艺不精。”
刘建深却只拿着把剪刀盯到他缴械投降。江彬将肉丝盛出来凉着,擦了擦手,硬着头皮用一次性桌布替坐着等他的刘建深围好,随后挑了两把剪刀站到他身后。
“老板,镜子!”蒋毅荣双手奉上。
刘建深满意地接过了,从镜子里看身后面色不善的“发廊小弟”。
江彬实在没觉着刘建深的头发哪里长了,象征性地修修剪剪,刘建深又与擅长插科打诨的蒋毅荣随意聊两句。
当江彬面色古怪地说“好了”时,刘建深拿起镜子照了照感觉还不错,看看时候也不早了,顺了把jason的毛便带着江彬小朋友走了。
蒋毅荣在后头点头哈腰地恭送,送到一半一抬头,愣住。
缪可卿一早直接去合作公司谈项目了,回到中心听同事说早上刘建深开车带着江一同过来且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时心中振奋不已,也没注意听后头的话,发了条消息告知闺蜜外号“朱八八”的唐韵。
缪可卿进小黑屋时江彬在茶水间替刘建深泡装逼咖啡,缪可卿汇报工作到一半,忽见刘建深转身拿文件时对着她的后脑勺,不禁一怔。
“老板,怎么你后面秃了一块?”
刘建深手上动作一顿,伸手摸了摸,随后猛地起身打开门:
“来人!把江彬给我叉——过来!”
刚吼完就听了惊呼声,项目部王胖子行了个军礼道:
“报告老板!江小彬跳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