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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大闹华堂 ...

  •   “你这不孝子,要不整天不回家,一回来就倒乱,今天是你妹妹出嫁的日子,你故意喝醉在这里胡言乱语干什么?”秦逸甫出面喝斥他。
      “哈哈,爹,筝妹依你的意思出嫁你很高兴吧?”秦槐恩抬头望着秦逸甫嘲讽地说。
      “你还要胡说到几时,你妹妹出嫁你不为她高兴么,你还有没有一点做哥哥的样子”秦逸甫见他一点也没有收敛之势,气愤地斥责他。
      “妹妹,妹妹,我也希望她我妹妹,可是你问问自己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吗?她不过是你十年前收养的一个孤女,这些年来你关心过她吗?你去月漉园看过她几次,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她想过的生活是什么吗?你只不过当她是你搏取富贵的工具”秦槐恩又提起酒壶喝了几口,大声质问。
      听他说完堂上又是一片哗然,秦逸甫甚是尴尬。
      “二哥,求你啦,不要再说啦,爹没有逼我,是我自愿的”漉筝见他毫无缄口意思,担心他再说下去不可收拾,开口哀求。
      “怎么,这不是事实吗?为何不让我说,我…”秦槐恩冲他摆摆手,丝毫没有缄口的意思。
      “来人啊,把这个孽子给我带下去”秦逸甫忍无可忍冲大厅旁的家丁命令道。
      只见两个壮硕的身着黑色佣仆衣服的人穿出人群,一人一边去抓秦槐恩的两只手,秦槐恩本来就醉得东摇西晃,被两人一抓一个踉跄,没拿稳手上的酒壶,“嘭”一声炸响,酒壶碎了。他这时一惊,酒也似乎醒了一半,眼见有人抓他,他左右两边使力一撞便将那两人撞倒在地。
      旋即又指着周围的人大吼道“谁也不许碰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拿下”秦逸甫见此景再也坐不住了,走下来命令旁边的带刀护卫说。
      于是又有四个带刀的护卫冲过来抓他,秦槐恩见此景自是全力对抗奉命捉他的护卫,因为喝了酒,所以显得步法有些乱,打斗中只顾抵挡前面三人凌厉的攻势,却被后面一人拿住了腰眼,他见情势不妙,看准机会抽出一个护卫的刀拿起一阵乱砍乱劈,一时间周围的人都不敢进身。
      “快给我拿下这畜牲”秦逸甫大怒在厅上大吼道,语毕又有几个护卫上前来抓他。
      “不要过来,再过来我不客气了”秦槐恩见父亲下令抓他,也急得大吼着挥动手里的刀,“啊、啊”几声惨叫传来两名护卫被击倒在地。
      大厅里的情势危及,漉筝唯恐两败俱伤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打斗着的几个人,“啊”一声大叫,秦槐恩顾不得围攻他几个人抽刀回护左手,原来双拳难敌四手,他的左手上被拉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口。
      几名护卫眼见秦槐恩受伤也都停了下来驻足不前,“不要停,拿下他”秦逸甫对几名停止进攻的护卫又下命令。
      说完几人又一步一上步的逼进,秦槐恩被逼得退到了大厅的一个角落里,眼里泛出杀气,突然他大喝一声顾不得左手,一把举起刀向正要攻击他的那几名护卫砍去。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跳进来挡在了他眼前,一只红袖卷起几名护卫的武器往远处掷去,另一只手按住秦槐恩的手,说道“大家都停手,别打了,难道今天非得要血溅华堂吗?”
