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荣同人]迦楼罗守护》莫子乔

48、48.长鼻子

　　唐先生是强自按捺，魏紫是面无表情，就都这么站着，看着那个早晨打电话才说自己有乖乖吃好早餐、昨夜也有按时休息没有熬夜的人，将一个从开始的克制到伤疤被揭开和接连的背叛而陷入疯狂的程蝶衣演活了，每一个眼神、每一声哭喊、每一个动作，都是完美的极致。
　　这种完美，不是基于他的绝色姿容，而是对角色和场景的精确把握，让他作出来的每一个表情，不是绝色，也是绝对合适的。
　　哪怕被几个扮演□□的小演员拖累得几次NG，张国荣也次次尽力做到完美，无论是哭是笑是疯狂是绝望是麻木，他都能做到让人觉得：程蝶衣在那个时候，就该是那样的表情。
　　不只带得所有演员都慢慢沉醉在自己的角色里，就是旁观者，也都差点以为自己身处的，真的是那个混乱疯狂的时代。
　　唐先生表情很内敛，唯一外露的不过是忍不住的冷汗热汗而已，也只有和他站得很近的魏紫才知道，他多少次甚至忘记了呼吸。
　　在张国荣第一次拍到空手去夺被扔到火堆里的剑时，唐先生终于忍不住，但也只是微微向前迈了一步，就又克制站定。
　　手垂在身侧，却已悄悄紧握成拳。
　　魏紫的眼睛淡淡扫过，依然不语，倒是旁边的工作人员怕他们担心，好心解释：“刚刚那个镜头看起来惊险，但其实用的都是经过了特殊处理道具，不会真的烫伤的。”
　　唐先生闻言，转头道谢。
　　他的态度很温和，华语也标准，说话的工作人员有心多说几句，却被同伴拉开了，远远的有诸如“你没看人家根本没心思搭理你”之类的声音，唐先生心思全在张国荣身上，没有注意到，魏紫更不会将其放在心上。
　　他看起来不像唐先生那么紧张，但现场所有人，也只有张国荣和唐先生能让他在意而已。

　　十一点的时候，终于顺利拍完这几组镜头，陈导演一声“可以了”，刚才还将各个角色演得惟妙惟肖的众人立刻忍不住露出疲惫，演菊仙的巩女士直接靠在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身上，把人家小青年闹了个脸红耳赤的，演段小楼的张峰易倒是还能自己站着，却也忍不住大喘气。
　　而张国荣，早就跌坐在地了。
　　可他实在太入戏，连跌坐着的动作，也不是平时大咧咧的样子，而是带着一丝旧式旦角特有的，哪怕残落也风流的风情。
　　让整个剧组注意到的人，哪怕疲惫，也忍不住暗自赞叹。
　　张国荣的程蝶衣，即使还没演完，也是早可预见的绝色风流，
　　不过众人也没赞叹多久，张国荣就被唐先生稳稳地扶了起来。

　　张国荣一看到唐先生就呆住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哪怕从分开不过半月，日日也有几次电话联系，但毕竟……
　　在累极的时候，有这个人的怀抱可堪慰藉。
　　当然此时当着人前，远远没到“怀抱”那么亲密，唐先生只是搀着他的一只手，将他扶起而已。
　　但即使如此，也足够温暖。
　　暖得张国荣心里一片柔情。
　　好在他极有分寸，也能自制，哪怕心里再甜蜜，面上也没露出半点，只是适当地惊喜：“阿鹤，你怎么过来了？”然后才看到略后一步站着的魏紫，不由皱眉：“Danny，你才出院，怎么也跑这么远来？天气这么热，可别又病了……”
　　“病了的是谁？你又中暑了吧！而且晚饭到现在都没吃。”魏紫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张国荣却忍不住有些心虚，看看他，又偷眼看看唐先生，唐先生眼底带些无奈：“先去吃点东西吧！”
　　因着时间太晚，张国荣又很有些不适，唐先生也没多客套，只是简单和陈导演说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

　　下榻处，唐先生已经交代好绿豆粥和几样小菜，还有从港岛带来的解暑养胃的药物……原本只是备个万一，没想到果然第一天就用上了。
　　张国荣看到粥点都备好时已是感动，等到东西一入口，更发现虽然不是平时自己最喜欢的菜色，但此刻，于暑热劳累之后吃来居然特别爽口，饿了大半天的胃更是一下子温暖起来，张国荣将碗底的粥吃了个一干二净，还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举着碗看向唐先生。
　　唐先生心里什么担忧、心疼都不见了，只剩下眼底掩不住的一片温柔：“你才饿久了，不好一下子吃太多的。还是洗洗休息了，明天早餐多吃点。”
　　张国荣这才想起早上和中午两次通电话的时候自己还信誓旦旦说着一定会好好吃饭休息照顾自己的，没想到晚上就立刻被抓了个现行了……
　　当下一只眼双眼皮一只眼三眼皮了一对儿魅惑电眼无辜讨好地直冲唐先生眨着，唐先生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起来帮他放洗澡水、打点换洗衣服。

　　魏紫捡好几样要，连同唐先生一开始就倒好散热的水推过去，张国荣看看他乌溜溜冷冰冰的眼睛，乖乖吃了下去。魏紫见状，拍拍他的脑袋，很有几分张国荣拍着自家爱犬时的架势。
　　张国荣立刻就怒了，特意修细的眉毛一挑，居然有几分艳丽的泼辣：“你哄小狗呢？”
　　“说谎的人会长鼻子，看起来应该更像大象，不是小狗。”魏紫淡淡地应道。
　　“谁说谎了……”张国荣的声音渐渐小下来，然后挠挠额头，“我那不是……忘记了嘛……而且大家都没休息的……”
　　魏紫不理他，只伸手再探探他的额头：“有点低烧，快去洗完早点睡。”
　　张国荣皱皱鼻子，但自己到底有些理亏，于是站了起来，乖乖回了房间进了浴室，刚好唐先生也弄好一切要出来，两人还在魏紫看不到的角度，交换了一个时间不久、但倾尽相思的深吻。
　　他们不知道的是，魏紫要了解张国荣身边的状况，靠的从来不是眼睛。
　　所以也不知道，在亲吻之后唐先生由于担心张国荣中暑头晕所以顺便帮他洗澡什么的……其实魏紫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