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荣同人]迦楼罗守护》莫子乔

81、81.笑看斜阳渐远

　　当然张国荣能如此淡定，除了张妈妈和唐先生那一问一答恰好点破玄机之外，还有魏紫冷冰冰的讽刺：“我知道你极度个人完美主义，但你的完美是完美给自己看的、还是完美给他人看的？靓女也好靓仔也好，你就是你。你自己知道自己是多么尽力地去做到完美就够了，管别人怎么说？他们是你最爱的妈咪呢，还是你第二爱的唐先生啊？不过是些连你的侧面都懒得仔细看一眼的家伙！值得你理他们那么多！”
　　魏紫总是能这么面瘫着毒舌，几句话哽得张国荣直瞪眼，但横眉竖眼了半天却又自己笑开了，边笑却边揉魏紫的脑袋：“就知道说我！也不知道当年是谁，出一张专辑没受好评就沮丧得不得了……聚会上唱歌忘词说一句就赌气，还要我去哄回来的？”要说在意他人的评价，在张国荣认识的人里面，魏紫认第二的话，还真就没人能排第一了。曾经有他们共同的朋友说过，张国荣私心也认同的一句话就是：如果Danny似Leslie那样七年才能走红，他早就受不了了！
　　魏紫只静静地看着他：“所以你以为魏紫为什么会总要吃安眠药才能睡着？还出了酒后服药差点一睡不醒的事……那是抑郁症。你最好也小心些，极度个人完美主义，再加上太在意那些不相干的人的评价……”
　　张国荣笑容微敛：“抑郁症？那你现在……”
　　魏紫依然淡淡的：“没事了。追求完美的时候更看重自己是否尽力而不理别人怎么说，不要在意不相干的人，有什么苗头的话及时服药，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国荣此时对于抑郁症，其实并不了解，听他这么说也就罢了。过后没几天，却查了一大堆资料，然后看着上面那个不完全统计的各地平均患病比率和患病人群的自杀比率，只觉得一阵心悸。几番犹豫，还是找上魏紫直接问：“你之前……不是自杀吧？”
　　魏紫摇头，虽然那时候原版魏紫的病情不轻，但说起来好笑，那次酒后服药还真的只是乌龙事件，他服用安眠药的时候记得药物没用过量，却一个精神恍惚，忘记之前喝过酒了。
　　张国荣见状稍微松了口气，却还是坚持要魏紫隔隔去看下心理医生以防万一，他待人真诚大方，自然是朋友满天下，但真的挚友其实不算很多，魏紫又尤其不同。虽然年纪七十差不多，但魏紫自从醒来，那诡异的依赖和信任，让他和唐先生都常常不自觉地就有几分将魏紫当自家孩子待。
　　所以张国荣才会这么快就查了这么多关于抑郁症的资料，那自杀率和复发率看得他心惊肉跳，哪怕魏紫说明自己读导演系的时候、也兼修了心理学、尤其注意抑郁症的部分，张国荣也坚持医者不自医，非要他定时检查。
　　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魏紫被他说烦了，慢悠悠地来了一句：“要看就看！但你必须陪我看、陪我吃药，敢不敢？”
　　哪怕现在英国和华国都对采访权做了一定的限制，但港岛毕竟那么许多年由着狗仔们活泼泼地横行了过来的，张国荣现在又是国际级天皇巨星，一点子风吹草动就可以在某些媒体笔下掀起狂风暴雨……如果他看心理医生的事情传出去，流言蜚语想必极其热闹的。
　　但张国荣想了想，居然一咬牙，应了。
　　魏紫片刻无语，不过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迅速联系了自己上心理学的一个导师。其他不说，至少经验和人品，都是信得过的，而且远在美国洛杉矶，相对而言被记者注意到的可能性还是小了很多。就算万一真的有记者注意到，张国荣陪他去看望一下老师什么的，虽然也可能被传出绯闻，但怎么说也比传出其他的好些。
　　反正绯闻什么的，只要唐先生不会在意就好了。
　　事实上，唐先生还很感激。
　　当然不是感激魏紫和张国荣传绯闻，也不是他能够预知如果没这次心理咨询，未来的数年之后，红蝴蝶飞逝、绝色的烟火燃尽，世间该是何等凄凉寂寞。
　　他感激的是，魏紫那位导师，确实开解了张国荣许多。他早就发现，也曾经说过，因为张国荣的个性太过追求完美，所以做到的再好、得到的再好，他总是无法满足，所以总是让自己很辛苦、很可怜，也让爱他知他的他看得心疼。虽然在爱上他之前，他就知道他追求完美的个性，但这么一天天一年年地看着，看着他因为追求完美搏得那么尽、看着他因为尽了全力却还是无法满意而焦虑烦躁痛苦……尤其是那一首歌的告白之后，他因为和他的爱情而遭受的侮辱……唐先生是真的心疼的，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总有那么些人，不去关注他的艺术，却只想着用放大镜甚至显微镜来研究他们的感情……可唐先生虽然对着客户也能谈笑风生，但那些是他专业领域里的东西，要说起其他，他是真的讷于言辞。有心劝解，却总是难见效果。
　　好在后来有了魏紫不时的讽刺，张国荣虽然还是极度追求完美，但也开始会注意自己的身体了。
　　而再后来，他们一起陪着魏紫去和他的导师谈了几次之后，虽然还是极度追求完美的个性，但却不再那么着急，也不再在意那些连他的侧面都没好好看一眼就大放阙词的人了。
　　他急匆匆地追着完美跑、将其他人都抛下三五年甚至十几年的时候，唐先生很爱他，而他跑得再快，也始终记得将唐先生的手牵在掌心；他能不那么急切、能在追求完美的时候多爱自己一点，唐先生一样很爱他，而他步伐或快或慢，也总是不会落下唐先生的，快的时候一起飞奔，慢的时候一起观赏沿途的风景。
　　唐先生挚爱他，每一面。
　　出于私心，比起他倾尽全力展现最完美的一面给别人，更愿意他好好爱惜自己、不要把自己绷得太紧。
　　张国荣是很敏感的人，虽然偶尔也会马大哈地大摆乌龙，不过他对唐先生是非常关注的，很快就发现了他心情的转变，心中各种情绪千回百转，最终却只剩和他一起肩靠着肩看斜阳渐远的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