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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曾经少年时1 ...

  •   蒲苇和沈淮南初见时,蒲苇穿着件单薄的白色T恤衫,小短裤下一双“硕果累累”人字拖,细胳膊上挂着一袋水果,正低着头以一种高超的技能数钱。

      她高度近视,甚至连纸币上的符号都得研究上半天。

      然后,沈淮南撞了过来。

      他高个子,胸膛硬挺,蒲苇感觉自己像撞在一堵肉墙上。还没惊呼疼,一阵刺痛又在她脸颊剌开。再然后迫于下盘根基不稳,她一个屁股墩跌在地上,龇牙咧嘴好一阵。

      在跌坐那刻,那飞扬过的,泛着金属的冷光晃进她的能见度低下的眼睛,刺瞎她的狗眼。

      尖利的十字架呀,当人间凶器呀,尼玛!

      蒲苇瞪着渗出水的大眼,用眼神射杀肇事凶手。

      “你没事吧?”声音低沉略哑,男生伸出手过来扶她。可他声音里无一丝慌乱焦虑,还透着冷淡和不好亲近。

      蒲苇好想哭,甩下他的手,瞪着红色渐褪的眼睛愤愤道:“这叫没事吗?”此时脸部划痕处已渗出血丝来,火辣辣的灼痛感下整张右脸似乎都木了。

      “你想怎样。”口气居然微微不耐烦。

      蒲苇张了半天嘴,最后只找到一个字:“靠!”

      待她摸索着捡起苹果和散落的钱起身,就见男生从黑色皮夹里抽出几张红票子伸手递给她。

      蒲苇默默低下头。

      “五张,不少了。”一副不想多言的样子,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沙沙低沉着,“你打个车去医院包一下。”

      蒲苇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愤然抬起拍开他的爪子,红票子散落地上,她凭着颜色踢上去。

      男生眉头微皱,黑眸眯起。

      “留着自己好好花吧。”

      甩下这一句,蒲苇愤然而去。

      不远处地上躺着一只白色手机,后盖已经摔开,电池跌出。男生捡起收在手里,似乎有那么一秒的停顿,朝女孩消失的地方看去目光,眸光深暗。

      直到多年以后,再回这个小城市,路过这个初次见她的地方,盯着空空荡荡的地砖时,他才发现原来以往发生的那么多事情他都一丝不拉的记在脑子里,甚至连她噙在嘴角的发丝都清晰可见。

      可是......

      身后似乎有人在喊:“年轻人,你的钱!”

      无人应答。

      坐在星巴克里,沈淮南不知觉的走神,以至于范哲叽里呱啦说什么都没在意,埋在记忆深处的某丝某缕似乎有爬出来的趋势,外面阳光浓郁,按了按眉心,白色的咖啡杯浓色液体散发的醇厚香气绫绕在鼻子底下,他微微醒神。

      “去吗?”范哲一脸期待。

      “恩。”轻轻答应一声,却并没有抬头,不觉掏出刚才女生掉的手机。

      范哲凑过去:“换手机了?我看看。”待他看清楚,咋舌:“不是吧,山寨机,你啥时候品位这么特殊了?”

      手机只是普通触屏版,没什么特色,只上面雷人的英文字母标榜着山寨机独有的特殊韵味。

      沈淮南将手机重放回兜里,黑色眼眸瞥向他:“捡的。”

      范哲意味不明的看着他,身子懒懒往身后藤椅上一靠:“我说兄弟,别装了,你有那种闲工夫?”他八卦细胞开启,只是他面前这人又怎是一般人可以撬开嘴的?可做了多年兄弟,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调侃他,他怎能放过?

      “什么事。”话归正传。

      眉毛挑起,范哲笑得别有深意,却不深问,敛了笑说事:“齐大那边有人挑事,要不要去看看?”

      一声轻哼,沈淮南冷笑:“这次又玩什么把戏?”

      范哲耸耸肩:“不过是引你过去,要不要赏个脸?”

      沈淮南眉头轻皱,沉吟一会说:“你过去,告诉他没戏,别折腾了。”

      话说得没头没尾,范哲却是听懂了,并且理解到了其中深意,这在他意料当中。他只是很好奇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向冷静自制的沈帅表情心不在焉。

      “还有什么事。”

      范哲审视着他:“你确定吗?”

      沈淮南眸光深谙,却是一脸不容动摇,嘴角轻轻勾了个笑:“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

      “真够绝情。”范哲苦笑,拿起桌上的棒球帽,也起身:“深海,去不?”

      “回家。”

      “靠,你床上有人等着啊。”

      “滚。”

      门口,一身浓艳的范离正推门进来。

      如果女人姿色分一般,中等,上层的话,范离便属于尤物。

      一个女人无论五官多么精致精巧,如果少了分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某种气场,那便如蒙尘的宝玉,发不错夺人眼球的熠熠光芒。说范离是尤物,一点也不为过。女人,尤其是美女,大多闺秀清雅,可她带着罕见的媚态,一颦一笑皆妖娆无限,不多装饰已是艳丽,此番更是让人惊艳不绝。

      果然星巴克已不少雄性的目光隔山隔水遥遥而至。

      当然其中少不了正要出去的范哲和沈淮南。

      范哲眼中含笑叫道:“范离!”

