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二章 告白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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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里，只有几点稀疏星影在暗黑的穹苍上，微弱的光线显得夜更寂寥、清冷。
冰凉的风吹起了窗纱，在空中轻微摇曳著。
“吱──”
门被轻而小心地推开，发出了细微的声音，一个纤瘦的人影走入了凌祝康的房内。
坐在书桌前的凌祝康虽然听到声音，但他似是听不见一样，没有作出任何的反应。他依然低头无心地看著手中的书本。
“祝康……”娇柔的声音带著几分胆怯，自进入门内身影的樱唇中吐出。
“……”
凌祝康依旧默不作声，但他的身体却因这个声音而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从声音，他知道进来的人是他的姐姐──凌玟莙。
他轻咬了咬唇，强行将嘴边的话吞下，然而，翻阅书本的手已变成了拳头。
不知道如何面对姐姐的他，选择背对著她。
“……我们……”凌玟莙刚启开的唇，又合上，头低垂了下来。
她轻扯了扯衣角，然後又再次抬头凝视著背对著她的凌祝康的瘦削背影，缓缓地低声说：“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吗？祝康。”
她最疼爱的弟弟，总是对她露出灿烂笑容的他，此刻，却背对著她，让她的心不由得忍忍作痛……
这个背影犹如高高的墙，阻隔在她与他之间。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关系很好的一对姐弟，这份感情她以为一直不会改变。然而，今天他们却变成这样僵冷的局面。
她不喜欢这样……
“……谈什麽？”凌祝康努力用著平静的语调问，但他依然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他怕回头时将望到他姐姐伤心的表情。
“我和别人交往这件事，我……真的不是有意隐瞒著你。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和你说。真的……真的只是这样。”
凌玟莙姣美容貌上浮出忧伤的表情，在她迷蒙的双眸已是覆上一层白雾。
凌祝康仍旧缄默不语。
霎时，空间变得一片沈寂。
沈重得让人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凌玟莙忍不住打破这片寂静，她的声音依旧很低，只是悲伤的感觉变得更浓、更重。
“下一个月的第一个星期天晚上……他会来我们家作客，那时你就会明白了。他是一个很温柔体贴的人……”
可是她说的话，回应她的还是沈默，和屋内无声的寂静。
她垂下眼睑，然後，缓缓地转身，推开了门。
“姐姐……”
在凌玟莙刚挪步离开时，身後的声音将她的脚步喊停了下来。然後，传来凌祝康低沈的声音。
“对不起……我…并没有生气。我只是气我自己……我会尊重姐姐你的选择。星期天，希望能和他见见面。”
恍惚花了极大的气力，凌祝康断断续续地将话说完。
“谢谢……”
凌玟莙绽放出一抹笑容，白皙秀丽的脸容上因凌祝康的话而使忧愁散去。
听著姐姐离开的脚步声，凌祝康似是无法再支撑一样，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任由那紊乱的思绪在脑内不断交错。
“这样子……我就不孩子气了吧……”
他低低自语，但同时一抹苦涩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夜深了，变得更静、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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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天气，依旧春意漾溢，阳光照不进萌翳处，还有晨曦停留下的透亮的，隐隐发著亮光的露珠在碧绿叶尖上。
与三月不同的是，变暖和气温，除了蕴含著浓重湿润的气息外，还有暖意渗进空气内，让人感到有几分的闷热。
正上著语文课的教室内，除了教授著课本知识的颜云庭温淳的声音外，是寂静无声，还有暗涌的压抑著心的气流。
倪葵时而望往窗外新绿发芽的叶子，时而低头看著书本，而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落於教堂上的颜云庭，仿佛逃避般。
然而，她越往外挣扎逃跑，紧缠於她身上的网就拉得越紧，将她拉得实实的，无法动弹，无法挣脱。
这网正是颜云庭的声音，那温和的声音，让她不能自制地坠入网中，往最深的地方下沈、坠落。
自发送稿件後，这半个多月，她一直都处於精神恍惚状态，对於那未知的答案，既是期待，又是害怕。她害怕，期望又一次落空，梦想又一次折翼。
还有……
让他失望。
让老师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这是倪葵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最让她害怕的事情，她不怕失败，但她害怕会让老师露出伤心失望的表情，因为，她能感觉到，老师对她充满著期待、希望。
她不愿意看到老师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化为乌有，不愿意看到那温和，让人温暖的笑容消殆。
她抱著这样忐忑不安的心等待著比赛结果一天天地接近，迎接著日出日落，上学放学，看著老师每天带著如惜的笑容授课。
过著看似没有变化却又在变化的每一天。
铃──
下课铃声终於在倪葵胡思乱想中响了起来，她看著老师挺拔身姿走出教室，消失於她的视线时，她的心才稍微安稳下来。
今天，很快又过去了吧！？
倪葵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苦味的笑容也随之而浮上。若果她能如老师所说的，多给点信心自己，这样……她会不会有所不同啦？
也不会像现在那样不安与害怕吧？
倪葵甩了甩脑袋，将那些不安的想法压了下去，然後，转头望往凌祝康那边，打算和他聊聊天以分散自己躁动的心。
可是，在她发向凌祝康的话还没有说出时，就已被映入瞳内浮出寂寞，拧著眉头心事重重的凌祝康愣在当场。
他发生了什麽事情？
瞬即，这样的疑问跃入了倪葵的脑内，她低头思忖一会後，倏地将柳眉皱起，瞪起圆眸，随手拿起桌上的课本就往凌祝康身上扔去。
啊──
突然物件袭击，让一直陷在沈思中的凌祝康喊出声音来，他拿起扔在他身上的书本，往扔凶器的“罪魁祸首”倪葵吼叫。“你干什麽？发疯了吗？突然扔东西过来，会死人的！”
“你现在不好好的，还骂人吗？怎会死人啦！？”倪葵笑嘻嘻地回道，还摊开双手以示他的话过於夸张。
“哼……”凌祝康这次不同以往那样，继续和倪葵吵起来，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哼了一声後就不再答话。
“怎了？哑掉了？”见凌祝康不发声，倪葵不饶人般戏谑发问。而听这话的凌祝康脸色更是一沈，然而，他还是没有回话，似是打算将倪葵的话作耳边风，充耳不闻。
“不会又发生什麽事吧？”看到侧面问话方式行不通的倪葵，改用正面发问。
“多心了，我怎会有事……”凌祝康口中这样说著，然而，那自始至终都不曾舒开的眉头，还有像是掩饰什麽而低垂著的头，却已将他的谎言暴露出来。
“你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的……”倪葵柔声说著，只是，隐约间在她眼底内掠过一丝担忧之色。她明白，一个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了的人，又怎能去帮助别人？
“的确是你多心了。”凌祝康努力用平和语气说著。
“是吗……”
窗外，微风送入，带著春天的气味和风，吹入心内，却是冬天如水般的冰冷，没有一丝的暖意。
不知多久，漾开了凌祝康低沈的、又感到飘渺的声音。“葵……”
“怎麽了？”倪葵望著一直低垂著头凌祝康，关切回应。
“若果……是你的话，你选择让自己获得幸福，还是让你重要的人获得幸福？”
说出这话凌祝康音调很平缓，然而，进入耳内，却像是颤抖的音节，起伏不停。
让倪葵的心颤动不已。
她，应如何选择？
老师的幸福？她的幸福？
她作不出选择。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二章 告白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