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盲目1》小蔷薇骑士

10、10

　　如花瓣般飞舞在我脑海里的碎片，被一点一点填补进昔日的噩梦之中。我睁圆了眼睛难以置信，那本以为是噩梦的存在，竟然全部化为真实存在过的过去……小时候失散的记忆被硬生生地拖拽出，渗出殷红的血来。

　　全然不知的静虚子，用染血的双手紧紧地搂住了现在的我，曾经，他却用这双手试图将我送回逝去的亲人身边。一刀又一刀，鲜血四溢的地面，是这双手带给我的，崩坏的儿时记忆。

　　难怪在枫华谷的时候，他紧张的问我，是不是叶菲的亲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悲哀？憎恨？那些在梦里存在的强烈痛楚，为何化为真实后，却没有那么鲜明？

　　他杀了我的爹娘，却放过了我。

　　他把剑放在我手里，他说，如果要复仇就乘现在。

　　他说，自己众叛亲离，不知道为了什么还活着。后来，他明白了，自从见到我。

　　他哭的泪眼朦胧，一个劲对我说，别离开我。不然我一定四处寻你。

　　他把铜镜递给我，他说，希望我不再如偶人一般露出木然呆滞的表情。

　　那纤长的手指缠绕上来，就如无数条含着毒液的蛇，诱惑而可怖。我颤抖着，嘴唇打着哆嗦，任沉重的身体跌落在地上。

　　这个男人的话，哪一半是真，哪一半又是假？

　　也许深陷迷局之中的人，只有我一个而已。

　　如果这些都只是几场噩梦该多好，为什么偏偏是无可饶恕的真实？

　　……再次清醒的时候，师父正坐在我身边。

　　“为什么要瞒着我？”我问。收养我的人是他，我的过去也曾经是他告诉我的。

　　“你想起来了？”师父淡淡地笑了笑，“瑟儿，叶菲是你的母亲。现在都知道了吧？”

　　“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师父轻抚我凌乱的刘海，“没必要。”

　　“……”

　　“就算你一时忘了，也总有一天定会想起，”他微笑着，下弯的嘴角带着一丝惨淡，“裴弈，你死了父母，而我的妻子和两个儿子，却在你爹娘的事情发生后，死于那场席卷门派之间的清理门户的混乱。过去，我带你来长安的时候，那次见到的被活生生砍下脑袋的少年，就是我的一个儿子。”

　　师父的指尖在我脸上划过，冰冷锐利如刀刃。“徒儿，你说这笔账应该是算在你头上呢……还是纯阳那几个当家头上呢？”

　　“……”我圆睁着眼睛，说不出一句话。

　　“你说，是不是啊？”师父的长发掠过我的脖子，冰冷顺滑地蜿蜒而下，如扭动的蛇身，让我打了个哆嗦，“有趣的是，纯阳居然还出了个静虚子，他救下你却又后悔了，想杀你。要不是我路过华山脚下，恐怕你也随你爹娘而去了。呵呵……到头来，他还粘上了你。可笑啊，真可笑。”

　　我无言以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浓浓的血腥充斥口中。指尖的冷意尚未消退，反而变得更加冰冷。

　　铜镜从腰间落在地上。镜中的男子一袭黑衣，面色惨白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手指微微地颤抖着。

　　“裴弈，一起去华山追讨血债罢。”如同冰棱的指尖又一次划过我的面颊，温热的液体从划开的创口里渗出，淡淡的腥味，落入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