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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   落日暄晖,余光一道,
      半江瑟,半江红。
      流年经转,残花几枝,
      半树繁,半树凋。

      季归尘坐在角落里,与一群不断喧哗的人们一起等候新人。
      后悔吗?冷君隐覆上她握得死紧的手,轻轻地问。若当初放下自己的坚持,那么,今天站在这里的你,便会是众人祝福的主角之一。
      “不能悔呵,也不会悔,有些原则是即使付出了生命也必须维护的。”
      风,我须要一个最终的答案,那个赌约,我必须赢。
      “时辰到!!”
      随着礼官的声音,大堂顿时安静下来,季归尘随着门外传来的响声望去,正好看到了一身新郎喜服的莫随风牵着盖着喜帕的柔兰走了进来。
      四目相接后,莫随风很平静地移开,但是,仅仅是一会,也足够季归尘看到他眼里的冷漠了。
      礼官开始唱礼,季归尘抿紧了双唇,手缓缓覆了自己的胸口。
      额间不断有汗水渗出,她狠了狠心,咬疼了舌尖,让自己清醒一些。
      还不行,还不到时候,离挽回还有机会……
      “夫妻对拜!”
      喉间溢出点点腥甜,她的笑容被痛苦侵蚀。
      新郎偕新婚夫人前来敬酒她拿了帕子偷偷擦了擦汗,和着辛辣的酒水把口中的腥甜咽下。
      然后,她递上了她的礼物--世上难寻的黑莲。
      看着莫随风眼里闪过的光芒,她不理会莫夫人在一旁的瞪视,声音虽轻却能让众人听见:如今你已娶妻,既然一切都会结束,那么,请用你欠我的答案来为一切画上休止符。
      那一年,莫将军提出年莫随风娶平妻的那个晚上,她对他说,太多鲜花凑在一起是一片赏心悦目的美,但青莲除外,若是与其实种类群居,不是别人容不下它便是它自我的毁灭。
      她问他:你……认为呢?
      莫随风沉默了一会,轻轻地问:你不愿与她共侍一夫?
      我只想知道你的立场。她执著着一个给她继续深陷下去的理由。
      我不知道,我们家欠她太多。
      夜幕下,她带着对自己的嘲讽,松开了手,让平时用来与君隐通信的信鸽展翅离开。
      第二天,冷君隐赶到,对着看到他便产生些许退缩的她劝告道:不要为了那场赌约而陷得太深。
      她在心里压下不舍,随着君隐离开。

      我要知道你的立场。一如当年的那个夜晚,她的眼里闪烁着坚持。
      莫随风盯着那株黑色的青莲,缓缓开口:从来,我就偏爱青莲。
      想陪你等莲,想为你绾发,想与你走想白头这些想法我从未改变,但是我想尊重你,不愿勉强你委屈自己,这一生我只能为了家人而走完自己的人生,所以我希望你能自由。
      季归尘迅速把手伸向冷君隐,从他袖子里抢下什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莫随风喉咙里,让他不得不咽下。
      做完这一切,她似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倒向了身后的冷君隐。
      然后,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看到了那个掉在地上的药瓶,惊呼:“九还丹!” 众人皆知,当朝相爷冷君隐还有国师之子这么一层身份,更甚至,他青出于蓝,以小小的年纪炼出了丹药圣品:九还丹。
      只因所需材料稀缺,所以五年才能得到一颗。莫夫人颤抖地望向季归尘,她记得自曾向这些丫头提到过,风儿的顽疾是她心头一直以来的痛,如果能得到九还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也愿意。
      季归尘的嘴角缓缓溢出另人触目惊心的鲜红,但是,她却笑地灿烂,语出惊人:“君隐哥哥,我赢了呢。”
      “丫头,逆天改命,还是让你做到了,”冷君隐在她耳边低低呢喃,“那么,你也该无憾了吧,强撑了两年,够了。”
      季归尘含笑点头,轻轻吟唱:归居何处不须虑,尘世烦乱惹人嫌,随君倚剑天涯去,风霜雨雪任逍遥。随风,可惜我们实现不了当初谈过的未来,能走到这里,已经是我的最大极限了……
      那早已铺上些许尘埃的过去不是只有你将其记载成诗篇,我也是。
      可惜的是,我们无法走到将其翻出,细细回味的那一天了。
      我用痴恋颠覆了轮转,换来今生的波澜壮阔,如此,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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