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想要和你在一起》柚木无霜

12、镜子的用法

　　当马尔福走出洗浴室，见到的就是这么副场景。

　　男孩蜷缩着躺在床上，额发滑向下方，露出天使般静谧安宁的脸来。他紧握着被褥，是在做什么噩梦吗？但表情却如此平和。蜡烛的昏黄光芒笼罩着这团小小的身影，像是在阴影里的郁金香花蕊中心，小憩的蜂鸟。只是这只小鸟卸去了平日里的防备，将自己柔软的一面毫无保留地露了出来。

　　哪怕是火车上，他的拳头都是紧握的，那是紧张的表现。现在，马尔福走近他，看那只瘦小的手松松地搭在床单上。

　　他突然想要握住那只手。为什么会有这样古怪的想法，他不知道。

　　顺着那只手，他还看到他的嘴唇。两片薄得透明的唇缺乏血色，略带白紫色的它们却让他想到了玫瑰花瓣。是啊，清晨幽然的雾气中，浮在无波无痕水池上的玫瑰花瓣。
　　他甚至想要触碰他的唇。真是古怪的想法。马尔福勾起嘴角笑了。

　　这让他自嘲的想法出现了一瞬。很快，马尔福走回洗浴室。父亲的讯息传来了。他打开镜子，镜面上有父亲传来的短短两句话。

　　【不要勉强和哈利·波特进行接触。卢平一旦开始护短，就是个非常危险的疯子。】
　　“不要担心，爸爸。”他只回了一句。

　　再回到并排的两铺床间，哈利正狠狠地皱着眉，脸上全是冷汗，全身不自主地颤抖着。马尔福的手刚一碰到他额头，就被他紧紧地握住了。
　　马尔福被这双湿冷的手突然抓住，心中悸动，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上辈子他曾长久地被这样一双固执却冰冷的手握过。一滴眼泪就在他没准备的情况下掉到了哈利脸颊上。
　　两人，一个郁闷地看着泪水大感莫民奇妙，一个刚从噩梦境域爬进沉稳的安眠，就这样僵持了会儿。最后还是马尔福抽着嘴角把哈利的魔爪掰开。
　　一个干净利落的清理一新加上两只不怎么利落的手，哈利便舒服地躺在被窝里了。而马尔福则看着自己手心里刚扯坏的上衣发呆。

　　“该死，这衣服质量太糟糕了！”他小声尖叫道。

　　一大早，哈利是被摇醒的。
　　“马上……早饭马上就做好了……”哈利裹着被子像虫宝宝那样一扭一扭地往另一边挪。
　　“什么早饭。快点起来，你不想第一天就迟到吧。”马尔福不客气地继续推搡。他捏着哈利瘦小的肩膀，觉得手感刚刚好。
　　“呃……”哈利睁开了眼，然后大叫一声：“马尔福！”
　　马尔福半眯着眼没好气地回答：“是我。”
　　“抱歉。”哈利掀开被子就滚了起来。

　　马尔福收收领带，缓缓地穿上外袍，施施然地走向门口。他刚跨出门，就被哈利叫住了。
　　哈利以马尔福那头华丽善良的头发为信心，拜托他给自己提个理发建议。
　　“只要能把眼睛露出了就好。”哈利的要求再简单不过了。“感谢上帝亲吻过你的审美观，马尔福。你总不可能建议我来个光头吧。”
　　“上帝还是梅林？”马尔福走进洗浴室，出来时手中多了把袖珍金剪刀。
　　“梅林。”哈利站端正了，任由马尔福打量。
　　马尔福摘下他的黑框眼镜，用手掌抹开哈利额前厚实的刘海。哈利被盯得不好意思于是闭上了眼。

　　男孩刚洗过的脸水嫩水滑，上面还有小水珠。马尔福这时才真正看清哈利的脸。由于得到了高质量的休息，现在哈利的脸色终于不那么像厉鬼了。哈利脸型瘦小，苍白的皮肤色里夹着淡青。五官柔和清秀。眼线很长，睫毛像小刷子一样，可惜浓重的黑眼圈完全破坏了他的脸表现出来的柔软气质。至于嘴唇嘛，嘴唇……很可爱。嗯……再看看，还是很可爱。马尔福放下手，悄不可闻地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只需要一个很简单的魔法。”马尔福转过身子后才说的话。这样哈利就看不到他泛红的脸颊了。
　　“那就拜托了。”哈利双手合十，认真地说道。

　　其实并不是简单的魔法，听那冗长的吟诵咒语时间就知道了。马尔福的仗端流出晶莹的物质，它们发着银光涌向哈利的头发。

　　哈利看到头发刷刷地往下掉，掉下去的头发还被银色光流托着飘向垃圾桶。“太方便了。”这更坚定了他要把日用魔法学好的决心。
　　三秒后，马尔福从柜子里拿出一小瓶魔药浇到哈利头上。理发结束。想了想，他再从抽屉里拿出一瓶魔药，勾起哈利的下巴，将魔药倒到哈利的脸上。再让哈利把眼药水点上。
　　整理结束。

　　马尔福挑着眉满意地看了看眼前的成果，感慨地叹了口气。
　　哈利第一时间冲进洗浴室照镜子。过了将近一分钟，他才摇摇摆摆走了出来。走着走着还神情恍惚地抚摸自己的脸。
　　“这真的是我的脸？”哈利都要魂飞天外了。
　　“对你头发的处理，我只做了顺滑、拉直、剪齐，将你的刘海正常化。对你脸的处理，我只是用了瓶护理魔药，其主要功效是去黑眼圈和均衡肤色。”马尔福将越挑越高的眉放了下来。再挑他的眼睛就要变形了。

　　“我……”哈利捂脸“我这辈子第一次发现原来我长得这么……”
　　马尔福一手抱书，另一只手握住了哈利的手腕向前走。没错，不是抓不是捏是握。“你可以叫我德拉科。”
　　视觉主宰人类。虽然马尔福以及马尔福们从不在明面上承认这一点。
　　“……我的荣幸。请叫我哈利吧……”哈利还没有回过神。“我还是把眼镜戴上好了。”

　　原本就打算看好戏德拉科用坚决的态度阻止了哈利的毁容行为。
　　哈利抱起书，可怜兮兮地被德拉科牵出门外。他的眼睛没有劣质且充满划痕的近视镜片微缩，终于恢复了原有的视觉震撼感。

　　纯净的翡翠，至美的宝石。

　　“可是！我这张脸简直就……”哈利扒拉了下自己的头发。
　　“写满了‘我柔弱，求欺负’是吧。”德拉科接话。
　　“……”哈利本要发火的，但德拉科转头的一淡笑浇灭了他的怒火。

　　其实哈利在将眼睛藏在镜片和刘海后时，它们看上去并不那么无辜的。现在刘海的屏障消失，他得稍微小心点，以免偶尔出现的猪哥脸暴露在某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