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血煞迷萝花（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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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的暗下来，两人肩并肩往回走。
青说：“按照你所说渡觞用自己的骨血来养花结果却被内丹反噬导致神志不清？”
“嗯，毕竟这种术本来就是邪门歪道伤天害理，必然会受到上苍的责难。起初哥哥还能压制住这股力量，时间长了他就病倒了，是寒长老找到了人界的我，说哥哥想见我最后一面，我吓得不轻什么情况都还没全然弄清楚就回来了，结果......”渡衍摊了摊手，“就变成了一个傀儡。”
“傀儡吗？”青轻笑着说：“渡衍先生已经受够傀儡的生活了么？所以才找我们铃？”
渡衍牵起嘴角目光落在远处，说：“是呵，我本就讨厌那个破牢笼，恨透了假仁假义的作风，你说得很对妖界不是从一开始就拥有迷萝花的，所以也同样不可能拥有到最后，谁也不能证明我们如此极力的保存迷萝花就是正确的选择。我不知道父亲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对是错，我只知道，我要结束这一切！”
青忽然停下脚步，侧头对他一笑，“呐，渡衍，回答一下，杀你哥哥你究竟是为了他，为了你，还是为了妖界？”
渡衍愣住，随即晒然一笑：“自然是为了我自己，他死了我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做回我的闲云野鹤也好，或者被灭口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也好，总之，对于现在的一切我已经厌倦了。”
渡衍面对着青轻浅的笑着，那种对一切都看淡了释然的笑容，总是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伸手挽留住......
“青，如果一切结束后我还活着我想要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可以吗？”
“为什么是我？”
“不知道。”渡衍孩子气的笑起来。
青扬眉一笑：“好。”
“我的王，原来您在这里！”寒长老气喘吁吁的一边擦汗一边急急的说：“这两天您都去了哪里？迷萝花出事了，而且王他......不是渡觞他的神志越来越不清醒了，老朽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渡衍闭着眼睛仿佛对寒长老的话充耳不闻，他虔诚的叩拜着，然后郑重的将手中的香插到香炉里，侧身说：“嘘，寒长老，即使再急的事也不可以在这里大声喧哗，哪怕是您。这里可是祠堂，历代妖王安葬的地方。”
寒长老被噎住，也没力气和他生气，他换了口气放低声音说：“迷萝花还剩下最后十朵，现在除了用出生在极阴时候的女子的血来浇灌以外别无他法，但是即使如此那样的血只能保证花开一夜，第二天就会连同根一起凋零枯死！您难道一点都不急吗？”
“如果迷萝花注定末路呢？”渡衍淡然的问。
这下寒长老再也止不住怒火，他高声说道：“你开什么玩笑？如果迷萝花完了妖界要怎么办？魔界一直都对那次战役耿耿于怀，却一直未敢来犯这是为什么？您以为妖界有多少人口？您以为妖界有多少战斗力？多少军队？”
“长老我说过吧，即使是您也不可以在这里高声喧哗！这是大不敬之罪，要命的。”
“哼！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真的是王吗？你只不过是和王长得一模一样的废物罢了！你有没有真正关心过你的子民？有没有保护过你家世世代代守护的地方？当你哥哥为了妖界而牺牲自己的时候你呢？有没有想过为他们为这里做过什么？”
“这些难倒不是应该在您去人界找到我之前就应该考虑到的吗？您擅自把我骗回来的时候不是早就安排好一切了？”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妖界！”寒长老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渡衍的鼻子几乎想一棍子敲过去。
“那么，我亲爱的长老，现在就让我为了妖界来做点什么吧。”
寒长老微微一愣，喘了口粗气问：“你有什么想法？”
渡衍掺着长老慢慢往外走，慢吞吞的问：“妖族最兴盛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自然是九圣王统领妖族的时候了，那个时候魔界还没有现在这么大的势力，人类还是自给自足的年代，那个时候我们妖出入人界可是很自如的，后来天帝觉得妖族的势力过大，对人类的伤害也越来越多，为了制衡就制定了许许多多的历法来限制妖族的行动。”
渡衍慢慢的接道：“后来人界纷争不断，私欲、名利、贪念等等日益增加促进了魔界的不断增强，由妖或者人堕落为魔的也越来越多，从那时开始我们妖族与魔族的矛盾就开始产生，后来愈演愈烈。妖族一直都不惧怕任何外族，我们一向齐心协力共同抵御外敌，与魔族相争也是胜多败少。直到秋野王登基，哎！也算是我们妖族的浩劫吧，出了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妖王，被魔族的间谍迷惑导致了妖界的衰败，还好他有个极优秀的孙子，就是后来的廉衡王，但是，虽然廉衡王很伟大，可也无法完全治愈已经千疮百孔的妖族。而迷萝花也是从那个时候横空出世的。”
寒长老长叹一口气，似感似叹的说：“是啊，兴衰荣辱，没想到你可以记得这么清楚。”