      原来漉筝见情势危急,一时顾不得许多跳上前来阻止。
      “你放开,看今天他们能奈我何?”秦槐恩不理会她,挣开她挥刀又上,漉筝见他又扑了上去心下一急想也没想跟着扑了上去。
      秦槐恩出手比先前更狠,见着一个空档对着一名攻击他护卫斜斜的一刀就劈了过去,这一刀正对准要害,若要劈下去那名护卫即使不是身首异处也会身负重伤,漉筝心下一急,不顾危险伸手一把将那人提着扔了出去,但她自己却来不急闪避,眼看一刀便要削过她的颈。
      “啊”在场的女眷都闭眼惊叫起来,大小官员及家丁佣仆眼睛都要掉出来似的惊恐地瞪着当场。
      “嗤、嗤”两声轻响,众人只瞧见秦槐恩的刀停在离漉筝的颈边寸许的地方,几秒后,漉筝的几络头发缓缓的飘落到地上。
      “当”一声金属敲击地面的清脆的声音响起,秦槐恩手上的刀落在地上,众人刚才紧绷的心弦这才一松,微微的吐了几口气。
      秦槐恩脸上显得很慌乱,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漉筝,心有余悸地说“筝儿,你,你,没事吧?”。
      漉筝安抚着冲他笑着“二哥,我没事,多亏你及时收手”说完慢慢的弯下身拾起地上的几络头发。
      “还等什么?给我抓住他”秦逸甫见他扔了刀马上对护卫大声命令道,眼见几个黑衣护卫又来上前来。
      漉筝见又有人上前来,眉头一皱,转头对不远处的秦逸甫说“爹,今天是我大喜日子,二哥不是并非存心,请您看在我的面上不要为难他,让我单独与他谈谈好吗?”
      “筝儿,这…”秦逸甫感觉这样做有些不妥,斜眼瞄了晁晔一眼,吞吐着说。
      漉筝见父亲看向身边的一个锦袍俊逸的男子,这才注意到堂上居然还有此人,但见此人气度不凡、衣着华丽,眉目间英气逼人,心中一凛,不由在心里叹到‘没想到世间居然有这般伟岸飘逸的男子’。只见周围的人都恭敬的与他保持约一尺左右的距离,此时他正气定神闲的站立在一旁,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根本没看见。
      漉筝见父亲唯他马首是瞻,猜测此人应该就是奉命前来迎接他的迎亲使,当今的第三皇子,转而望向他,四目交投只觉得此人目光犀利,仿佛能把她看穿,夹着几分嘲弄,几分失望。
      漉筝也觉得此时与秦槐恩单独交谈有失体统,但又怕自己走了后他不定不会生出什么事所以也顾不得这许多,于是她用乞求的眼光看着晁晔询问他的意思。
      晁晔迎着这目光,但觉这双眼是他见过最奇妙的眼睛,眼波盈盈仿佛盛满了秋水,此时正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似有几分疲惫、几分无奈、几分忧伤。两人在大厅里所有人的注视下对视了几秒,晁晔先撇开了目光,口开说道“既然郡主要单独与令兄告别,我怎能不尽人情,我在门外恭候,请郡主不要耽误了吉时”说完毋自穿过人群,大步向大门外走去。
      漉筝与秦槐恩也在其后走了出去,出了大厅后漉筝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秦槐恩离她约有丈许紧随其后。两人走过几条长廊,穿过几座院子便来到了王府的花园,在一棵大树下,漉筝停下了脚步,秦槐恩也跟了过来却在离她几步远处站住不再靠前。
      漉筝走近此树,用手轻轻抚摸着树杆说道“二哥,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说完缓缓的看向他“这是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我记得六岁那年我刚进王府,当时我年纪小,长得又瘦弱,王府里的孩子都不愿跟我玩,还时不时的欺侮我。我只得每天站在这里看他们开心的嬉闹,那一天,我记得我被几个姐姐揪着头发把我的头往树上撞,是你过来赶跑了她们,还把我背回去,给我上药,你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想的吗?我当时想,这世上除了娘之外,还有人会爱护我,我一定要一辈子待他好”漉筝说到这,心里一酸,但一颗珍珠般的泪沿着如美玉般的脸颊滑了下来。
      “这么久的事,原来你还记得”秦槐恩也颇感触,往事好像也一幕幕浮现在他面前,他眼神变得空洞,飘乎。
