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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1 ...
薄雾弥漫的安静的清晨,宇智波族地后面连绵空空的墓地中,响起一个微弱的脚步声。
穿着一身浅色和服的黑短发少年,慢慢走过一座座整齐的墓碑,他的视线落在相同的高度,挨个扫过那些石碑上的名字,又像什么都没在看。
从后往前走着,少年逐渐来到墓群的最前方,宇智波族长富岳的墓前。族长夫妇的墓碑并排立着,少年低头在墓碑前静静而立,连周围的空气都显得寂然无声。他停了半响,才继续往前,绕过这两座墓碑,面前就是平坦空旷的大道,通往已经废弃的宇智波族地。
踏上泛着浮土的道路,佐助迈出墓地。
*
木叶对外防备很严密,对内则一向宽松,哪怕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佐助这么不紧不慢地一路走来,竟没被人拦下。
想想当初鼬和鬼鲛是怎么旁若无人地进了木叶就可以理解了。不过,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这才过了多久呐?
走出宇智波族地时尚无目的,但没过两步,佐助突然想去看樱花。生在樱花盛行的“日本”,气候适宜的木叶有着大片樱花林,在木叶成长的时候他却只去看过那么一次。
好在他还记得路,当时年纪小,被鼬带着完全不识路,如今回顾,记忆纤毫毕现,佐助踏着记忆的脚印一步步走过去,终点就是他和鼬曾经靠着睡着的那颗樱树。
站在树下,仰头久望。这是佐助离开木叶之后,第一次站在故乡的樱花林下。
不过,这里也算不得故乡。
伴随着这个想法,数个带着面具的木叶暗部无声无息从周围浮现,把佐助包围在中间。
低沉的声音不知从哪一个面具后传来:
“叛忍宇智波佐助”
这里不是那个记录着他被拐走的木叶,而是宇智波佐助成为忍者后叛逃了的木叶
“真了不起呢。”
佐助低声喃喃,想着另一个世界里一无所知却与命运和自身奋战的孩子,他心里真正的兄弟,浑若无痕又举重若轻地一抬手,钢丝乍现,颤抖着与空气摩擦,在他身边织成一张火网。跃动的明亮火光映入他黑色的瞳仁。
*
佐助一个人杀出木叶村闹出的动静太大,想瞒都瞒不下,疑似第三个宇智波幸存者出现的消息很快传了开来。
十二岁的孩子和十五岁的少年差别太大,何况实力层次完全不同,除了最开始的错认,没多少人真把他当成“宇智波佐助”。
佐助无意分辨,朝着音忍村而去。
他并不想给木叶当俘虏,所以闯了出来。没伤人,他记得这是哥哥最爱的木叶。这个世界他无处可去,但他很简单就决定了,要去见见这个世界的佐助。
独自行路,这对佐助还是头一遭,好在被鼬带出去过几次,不是全无经验,佐助挑着人迹罕至的荒郊小径走,多年的修行终究对他的心性有了影响,风餐露宿,幕天席地,他并没怎么真觉得苦,重复的单调乏味的行路,也没让他觉得不耐。
或许他从前有些小看了自己。
佐助第一次冒出这样的反思,已经是他离开木叶十几天后,随即他被人远远叫住:“佐助!”
荒林中身后传来少年的大喊,佐助便停步,转身回头,一身橘黄的少年一阵风般冲过来,在他面前刹住脚步,脱口而出:“佐助!”
佐助的样貌和三年前离村当真没多大改变,但身高便不相同,何况换了身衣服,神态上的差别更加明显,他静静看着这个世界的第一主角、命运之子站在面前,狠狠摇头,否定地大声:“你不是佐助。”
漩涡鸣人所见的宇智波佐助,从来不会有这样安静默然的神色,他见过那个宇智波鼬,都没有面前的少年这样像佐助,宛如双生。他听到那个消息便坚持赶回来,一路追踪,这个人是向着音忍村而去吗?是去见佐助吗?和佐助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他突然说,“九尾,哥哥在晓的任务对象。”
鸣人一愣。
佐助继续说道:“我记得你是旗木先生班上的,是叫‘鸣人’?姓什么?”