      虽然俩人都姓范,可并没血缘关系,不过也因名字关系,俩人互相罩着,人称“玉面二范”或“范氏兄妹”。

      范哲没想到在这遇到范离,不过立马又觉得十分正常,只是——

      “你别看我,真不是我叫来的。”他无辜啊。

      “哥,淮南哥。”范离热情的打招呼,她眼眸发亮,虽然刚从外面火辣的阳光下过来,却仍旧一身清爽。

      “穿成这样祸害众生啊。”挑着有色目光上下打量她一番,范哲啧啧道。

      范离轻轻的扭扭腰肢,冲他妩媚一笑,却不多说:“你们要走了吗?”眼光若有似无略过沈淮南。

      “恩,妹子,你来晚一步哦。”范哲耸耸眉毛,眼中暧昧尽显。

      范离轻锤他:“什么嘛。”脸却微微发红,偷瞄了眼沈淮南。

      他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站在那,好像一切与他无关似地。有些失望,却在范哲的继续调侃中娇笑连连,媚态恣意,笑声酥麻了室内一众雄性的心。

      “我们要去深海,一起去?”范哲邀请。

      范离看了眼沈淮南,笑道:“不去了,今天约了人。”

      “走吧。”沈淮南开口。

      “那下次一起玩。”范哲拍了拍范离的肩膀,冲她笑了下便跟着沈淮南出去了。

      范离垂了垂眼眸,掩尽眼底的失落和情绪流动,在咖啡厅里坐了没一会儿,又去洗手间涂了防晒霜也出去了。

      星巴克里众爱慕眼光也被冰冷的玻璃门阻绝于内。

      *
      蒲苇在自家周围的小诊所看了脸,消毒,涂了药膏。夏天怕捂,没贴创可贴之类的,老大夫嘱咐她最近不要沾水仔细抹药云云。蒲苇一边答应着一边慰候了下暴发户男的祖宗十八代。

      等她回到家,吃了晚饭,洗碗的时候突然觉得少了什么。这是种奇怪的感觉,第六感通常很奇怪,但也通常很准确,可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少了什么。

      手机,钥匙,钱包,好像都在。

      她找到眼镜了。

      没想多久,蒲苇妈就叫她过去看电视,八点档热播的某韩国苦情剧正在上演,她妈是芒果台的忠实观众。

      蒲苇擦了手,窝过去,头顶的风扇在呼啦啦吹着,何善华却还是摇着她的芭蕉扇,一下一下的扇,目光专注的盯着十九寸的电视,发间根根银丝都不能阻挡她眼中随剧情转折浓烈的起伏。

      放个暑假,她也只有这时候跟她呆得时间久些,可她还跟个怀春的小女人一下沉溺在这些赚人眼泪的女主角不死不凄美、不死不成剧的狗血爱情肥皂剧中。

      她或许像她爸,喜欢理性的东西。

      望了望柜子上他们的全家照,蒲苇会心一笑。

      蒲苇给蒲苇妈剥橘子,母女俩无论全神关注还是百无聊赖都双眼盯着电视机。此时大雨中只剩女主角孤零零一人,在又一次误会中男主角甩手而去,红色跑车在大雨中绝尘而去身影让她本就羸弱的身体不堪重负,一阵天翻地覆后晕倒在地。

      “怎么不能相信她,哎哟。”蒲苇妈的芭蕉扇摇得更厉害了。

      蒲苇被女主角凄美的脸庞震撼住了,咬一口橘子进去没上来,她咳住了。胸腔里闷闷咳出来,嗓子里酸酸的橘子汁上涌,弄得她鼻子都发酸了。

      电话铃却在此时响起,蒲苇吸着鼻子接起来,刚喂了一声,就听里面一个凉凉的低沉男音传来:“你的手机在我这,明天下午六点来图书大厦下的咖啡厅。”

      蒲苇一个咳嗽还没上来,他便挂了电话。

      莫名其妙的,谁啊。

      “谁啊?”蒲苇妈红着眼眶转过来。

      “打错电话了。”

      再忍不住嗓子里的痒,蒲苇冲到阳台上咳了好一阵,才终于缓过来。此刻她脸色潮红,直觉得嗓子发痛,不禁在心里感慨一句,果然珍惜生命,远离棒子。

      蒲苇屋里的小台扇坏了还没修,她这几日便挤在何善华那里,母女俩睡一起,热是热了点可挺温馨的。蒲苇还记得她小时候的一个怪癖,晚上非得抱着何善华的脚才能睡,换什么都不行,掰都掰不开。现在和何善华并肩躺着,听着她吱吱呀呀的摇扇声,很快睡意便侵袭而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曾经少年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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