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豪门之流氓大小姐》小笼包要蘸醋

49、生死关头

　　手术时间不算太过漫长，但因为伤口发炎溃烂严重，主治医生担心感染问题，所以手术一结束就将许安薰转入了独立的无菌病房并禁止一切探视。

　　双眼赤红的许巽隔着玻璃窗看向酣然沉睡的女儿，轻轻抚上玻璃的手微微颤抖，十几年前那种让人眼前发黑的绝望再度席卷而上，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再来迟一步，是不是就会失去他最珍贵的宝贝？

　　“叔叔，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小薰。”慕少艾神色憔悴，带着一脸被处理过的伤，再次鞠躬道歉。从许安薰被推进手术室起，他已不知道过多少次的歉，可是不够不够，怎样都不够！原本该躺在那里奄奄一息的人该是他才对！

　　许巽仍然紧紧盯着监护室内的女儿，不想看到这张脸，这个被女儿拼命保护下来的人只会让他满心痛恨，咬着牙开口道：“你的命是我女儿救的，你的鞠躬道歉都只能留给她。”

　　慕少艾低下头，刘海滑落遮住他的眉眼，也遮住他因回忆而泛红的眼眶，他宁愿被狠狠地责骂甚至是拳脚相加，想要体会她的痛苦，即使只有万分之一也好。

　　接到消息前来的三人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急匆匆的脚步也慢慢停了下去，前方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压得空气都凝固了。常永筹跟刘元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透过玻璃窗看向病床上的人。

　　缠绕着层层白纱的额头往下是紧闭的双目，氧气罩在毫无血色的脸上安分地工作着，她穿着特制的病服，看不出伤势如何，但是身上插的管子，床边的监视仪器，怎么看情况都是不容乐观的样子。

　　周可晴一下子扑到玻璃窗前，眼泪“哗”一下就出来了，怕惊扰了里面的人，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无声痛哭。三人组里面，数她跟许安薰感情最好，虽然一开始他们多少带了一两分思量，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早就是真心实意的交往。却没想到不过是跟寻常一样的上学放学，转眼间就几乎永别，刚接到消息的时候还犹自不相信，可是看到好友的样子，却由不得她不信。

　　许安薰应该是冷静自持的、奸诈狡猾的、痞气十足的，但绝不应该是这样奄奄一息的！这个人怎么会是她？！为什么会是她？！

　　相较之下，跟在后面的常永筹冷静得多。他在来之前已经得到了消息，纵然亲眼目睹后不免心下一沉，但他还记得自己的任务。

　　示意刘元把慕少艾拉走后，他上前一步，看到一向优雅的许狐狸仿佛苍老了十岁的模样，心下愧疚，因为说起这件祸事，跟他也有一点关系。

　　慕家内讧的事他是从父亲那里得到的确切消息，正确来说父亲跟慕家大哥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才会嘱咐他在学校多加留意。但因为知道慕少艾身边有慕家大哥布置的人手，出于对慕家大哥的盲目信任，所以慕少艾说要跟许安薰去约会时，他只是迟疑了一下就答应了，并没有加派人手。直到深夜都没看到人，他才发现不对劲。偏偏父亲人在国外被一桩生意绊住了脚没法即刻赶回来，他只能连夜联络上慕家大哥说明情况，之后才想起跟慕少艾一起失踪的许安薰，直到刚才接到消息才匆匆赶来。

　　“许叔叔，小薰会没事的，您……”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巽的凌厉目光掐了喉，正面迎上锋利得让他遍体生寒的眼神。“你的父亲应该跟慕家通过气了吧，那么，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我在这里等着。”

　　常永筹被他的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眼底一片骇然，直到许巽把视线移开，这才轻轻吐了口气，看来小薰在她爸心目中的地位着实不低，否则怎么会对他一个晚辈不留情面？那小薰之前被欺压的事是怎么回事？

　　不过心知这不是该关心这件事的时候，朝一旁陪着慕少艾的刘元使了个眼色让他看好那个失魂落魄的傻蛋，绕到稍远处打电话。

　　刘元心领神会，拍了拍慕少艾的肩膀，“你也不要太过于担心了，小薰的主刀医生是国内领域数一数二的，而且幕大哥已经让威廉带着一个医疗小组赶过来了。”

　　“技术再高超的医生也抢不过时间。”双手捂着脸，慕少艾模糊不清的声音从指缝间透出来，晦涩得让刘元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不是说小薰的手术很成功吗？”

　　来之前他们几个就已经知道了许安薰的伤情，但毕竟这医院不是自家产业，所以具体情况是不清楚的，正好趁这个机会问问。

　　“手术的确很成功，可是医生说小薰的一些伤口感染发炎，溃烂严重，只能把腐肉切掉，如果二十四小时内情况不恶化就罢了，一旦恶化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慕少艾稍稍冷静了下来，把主刀医生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他也是才知道，除了腿上的枪伤外，她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口，光是听医生描述都快忍受不了。