他的确不是佐助。这个结论反倒让鸣人安下心,仿佛压在心头的某种隐隐忧患消去了,他叉着腰问:“喂,你究竟是什么人?和佐助是什么关系!”
“佐助……”少年把这个词放在口中轻轻咀嚼,“我是‘宇智波佐助’啊。”
他微微提起唇角,露出一种又像笑又像讽刺的神色,“我从另一个三年后来,”他说着匪夷所思的话,“从很多年前就已经改变了的三年后来。”
鸣人直接变成了蚊香眼。
见此,佐助反倒真的微笑起来,“你眼里的佐助,是什么样子呢?”他向鸣人走过去,一边发问,“这个世界,成了木叶忍者的佐助是什么样子?”
似乎太像佐助的脸化解了鸣人的戒备,他就那么一头雾水地容佐助一步步靠近,几乎到了脸对脸的距离,佐助漆黑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鸣人,瞬息之间,一道白光从树林另一侧冲出,在他们之间狭小的缝隙险之又险地擦过,但那道光靠近时佐助已经向后一跃,站定,目光都没移动一下,唇角一勾,对刚刚登场的自来也道:“还是要打么?”
话音未落,已经不容分说地出手。
一瞬间的目光交错,佐助就把鸣人拉进了他的月度空间,现实中鸣人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僵立着。而黑色的火焰骤然从地底燃起,在佐助脚边烧成一个火圈,围绕周身。
佐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隔着火尖,微微偏头,注视着全神贯注的自来也,白发忍者的视线盯着火焰底层,满身戒备,一言不发。
其实佐助并不太想打起来,他极端不平衡的实力让他对弱与自己的人可以碾轧,对同水平的人却很容易一败涂地。
与鼬那一战已经是他的巅峰水准,却绝不代表他的真实水平。
对峙半响,自来也蓦然大笑:“哈哈哈,少年,没必要这么紧张嘛!”他站直身体,抬起头,坦然地注视佐助的眼睛。
佐助不免有些惊异,便随手将鸣人放了出来。
他构造的幻境只是个空旷无人的空间,鸣人的精神体正在里面又喊又跳,蓦然重新掌控身体,立刻以标准的狗吃屎姿势摔在佐助面前。自来也毫不客气地大声嘲笑起来。
鸣人一边气急败坏地反驳一边爬起来,抬头的时候,从下看向佐助,佐助漆黑的瞳孔没有一点亮光
突然间灵光一闪,鸣人蹿起来抓住佐助的肩膀:“你看不见!”
*
对方战意消解得极为莫名其妙,好在佐助早就明白自己和这个世界之人最大的不同始终在思想上,并没想去弄明白。
当晚他们一起宿营,鸣人絮絮叨叨地说他听到“这个佐助”的消息后如何与自来也斗智斗勇最终偷跑出来。
佐助无疑隐瞒自己的身份,通过自来也做中转,鸣人也搞清楚了这个貌似艰深的问题
鸣人问:“你为什么不当忍者?”
佐助道出数年之前,对另一个鸣人原封不动的答案:“我怕苦。”
鸣人的反应一模一样,完全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反倒是自来也瞥过来,很稀奇地笑问:“你为什么会怕苦?”
这问题令佐助不解:“我为什么不能怕?”
自来也指着他右手腕:“你连死都不怕,还会怕苦?”
佐助白皙的手腕上有一圈微微鼓起的狰狞的肉疤,看起来就像戴了个手链。
“你看得出来是我自己弄的?”他的忍者课程,果然还是太差。
鸣人差点没跳起来:“你为什么要自杀?”
自来也则问:“你干嘛要用这么麻烦的方式自杀?”失血过多而死真是慢到家了。
“有人不想我死,”佐助并不避讳,声音平稳,不紧不慢,“最开始我捅了自己一刀。后来割腕……嗯,把手腕整个切了下来。再后来……”
“我才不信!”鸣人真的跳了起来,怒气勃发地大嚷:“我认识的佐助才不是会自杀的懦夫!”