      “不止这件事,二哥为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十岁那年娘去世了我一病不起,大夫都说没希望了,是二哥你没有放弃,守在我床边煎药倒水整整七天七夜没合眼,才把我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从那时开始我就想,如果有一天要我为你死我也会毫不犹豫。十三岁那年,我练武伤了肋骨,医治不好会留下终身残疾,是二哥为我遍访灵药才使我得以恢复,当时我就想若有一天二哥也残了,我愿一辈子服侍你。去年欧阳樵来向我提亲,爹为了拢络他想答应,是你不惜顶撞爹坚决反对,还出手打伤了他害得他跟爹反目,我才不用嫁给那个败类,你知道当时我怎么想吗?我想如果要嫁就要嫁像二哥这样心里善良、光明磊落的男子……。”漉筝说到此时已是泪如雨下,语不成调了,她原本罩着的面纱已取下,此时一张俏脸梨花带雨,有说不出的清秀娇艳。
      “别说了,筝儿,求你别说了”秦槐恩面对她回忆一段段的往事也是感怀心伤至极,泪已在他的眼里噙不住了,重重的滚落下来,他走上前来重重的靠在了这棵大树上,重重的叹气。
      “二哥,在这王府里,你一直是我最敬、最爱的人,若没有你,我根本熬不过娘走后的那些日子,也在法活到今天,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我就算粉身碎骨我也无以为报。但我,我却不能跟你走,我若跟你走不是为你好而是害了你,害了大家。我们若是走了,抗旨不遵会被世人指责对皇上不忠,忤逆父命对爹是不孝,如果因为这样而连累王府上下千条人命那便是不仁,如此不忠不孝不仁的人却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我们会心安吗?”
      漉筝边说边走到他身边,悲泣地拉着他的手“二哥,你不要怪爹,他一向最疼的就是你,今后必定会有,会有,大好的前途在等着你,不能就此断送在我手里,所以你忘了我吧,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会有更好的女子值得你去爱,跟你相守一生”漉筝说到这里用力的咬着唇,掩面啜泣。
      “筝儿,不要哭了,我最不忍见你伤心,我,我什么都依你”秦槐恩见她如此伤心,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手轻抚着她的秀发,柔声安慰。
      “那么二哥,你答应我,不要再做今天这样莾撞的事,不要以身犯险,不要让我担心”漉筝将头伏在他的胸膛上,虽然一阵阵的温暖传过来,但心已是更酸痛难当。秦槐恩没有回答她,紧紧的抱着她,静静的享受两人独处的这一刻。
      “二哥,你答应我,答应我才能放心的离开,求你,答应我”漉筝挣抬起头,用肯求而急迫的眼光看着他,无奈、心伤、溢于言表。
      “嗯”秦槐恩含着泪摇摇头,又用力的点点头,漉筝见他点头,脸上这才慢慢绽开如释重负的苦笑,这个笑容又被随后失落的神情代替。
      她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香囊放秦槐恩手里,柔声道“二哥,从我踏进王府,所有都是爹给的,只有这个是我自己的,现在送给你,你我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哥哥,今后无论我身在何方都会祝福你”。秦槐恩接过香囊打开一看正是刚才被他削掉的一撮头发,他擅抖着接过来,轻轻的拿起它贴在脸上。
      不远处的一座高楼上的两个人正注视着花园里的这对男女,正是秦逸甫与秦柏恩。
      只听秦柏恩低声叹道“爹,你觉得二弟会善罢甘休吗?今天的事不知道三皇子会怎么想,会不会心生疑窦”。
      “槐恩一向对漉筝言听计从,若漉筝说服他相信他还不至于会乱来,不过你还是找人盯着他免得他又坏了我们的大事,传我话下去,今天的事一律不许外泄,至于他,就算生疑再过几天也不会有什么用了,此人这些年来一直是那狗皇旁的左膀右臂,有他在势必会对咱们诸多阻碍,非除去不可”秦逸甫思忖了半晌说。
      “是的,爹”秦柏恩想了一会,又问“爹,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派人一路监视,待他们进了沙漠再说,现在出手恐有人疑心到咱们头上”秦逸甫盯着前方对他道“你先下去把事情处理妥当,记住今天的事绝不许外泄出去”。
      “是的,孩儿告退”秦柏恩顺从的地退下去,但脸上却是一脸的不悦,心下暗想‘父亲果然偏心,二弟大闹华堂却不加责备,倘若今天是自己…’。
      高楼上的秦逸甫继续看着花园里的男女,眼里浮出一丝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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