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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   辽辽沙场,黄沙漫天,空中混合着血腥的味道和无情的兵器相碰撞的声音。空中一道道剑影,刺破两军相隔的空落,在被黄沙覆没的空中划出一道清冷的蔚蓝。
      张起灵却没有看面前打的火热的两队人马,只要看地上的残并裂甲都着弗仁的军装就可看出孰胜孰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敌人高高的城门上,已无多少侍卫,破城即在眼前。只那中间却有一点触目惊心的鲜红,手握染血得寒剑,舞了一场惊世悲歌。
      那剑舞的极美,若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还以为他为月神而舞,似汲取日月精华。那人唇边带着一抹绝望的笑意,眸光闪烁,美到让人痛惜,怜爱,仿佛在下一秒这个美人就会凭空消失,化作一缕青烟般,却留下同样的悲凉绝望。
      美如入画。画面凄绝、悲壮。
      惨烈,凄凉,悲壮,不顾一切,孤注一掷全都充斥在他的身上。让张起灵眉间一皱,心理一阵隐隐的抽痛。
      制止将士向那个方向射出的剑。自己端起弓,搭箭。快如闪电,直射向前面的红衣美人。那人身形微微一顿,眼神淡淡看了看身上的箭,又继续起舞,只是笑意更深。
      张起灵嘴角轻轻一瞥,微笑若隐若现,这表情倒是吓到了周围的侍卫,这个从来不会笑的冷面将军,这时竟淡淡的露出了微笑。
      沙场上响起激动震天的喊声,奔放狂热“破城啦!!!破城啦!!!”浴血奋战一整天,战士们早已疲累,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夺城都兴奋不已。已被黄沙沾染的有些肮脏的朱红城门缓缓打开,战士们咆哮叫喊着冲进门内
      就在破城的同一时间,城门上那个红衣傲然的美丽身影缓缓的倒下。
      张起灵策马狂奔向城门,寻找着那个倒下的身影。
      吴邪右胸上还插着那只张起灵亲手射来的剑,头枕着胳膊,即使在昏迷手中依旧紧紧的握着那把沾了血的宝剑,消瘦的骨节泛白,好像要抓住自己最重要的一切。墨发散开一片,如血一样的红衣更衬得皮肤白皙透明,像温润的白玉一般,嘴角笑容凄然。
      张起灵缓缓蹲下,伸手掰开吴邪紧握的剑,扔向一边。弯腰抱起那人,起身时脚上的铃铛一阵脆响。蹙眉把他扔给军医,冷冷地丢下三个字。“救活他。”
      眼前的人一舞已毕,留了一个华丽的收尾动作,剑在空中向下斜刺,额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偏头向他送了一个灿烂过人的笑脸。
      厅内人都痴痴地看着这一舞,过了好久都未回神身来。
      一阵掌声传来,在寂静的大厅内显得分外突兀刺耳,吴邪循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与张起灵对坐的男人,英俊异常,却一脸享受痴醉的表情,狭长的凤眼轻轻眯起此刻正牢牢的盯着他,嘴角轻浮的勾起。吴邪不好意思的回报以微笑,那男人看到吴邪回报的微笑后,笑容更甚。
      自从那个男人鼓掌后,所有人都像回过神来一样,纷纷报以无比热烈的掌声。吴邪看到张起灵也随大家一起为他鼓了掌。虽然还是皱着眉头,但他也高兴。
      这掌声到博录国王摆手时才停止。
      停了掌声,众人又是一片喧哗议论。
      “看吴邪这剑舞的美极,身姿轻盈,动作流畅,遗世独立。让臣也有些心痒,想为大家舞上一剑以表对吴邪的赞赏之心,不知可否能在此舞上一剑?”吴邪转身,看到是刚才笑看他的那人在说话,便对他有了些好奇。
      “哦?是么?恒王也想舞剑?那真是求之不得啊。不知你与吴邪谁舞得更好些。”博录王说道。
      “呵呵,自然是名满天下的吴邪要好些。臣只是看吴邪舞的太好,禁不住看到强人的激动,也略微献丑罢了。”被唤为恒王的人嘴角依旧挑着抹笑容回答博录王的话。