佐助诚实地回答:“我不是你认识的佐助。”
鸣人一把抓起他的衣襟:“你到底是什么人?佐助才不会变成这种样子!”
佐助静静地想,他的确不是最初的那个“宇智波佐助”。
他没有开口,鸣人瞪着他不动,薄薄的衣料却承受不了这种僵持,突然松开,佐助露出大半个胸膛,显眼至极的,他的心脏处盘踞着一个狰狞的放射状疤痕。
鸣人不知不觉松了手,任佐助跌坐回地上,瞪着那个伤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佐助拢好衣襟,重新系紧腰带,淡淡说:“本来这个伤口没这么难看的,后来我对这里用了个雷切。”
他若无其事地继续,“有一次我吞了碗的碎瓷片,被掏了出来,作为惩罚没有给我治好,弄得我一个月吃东西都是和着血吞,喉咙的伤口反反复复裂开,总也好不了,后来还是我自己勉强聚集了点查克拉给自己治好的,那次之后,我就决定再也不用这么蠢的方法找死了。”
如此平淡而漠然的态度,就像在说于己无关之事。他并不是在炫耀痛苦。
鸣人按捺不住憋出一句:“找死本身就很蠢!”
佐助停顿了一会儿,才平静地说:“我不知道活着干嘛。”
那个橙黄色的耀眼的命运之子张牙舞爪地喊:“你就没有想做的事吗!你就没有重视的人吗!”
佐助回答了:“我想做的事,已经失败了。我重视的人,以前有过。”
尽管看不见,佐助也感觉得到鸣人完全无法理解的质疑目光,他平铺直叙地说:“你看出我和我认识的佐助的区别了吧?我不熟悉你和旗木先生,不认识大蛇丸和药师兜。我只有一个朋友,就是奈良鹿丸,我只有一个老师,就是宇智波斑,我只有一个亲人,就是哥哥。”
顿了顿,他又轻轻说:“现在,都没有了。”他主动离开了鹿丸,斑背叛了他,哥哥……
他现在竟然可以这么平静地想到,哥哥已经不在了。
达摩克利斯之剑只有悬在头顶时才最令人恐惧,已经落下,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
整个晚上漩涡鸣人都在一边生闷气,却并没有试图问他的过去,自来也看起来也没这个打算。
漩涡鸣人已经认定佐助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宇智波佐助”了,所以他不问,自来也或许是看出了他不会回答。
佐助其实是在扮演他现在的身份,抛开所有他本不该知道的事情。
他本来以为会很累,但是却感到有点罕见的轻松。
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
第二天一早,他们便分开上路。鸣人说:“还不到我见佐助的时候。因为我还没能力把他带回去!”
这里离音忍村已经不远了,而佐助并没有把这段路程走到尾,在这片广袤的树林的尽头,他便遇到了等着他的,这个世界的宇智波佐助。
那个仍然背负着宇智波姓氏的少年已经换上音忍的装束,满身刚刚从温柔环境里剥离的鲜血淋淋的孤寂。守候着佐助,带着激动和急切:“你是谁?”
佐助有些恍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抄着袖子淡淡道:“漩涡让我给你带话,说他一定会把你带回去。”
宇智波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漩涡”是“漩涡鸣人”,他好像第一次听到什么人只称呼鸣人的姓。
然后他充耳不闻地问:“你是什么人?”
佐助看不见面前的人,却能感觉到,对方的动作和表情,甚至一些明显的情绪:“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他一字一句地说:“不要杀宇智波鼬。”
宇智波猛地睁大了眼睛,那一股暗藏的热切霎时冷了下去,愕然地看着他。
佐助旁若无人地轻轻念下去:
“杀了他,痛苦和憎恨不会远离你,只会更疯狂地笼罩你。你把你孤苦伶仃、四处漂泊、空虚寂寞的痛苦都算在宇智波鼬头上,以为杀了他就可以结束一切了。你相信吗?痛苦是有灵智的东西。”
佐助轻柔又低沉地说:“你抗拒它、排斥它,把它全部归结于鼬寄望于杀了鼬结束它,它会报复你的。鼬不是,他从不抗拒痛苦、憎恨痛苦,他清醒地面对痛苦,温柔地接纳它,痛苦给了他报答,他想做的一切事都成功了。”
宇智波冷眼看着他,似乎领悟到什么,冷冷地问: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吗?”
