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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十恶•云鹤之章•其之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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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阵子,尚书右丞张显张大人因为谋叛而处决一事,唐小姐可知道?”慕慈没有直接回答唐琳的问题,只是看似无心的随口问道,并呷了一口茶。
“嗯……”唐琳下意识的点点头,突然好想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身体一僵,猛的抬起头怔怔的盯着慕慈含笑的双眸,眼中满是惊慌,“你是说……”
还没等唐琳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慕慈就把纤长的食指往唇边一竖,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唐琳马上抽了一口冷气,乖乖的闭上嘴不再说话。
“张大人的一家很是凄惨,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慕慈叹了口气,眼底却有着一丝捉摸不定的幸灾乐祸,“当初张夫人也是四处上诉喊冤,但是最后还是落得个株连九族的下场,连她的娘家都受到了牵连。”
唐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显然是听明白了慕慈的话,她抿着薄唇,攥在一起的双手微颤着,慕慈看着,心中暗暗冷笑。
不知道这把小唐玩得团团转的女人,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心想着又能看好戏,慕慈心情不禁飞扬了起来。但是想到这件事如果真的闹起来,小唐一定会牵扯其中,自己也应该想想对策。即使自己不想,贺兰那边也会有所动静,他可不想给那边留什么机会拉拢人心。
也许是慕慈的话给了唐琳太大的冲击,或者是她又想到了什么鬼主意,唐琳并没有呆太久,客套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终于把这个麻烦送走了,慕慈神清气爽的往书房走。推门进去,一声亲切的“薪”还没喊出来,就被空荡荡的房间把到了嘴边的话噎了回去。扫视一周,那人确实不在,连他身上微苦的草药味儿都已经消失不见了,看来已经走了很久。
“来人!”慕慈心中一阵郁结,脸上罩上了薄怒。
“慕将军,有什么吩咐?”一个士兵很快的出现在书房门口,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
慕慈压下心中隐隐的不安,放松了语气问道:“薪大夫呢?”
“哦,已经走了,就在您去会客后不久。”士兵如实地回答,突然好想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支吾的又加了一句,“大夫走的很匆忙,而且……好像脸色不太好……”
慕慈听到后半句话,皱了一下眉,突然好想想到了什么一样,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像洪水一样的冲向头顶。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案台前,翻开了之前藏起玉佩的那本书,只见那块翠绿的但算不上上品的玉佩仍然静默的躺在墨字之间,“许若言”三个字仍然在一旁的窗户处透进来光下泛着柔和剔透的光,清隽有力。
慕慈手一松,书页又滑落盖在了玉佩上,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瘫坐在了椅子上。
当时自己记得清楚,有字的一面,是朝下的。
慕慈挣扎了很久,那一夜他竟然失眠了。望着清冷的月光,他想要思考些什么,思考这件事坦白与欺骗与隐瞒的后果会是什么,思考应该怎么去解释。本来应该想着这些的,事情发生之后冷静的思考然后选择最合理的方式去解决是自己一贯的习以为常的做法。但是现在,自己的头脑里居然一片空白!这种最应该想点儿什么做点儿什么的时候自己的脑袋里居然他娘的一片空白!
慕慈在心中用所有自己会的脏话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即使这样仍然没有办法让自己冷静的集中精神去考虑善后的问题。只要一想到“薪已经看到了这块玉佩”这个前提,心烦意乱之感就像一团团乱糟糟的麻绳一般堵在胸口,快要不能呼吸了。
终于,慕慈放弃了,果然面对那个人的时候,谎言是多余的。与其欺骗,不如坦白,即使会失去,起码结束的坦荡,起码没有不知何时会爆发的恨意。
第二天一早,慕慈顶着青黑的眼圈,来到了薪的医馆。坐在正堂等着下人去通报,他的心里是一点儿底都没有,空落落的。见下人再次出现在眼前,脸上多了几分歉意的表情,慕慈就猜到了——那人生气了。
慕慈站起身,但是却没有离开,而是不顾下人的阻拦,自顾自的冲进了薪的书房,猛的推开门,那白衣大夫就好整以暇的抱胸盯着自己,显然是猜到了自己会来这一套。薪点了点头示意下人退下,冷淡的瞥了一眼自己,淡淡的问道:“你还来做什么,慕将军?”
那一刻,慕慈悬着的心突然放下了,唇边情不自禁的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得意的笑意。
那望向自己的冰冷的眼底一闪而过的,分明是刻意压制的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