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人]一如之剑》葬剑

22、Chapter 22

　　瑟兰迪尔将那一盒子星光白宝石当做礼物送来了。
　　善记的精灵看着字条，红晕爬上他的耳尖。

　　埃尔隆德知道精灵王的意思，他只是没想到，如今幽暗密林的精灵王还会记得他们年轻时那个有些可笑的、不过是随口一说的妄念。

　　那时最后同盟的大军刚刚在达拉哥平原驻扎，还没有之后那么多的痛苦牺牲。
　　埃尔隆德和瑟兰迪尔有一次不知为何说起将来如果遇到心仪的对象，要怎么表达自己的爱慕心意。
　　在金发辛达不怀好意的目光逼迫下，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从巨绿林和林顿的风俗差异转到这个方面的黑发诺多想了半天，只能归总为人类营地里战场情缘激起了王子殿下的好奇心。
　　埃尔隆德犹豫了片刻，吞吞吐吐地说：“大概……是找到她喜欢的东西或事物，令她欢喜。”
　　“哼，我早该知道你就是这样的家伙，一定会被你喜欢的精灵吃得死死的。”瑟兰迪尔双手背在脑后，躺在草地上，仰望夜空，“如果是我的话，我要用我最喜欢的白宝石铺满她的周围，令她像今夜的星空一样璀璨耀眼。”
　　至高王的传令官无奈地看了巨绿林王子一眼，对辛达友人别具一格的审美爱好不予置评。他总觉得被瑟兰迪尔喜欢上的对象需要一双坚强的眼睛。
　　——或许可以随结婚贺礼送上润泽双眼的药水。

　　那时埃尔隆德还没有想到他并没有机会送出这份特殊的礼物。
　　那瓶药水至今依然放在瑞文戴尔领主的房间里。

　　之后，瑟兰迪尔又讨论起别的话题，只不过内容依然让半精灵觉得尴尬。
　　“唔……说起来你喜欢什么样的对象？不会是人类吧？”瑟兰迪尔一副你们家族有不良传统的表情，“说说看，埃尔隆德？”
　　“这次轮到你先了，瑟兰迪尔。”
　　瑟兰迪尔一时语塞。
　　伊露维塔的首生子有太过漫长的生命，对于这方面又向来看得淡——诺多的至高王都还没有娶到他的王后，死而复生的金花领主从上辈子至今也是只影单骑。
　　巨绿林的王子殿下本来只是随口一提，想要看看黑发诺多窘迫的表情，没想到会被一向温和的半精灵反问回来。
　　但他总有应对的方法。
　　“我喜欢的对象……她要有一头如黑夜般辉映星光的长发，面容同露西安再世一样美好，性格温柔沉稳，智慧非凡又勇武难当。”
　　埃尔隆德只是皱起眉。
　　“黑发？我以为辛达都喜欢闪亮的金发或银发。”
　　“……埃尔隆德。”像是精心构筑的致命一击被对手轻松回避，瑟兰迪尔没有回答半精灵的问题，只是闷声说，“该你了。”

　　黑发的智者微微一笑。
　　“我想想……大概是金发、勇武、喜爱白宝石……或许还有任性。”
　　瑟兰迪尔翻身而起，这个狡猾的诺多明明连同他的玩笑一起，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
　　“宁愿拿自己开玩笑也要让我觉得窘迫，巨绿林的王子殿下难道不允许我将玩笑开回去吗？”黑发的半精灵揶揄地笑着，唇边温柔依旧。
　　瑟兰迪尔的心思被戳破，抿着嘴像是想要生气，最后却和埃尔隆德一起大声笑起来。
　　他们那时都没想过玩笑般的话语也会变成真实。

　　所以精灵王在星光晚宴上让他穿上那身白袍，所以这盒星光白宝石被放在他的桌前。

　　埃尔隆德小心地收起那张字条，轻轻阖上盖子。

　　“璀璨的宝石，密林之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格洛芬德尔和林迪尔从外面走来，首生子优秀的视力让他看到了盒子关上的瞬间从缝隙中透出的星光。
　　“格洛芬德尔大人，在埃尔隆德大人面前，请注意您的言辞。”埃尔隆德的全能助手不悦地看了一眼永远踩在礼仪边线上的金花领主，对埃尔隆德倾身行礼。
　　“埃尔隆德大人，埃拉丹和埃洛希尔大人回来了。”
　　两个一模一样的黑发精灵突然从门边上走进来，异口同声地叫着。
　　“Ada！”

　　“埃拉丹，埃洛希尔。”精灵领主心中的惊喜溢于言表，但内敛的天性只让他的嘴角微微弯起。
　　双子早已熟知父亲的性格，他们一左一右站在埃尔隆德面前，脸上挂满了欣悦的笑容，令这个原本就明亮的厅堂变得更加明亮。
　　“那么，我要继续去训练小埃斯泰尔了。”格洛芬德尔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又有护主的林迪尔在一旁瞪着他，还是决定速速撤退，去陪小小软软的埃斯泰尔。
　　“埃尔隆德大人，还有一些事务没有处理，我也先退下了。”林迪尔躬身，留下领主和他的儿子们在一起。