佐助轻声说:“是的,我接纳它,但是憎恶它,它给了我一半报酬,我有过心愿几乎完全实现的非常幸福快乐的日子,但我最终的愿望没有实现,最大的愿望永远不会实现。”
宇智波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佐助摇摇头,只是说:“在你知道一切之前,不要杀宇智波鼬。”
宇智波目光一变:“你莫非想说灭族不是鼬干的吗?”
陌生族人突兀的要求令宇智波愤怒,这前半句话却正击中了宇智波的要害,当年灭族之事疑点重重,他也不能否认,憎恨之余,他心中始终有一小块保留着希冀,期望那隐情能让自己不用恨鼬。
佐助清楚地明白他的感情,希望啊……这正是在反复破灭又诞生间折磨他的东西。他忽地有些难以言喻的憎恨,说出口的话偏离了最初的目标,变得不着边际:
“你最初的痛苦是嫉妒吧?对优秀的、掩盖了自己存在的哥哥,但同时你也敬仰爱慕着他,挣扎在这两种感情之间,这是你最初的痛苦。”血仇面前它有多不值一提?
“你以为不会有比失去一切亲人更大的痛苦了,把这痛苦化为憎恨去谋取力量,但当你抛弃重新得到的一切来到他面前,他会告诉你什么是最深的绝望。”用他的死亡,和所谓的真相。
“你仍旧把这痛苦化成憎恨去复仇,但接着,你的敌人会给你更强烈的折磨。”宇智波的尸骨都被糟蹋尽了。
“你以为结束了吗?最可怕的,就是你‘以为’一切都会结束了。”往事层层揭露,他走了却又回来,明明回来了,最后还是要离开。
佐助突然强烈地想嘲笑自己。
他有多少次感到痛苦,又多少次感到绝望呢?
宇智波没有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对这诅咒般的预言也并没有愤怒,佐助满怀无处释放的压抑的痛苦,让他想起了离开木叶前所见的旗木卡卡西。
佐助却只盯着宇智波,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瞳直视着他的方向。他们看起来走的是不一样的路,却殊途同归,“你的人生就是被痛苦和憎恨组成。”
佐助空洞的黑眸看向侧前方虚空的点:
“鼬,我这么说你的弟弟,你不生气吗?”
*
空气没有半分波澜,宇智波眼里突然间煞气浓重,握紧了拳却没有动。
佐助淡淡接上:“还有斑,你们两位既然来了就别躲躲藏藏,出来吧。”
黑底红云的袍子无声无息浮现,鼬站在树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斑出现在另一侧,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声:“事情居然这么有趣呢。”
宇智波双目赤红地仰头盯着鼬,鼬却只看着佐助,说:“宇智波没有人了。”
他直接否定了佐助宇智波遗族的身份,间接否定佐助的话以及造成的影响。而斑笑眯眯地打招呼:“你身上有时空的痕迹,小佐助。哪一个我,从哪一个未来把你送回来呢?”
这句话让鼬和宇智波都悚然而惊,一眨眼的时间,鼬就化为黑色的鸦群向佐助涌去,斑像商量好一般,和他同时出手抢人,一头撞进鸦群中,鼬显出身形,黑色的火焰凭空燃起,斑的身形连续闪动,那些火焰又像出现时无声无息的消失,下一秒斑就用空间忍术追到鼬身后,而鼬再度变成乌鸦分身,消散而去。
转眼间,树林边缘就再次静了下来。
这场争斗宇智波无暇关注,呼吸急促地看着佐助:
“你是……我?”
脱口而出的问题连他自己都惊讶:“灭族的到底是不是鼬!?”
佐助微微侧头:“是他啊。”
那一番争斗完全惊扰不到他,他仍然拢着袖子站在原地:“哥哥亲口这么对我说过,父亲大人和母亲是他亲手杀的。”
宇智波感到强烈的震怒和寒气,咬牙切齿地说:“你说的还真是平静啊。”
“我表现的很平静吗?”