渡衍眉眼一弯笑着说：“看来我在您心中就是个玩物丧志的纨绔子弟呐。”
寒长老摇摇头：“我知道你并不是纨绔子弟，只不过心不在这里。哎！正如你所说，迷萝花的出现可以说是挽回了妖族一条命。”
“但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妖族就再也停滞不前了，仿佛被迷萝花桎梏在了这个历史时代了一般，我们考虑的不再是如何靠自己的力量去努力壮大妖族，而是如何保全迷萝花。与其说迷萝花是上苍对离族人的一种诅咒，不如说是对妖族的一种诅咒！”
“如果没有迷萝花妖族要如何？！”寒长老深吸了口气，然后重重的吐出：“你说的我都知道，我明知是诅咒，却无法挣脱。”
“曾经哥哥一直都在的时候我也不曾考虑过我要如何去撑起妖界的一片天，他不在了，我自然而然就懂了，即使，我并不乐于做这些。”渡衍呵呵一笑：“寒长老，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从我第一次坐上妖王的宝座时就说过，我恨牢笼，恨枷锁，我会去做一切我认为对的事，哪怕万劫不复！现在我是妖界的王，在我挂掉或者你找到更好的替代品之前还是我说了算，那么我会利用手上的一切力量来完成我所要完成的事，权利这种东西，在位不用就过期作废了不是吗？”
看着渡衍离去的背影寒长老第一次感觉到了王者之风，不同于渡衍平日里的闲散洒脱，也不同于模仿着渡觞的巍然严肃，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霸气，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知道要如何去做，此时的渡衍已然被时局逼上了历史的舞台，他将不再逃避，作为王者实行自己的职责！
第一次，寒长老单膝下跪心悦诚服的说：“是的，我的王！”
“启，是你的话会为了妖界牺牲到如此地步么？”青靠在青砖石壁上看着石洞里的情形无限感慨。
石洞采光很差显得非常幽暗，从石洞深处飘散出丝丝腥甜味儿，往里仔细看去，山洞中央有个小土堆，小土堆上开满了小花，乍一看以为是迷萝花，但是仔细辨认会发现这些花有着诡异的幽蓝色，并散发着血腥味儿，与那半百坡的纯白相比可谓天壤之别。
若你再仔细些观察会发现，那“小土堆”会呼吸，会翻身，还会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是渡觞。”启淡淡的说，“前两天我追踪到了这里，但是却被外面的迷阵困住，等我终于找到出路时发现居然已经被困了一天一夜。”
青看着躺倒在地的渡觞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曾经那个叱咤风云的妖王渡觞，如今也落得如斯田地，他被一个巨大的阵法困住，手上脚上以及脖子上都用坚固的玄铁锁住，渡觞躺倒在地，披散的头发挡住了脸，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轻微的呼噜声张示着主人好梦正酣。
青正想走进些观察却被启一把拦住，“别靠近他，他身上瘴气很重，连血液都是有毒的，堪比硫酸。”
青的眼中闪过一丝幽暗，重重的叹了口气，一挥手一直金戟落入手中，“现在他毫无防备杀起来应该容易得多吧？”
“不然。”一个温雅又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回过身去看到渡衍立在洞口，神色坦然的看着洞里的人。
启二话不说闪身就站到了青身前，指尖的丝线瞬间暴涨充斥着他们三人指尖，只要渡衍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切成肉末。
“你是来看着他死的？”青笑着问。
渡衍摇摇头，“我是来阻止你们送死的。”看到青好笑的扬眉，渡衍不缓不急的说；“站得越高的人摔得越死，为了不会莫名其妙的死去，我们从小就学会应对各种偷袭或者暗杀，不要以为看到他睡着了就是好时机哦，因为很可能死的人会是你们自己。”
启静静的看着渡衍，渡衍真诚又坦然的接受着他的打量。
“或许你们比我们更清楚这个道理。”渡衍闭了闭眼睛，然后将目光投到他哥哥渡觞身上，那人躺在地上，幽蓝的花朵覆盖了全身，就像是一床用花朵做的被子一般。随着他的一呼一吸，渡衍的眼眸逐渐变得黯然，有呼吸说明还活着，活着......不管如何，都还可以看到摸到感觉到。渡衍垂下眼帘，双手暗暗握成拳，眼中复杂之极。
哥哥......
青拍了拍启的肩膀示意他将丝线收起来，走进渡衍：“后悔吗？”
渡衍看着青，苦笑一下。
“后悔的话就背负着你一身的罪孽活下去吧！”说完青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冲向渡觞，“启！”
丝线充斥着整个洞穴，渡衍一步也移动不了，启对他不放心将他绑在了洞口的石柱上。
渡觞已经被启里三层外三层的绑成了一个粽子，青以最快的速度期近，金戟狠狠刺向渡觞！
“住手！青！快逃！”被束缚住的渡衍想朝洞内冲去却无奈被丝线所阻，颈项和手腕间被丝线割出血痕。
虽然有所准备，加上渡衍的高声提醒，青急急的侧身闪躲开去，却还是被渡觞的戾气所伤。
在千钧一发之间原本还在打呼噜的人忽然就睁开双眼，赤红的双眼掩不住暴戾，和渡衍一模一样的容貌却极度危险的噙着残忍的笑意，只是稍稍一挣启的丝线应声断裂，鹰爪一样的手狠狠朝青的心脏部位抓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血煞迷萝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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