      “那趁着今天大家都高兴,你们在此比试比试。”博录王笑说。
      “是,那臣就斗胆献丑了。”说完转头看向吴邪,眼里闪过一抹玩味,又提了提嘴角的弧度。
      吴邪回以他微笑,垂头拱手退到张起灵旁边。
      恒王舞剑熠熠生风,彗星袭月,长虹贯日,丝毫不可与他的阴柔相比。吴邪舞剑只是花拳绣腿,姿态虽好却没什么实质用途,不能靠这上战场和杀敌。而恒王却剑剑有力,次次精狠,霸气又不失细致,才真正意义上称得上是舞剑。在战场上也一定是披坚执锐,剑气如虹。
      一剑舞毕,恒王转身冲吴邪道:“恒翼献丑了,请吴邪笑纳。”
      吴邪一愣,为何他对自己的称谓变成了直呼名字?这让吴邪有些受宠若惊,一时呆怔。发现自己的失态,赶紧眨眨眼到:“恒王的剑舞的如此之好,怎能说是献丑?比起吴邪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吴邪过奖了,吴邪舞剑名满天下,恒翼不敢相比。”
      “吴邪舞剑太过阴柔无用,怎能与恒王的刚正豪迈相比。”
      “恒翼在此谢过吴邪夸奖。”淡淡一笑,转身走向自己座位。
      这时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
      月明星稀,夜凉如水。
      吴邪与张起灵一同回将军府。
      两人一道沉默无话。倒不是吴邪因亡国悲痛而不语,而是因为张起灵太过冰冷不易近人,想跟他说话要不就是不答自己唱独角戏,要不就是敷衍的“嗯嗯”两声,太过无趣。
      吴邪不想被他嫌聒噪,只好安安静静地跟在他后面,低头玩着手中的玉簪。
      这回却是前面那人先开的口,“为何如此信我?”
      吴邪一愣,未曾想过他会这么突然的开口说话,还问了一个连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问题。
      抬头,才发现自己与张起灵站得太近,自己的鼻梁几乎要挨到他的下巴上,赶忙向后猛退一步。脚上铜铃发出不规律的细响。
      “我……我也不知道为何……反正我现在很安全……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现在肯定不会安安全全的站在这里……”。吴邪从没考虑过信他这个问题,自己能以亡国奴太子身份,不顾安危的来到危机四伏的敌国,全是因为他在大漠月前的那一句话。我不会让他们碰你。
      自己也曾笑自己傻,对方是敌人,是灭了自己国家杀了自己父王母后的敌人,可自己却因为他的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就心甘情愿的和他来到这么个随时有可能失节和死亡的地方。凭什么信他这样的话,自己也说不清楚。
      还好,那人并没有负他,从弗仁回来四天甚至今天见了敌国的国王,他都很安全。
      可是却不知道为何,不敢和他实话实说。
      吴邪偏过头去不看他,说话解释有些语无伦次,小脸憋出两片绯红,手中紧紧的攥着簪子。
      张起灵还用那双淡然的眸子看他,清冷的月光打在他身后,身形被勾勒一圈淡淡的月华,俊美的脸庞则背光在阴影里,模糊不清,但依然可以看出脸部刀削般的轮廓,深邃的眉眼和轻抿的薄唇,俊美的无以复加。
      张起灵看了他很久,在吴邪以为自己快要尴尬到憋死的时候对方的目光终于离开他,轻轻地“恩”了一声,之后转身继续前行。
      抛开脑中那些复杂的问题不想,静静地踩着前面人的步子行进,吴邪一步一步对着他的步伐,赤裸的嫩足被地面硌的生疼,铜铃在寂静的夜晚中摇曳,遥远空灵的像是九天之上的弦律,涤荡人心。
      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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