　　“上次收到你们的消息，不是说要去一次灰港看看瑟丹大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出了什么问题吗？”
　　双子互相看了一眼，一模一样的脸上同时露出一抹忧色。
　　埃拉丹轻声说：“我们听到了传言。”
　　埃洛希尔接上了兄长的话。
　　“瑞文戴尔领域外围的半兽人变得更加活跃。”

　　埃尔隆德将担忧压在心里。他当然知道半兽人军队活跃的原因，却不打算让自己的孩子担心。

　　“眼见为实，我的孩子。”精灵领主拉过两个儿子的手，“林谷一切安好。”
　　维雅的力量包围着他们，令双子露出释然的笑意。
　　“我就说有Ada在瑞文戴尔绝对不会有问题，埃洛希尔却一直很担心，坚持要回家来看看。”埃拉丹轻快地说，故意看了自己兄弟一眼。
　　“……不知道是谁听到一点点风声就打马回奔。”
　　“是谁听说Ada去了多尔哥多又要去伊鲁柏就要往孤山走，连身边带着小埃斯泰尔都忘记了。”
　　“是谁半夜准备偷跑结果惊醒了埃斯泰尔，害我们被旅店赶出来？”
　　眼看两个儿子就要互相揭短揭到日落西沉，埃尔隆德无奈地阻止了双子幼稚的举动。
　　“埃拉丹，埃洛希尔，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很好，瑞文戴尔也一切都好。”

　　林谷的精灵都知道，不管是双生子埃拉丹和埃洛希尔，还是暮星阿尔温小姐也好。虽然他们一直甚少居住在林谷，但只要留在瑞文戴尔，就喜欢紧跟在埃尔隆德身边，像是为了弥补他们不在的那段时光。
　　就连夫人在的时候，都常常笑着说“Ada比Nana更受欢迎”。

　　于是埃拉丹和埃洛希尔就被父亲带到了藏书室外面。
　　两个年轻的黑发精灵互相看了一眼。
　　埃拉丹做了一个鬼脸——又是藏书室……我不喜欢藏书室。
　　埃洛希尔没有理会哥哥的怪脸，双子之中，他一直是比较静得下来的那一个。
　　倒是埃尔隆德不用回头也知道双子的小动作。
　　——当年或许不应该让格洛芬德尔陪着孩子们一起玩……

　　“这次要给你们介绍一位客人。”
　　他推开门，金发的精灵听到响动看向门边。
　　只见埃尔隆德领主带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黑发精灵走进来。
　　“这位是来自幽暗密林的绿叶王子，莱戈拉斯。莱戈拉斯，这是我的两个儿子，埃拉丹和埃洛希尔。”

　　埃拉丹给自己的兄弟使了个眼色。
　　——他就是格洛芬德尔说的那个瑟兰迪尔王的儿子。
　　——……有什么问题？
　　——那个明明拒绝任何精灵据点的联络却让Ada不回林谷直接去了幽暗密林的精灵王。难道你不好奇吗？
　　——有什么好奇的？
　　——……

　　“两位好，我是莱戈拉斯，瑟兰迪尔之子。”绿叶王子打量着面前神色不同的双子，从脸上的轮廓可以看出埃尔隆德大人的影子，但紧紧跟在精灵领主身后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两千多岁的精灵。
　　“我是埃洛希尔。”左边的双子笑眯眯地说。
　　“……埃拉丹。”右边的迟疑了一下，报上自己的名字。
　　站在前面的埃尔隆德突然觉得头有点痛。
　　“埃拉丹，埃洛希尔，不要对客人恶作剧。”
　　“有什么关系，除了Ada之外别的精灵又分不出来。”
　　从出生到现在，就只有埃尔隆德从未将双胞胎弄混过，不管他们装的如何相似。

　　莱戈拉斯有些羡慕地看着精灵领主严肃地教育着笑着的双胞胎，那种自然而温馨的感觉就像是精灵最后的庇护所……不……就像是埃尔隆德大人本人给他的感觉，温暖宜人，舒适安心。
　　虽然听说埃尔隆德大人的双子常常在外游历，但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

　　“莱戈拉斯希望能在中土世界游历，你们两正好可以给他一些建议。”
　　埃尔隆德给自己的教育活动做了一个结词，打算将空间留给年轻的精灵们，又担心除了五军之战时几乎没出过幽暗密林的绿叶王子被自己的两个儿子忽悠，只能板着脸再次叮嘱双子。
　　“不要再恶作剧了。”
　　留下这句话，埃尔隆德转身离开。

　　“Ada肯定又是去看小埃斯泰尔了，一会儿我们也去。”
　　目送父亲离开，埃拉丹拉着埃洛希尔和莱戈拉斯坐下。
　　“莱戈拉斯是吧？好吧，我是埃拉丹，这边是埃洛希尔，书里写的哪有实际去看的好，我们接下来打算去灰港，还可以顺道去夏尔，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看见莱戈拉斯开心的表情，黑发的精灵眨眨眼。
　　“不过，你要先告诉我，我Ada在密林做客的时候都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