　　“什么叫做最坏的打算？兄弟你在开玩笑吧？不对，说这话的肯定是庸医！许安薰这家伙凶残得跟犀牛一样，怎么可能要做什么最坏的打算！”刘元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像蚱蜢一样蹦起来，声音大得连许巽都听见了，转头冷厉地横了他一眼。

　　守在监控前的其中一位中年护士哒哒哒走到他面前，一脸不悦，语带警告：“病房禁止喧哗！再有下次，取消探视资格！”

　　“对不起，我的朋友太激动了，我会好好跟他说的。”刚结束通话的常永筹自然也没错过他那番话，连忙赶过来圆场，看着这位护士阿姨严肃的神色，他毫不怀疑她会说到做到。

　　见他一脸诚恳，大嗓门的少年也面带懊恼，中年护士这才稍稍缓和了脸色，却还是认真叮嘱他们保持安静后才走开。

　　常永筹把手放在刘元肩上，重重按了两下，明明是十几岁的少年，声音却颇为老成稳重，“我刚刚打过电话给幕大哥了，他说已经让人把那支医疗小组的护照都弄下来了，不过因为时间紧急来不及跟航管局那边协商，所以威廉他们会搭乘最近的直飞航班过来。医疗专用的器械会在经过检测后用专机运过来。”

　　眼看慕少艾眼中终于有了点生气，他又说：“他让你不要担心，刚才已经通过这边的关系拿到小薰的病例了，征得许叔叔同意后，他们会在飞机上跟小薰的主治医生进行连线讨论，争取在第一时间做好准备。”

　　时间不等人，他尽责地把慕少名的话转达完毕后，就走到许巽的身旁征询他的意见，许巽几乎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下来，但要求他们讨论的时候自己必须在场。

　　慕少艾抬起头看见常永筹跟许巽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随即把目光投向玻璃窗，许安薰正在里面静静躺着，胸腹间微微起伏，证明着她还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监护室附近闲人禁入，环境寂静得让人不安，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手表秒针走动的声音滴答滴答，周可晴断断续续的抽泣，刘元的喋喋不休都坚持又固执地钻进他耳朵里，响在他心里。

　　他既怕时间跑得太快，又怕时间跑得太慢，快了，怕来不及，慢了，也怕来不及。一时间思绪紊乱，既恐慌又惊怕，胸腔肺腑都压得难受。

　　“我很害怕。”

　　短短的四个字便让刘元颓然地消了音，身旁的两个好友表现出现的脆弱让他不知所措，而另一个好友躺在监护室里尚未脱离危险期，这种这种恐慌与担忧只能藉由不停说话宣泄出来，可是当听到慕少艾这种颤抖的声音时，鼻尖的酸涩再也压不住，他无奈地抹了一把脸，双手撑在座椅上呆望着天花板。

　　“在直升机上，她曾经一度停止过呼吸。”回想起那个瞬间，慕少艾就觉得心揪成一团，忍不住按住左胸，那里仿佛有只手紧紧攥住自己的心脏，“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那一瞬间，我真的希望自己能代替她死去。”

　　刘元悚然一惊，万万想不到情形曾经这么凶险过，而让他胆颤心惊的是慕少艾语气里的低沉与坚定，他是认真的。连周可晴都转过头看着他。

　　“我眼睁睁看着她自己把子弹挖出来的感受，明明痛得满头冷汗还是一声不吭，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么痛恨自己吗？”无法掩饰的痛苦终于随着指缝间的泪水滑落，声音破碎得几不成音，自责懊恼悔恨等情绪交杂在一起，烧得他胸口灼热，几乎要喘不过气。

　　“嘀——嘀——嘀——”

　　突然，监护室里传出刺耳的警报声，慕少艾惊得一下子抬起来，露出满是泪痕的脸，看到中年护士拿起呼叫器喊医生，他猛地抓住刘元的手，“她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刘元禁不住“嘶”了一声，顾不上疼痛，他掰开慕少艾不自觉颤抖的手，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你冷静一点！有护士医生在，小薰不会有事的！”

　　“医生！医生！”护士紧张地大喊着，刚赶到的医生还没来得及查看，旁侧就传来“嘀——————”一阵长响，顿时脸色一变，“准备电击！快！”

　　霎时，慕少艾脸色惨白，刚站起来就腿一软滑落在地，身侧的周可晴跟刘元下意识地虚扶了一下，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而匆匆从会议室赶来的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许巽身影踉跄了一下，扶住了旁边的墙壁才站稳。

　　那个他们都关心的人在急救，但现在，除了等待，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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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前阵子有些事，现在回归了，应该不会再周更月更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