佐助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回头审视,仿佛重新认识了那个对与木叶为敌、长途跋涉、谈及哥哥的死亡都波澜不惊的自己。
或许是因为……哥哥死去之后,已经发生的和没有发生的,一切都变得对他无所谓了。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偏离了该扮演的角色,说出自己不该知道的话,于是拉了回来:“我需要关心吗?把我当做人生污点视而不见的父亲大人?还是常常会一不小心忘记我存在的母亲?”
宇智波怎么都没办法想象自己会出于这种境地。
“我呢,从小就被人叫‘废柴佐助’,虽然门门全优但提取查克拉很晚,所以一早就被父亲大人放弃了,那时候我可以连续一个月每天只说两句话——我出门了,我回来了。”
佐助揣摩着他的角色,随性发挥:
“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跟我是绝对不一样的,你是个很骄傲,骄傲到傲慢的人,小时候一定很受宠爱吧,天赋出众,不缺关心,所以要强,但是始终比不过鼬,对不对?”
他的话仿佛达成一个轮回,漠然重复:“你最初的痛苦是嫉妒吧?”
然后他没有再说下去,转头看向驱走了鼬的乌鸦分|身后,就坐在树上袖手旁观的斑,好像在发呆一般“看”着他,过了几秒,突然说:
“斑,你为什么要毁约?”
斑并不知道他没头没脑的问题从来而来,却兴致盎然,反问道:“那么我曾答应过你什么呢?”
佐助猛地一怔,脑中突然浮现决战之前的最后一次对话,斑说:“我挺喜欢鼬的。”
对,是了……原来是这样。
他以为斑的意思是会帮助他让鼬活下去,但斑一开始就没有这么答应过。
斑那时就把他的立场告诉他了。
*
佐助突然很想笑,但又不知道自己能笑什么,他低头摇了摇,重新转向宇智波,垂眸喃喃:
“我现在多少理解斑的想法了呢。”
“又想要劝说你,让你不要犯下比我还愚蠢的错误,失去最重要的人,又想看着你重蹈覆辙,后悔不已的痛苦,报复你现在的傲慢……”
从佐助承认了鼬的灭族起,宇智波对佐助温和就被磨灭了。愤怒地握紧了拳头,却仍旧隐忍不发的宇智波问:“你说的我最重要的人,莫非是鼬吗?”
“难道不是?不管是爱是恨,为了杀死他还是解放他,你现在不是为了他而活着吗?”
宇智波深吸一口气,问:“你所犯下的愚蠢的错误是什么?”
树上的斑突然插话,笑的很诡秘:“我猜猜,你所犯下的愚蠢的错误,莫非是关于永恒的万花筒?”
佐助干脆地承认:“对。两双万花筒只能成就一双永恒的万花筒。我输了。”
宇智波哑着嗓子问:“那是什么?”
佐助像没听到,自顾自地喃喃:“这是惩罚。”
他的手抚上自己的眼睛,声音又低又沉,宛如强烈的叹息,“这是对我缺乏力量、傲慢自信的惩罚。”
宇智波听到那两个名词,也能隐隐猜到什么,“两双万花筒”——他忍不住脱口而出:“他夺走了你的眼睛?”
佐助放下手,冷笑:“别这么想我和哥哥的关系,我跟你是不一样的。”
说这两句时他颇为自得:“哥哥非常、非常珍惜我。”
斑于是问:“那么,是你主动把眼睛给了鼬吗?”
他自始至终都是看戏的神态,这句追问却显现出他并非完全不在乎,他问:“鼬得到永恒的万花筒了吗?”
佐助默然凝立,轻叹一声:
“得到永恒万花筒的——并不是哥哥呢。”
站在他对面的宇智波清楚地看到他眼睛的变化,血色弥漫,扩散到整个眼瞳。
宇智波惊疑道:“你的眼睛……”
那些血覆盖了瞳仁,逐渐加深,变成一种血液干涸后的深红,新鲜血液似的鲜红又在上面勾勒出图案,一把风镰上压着六角形,又像六棱的雪花,又像拼起来的六把剑。
“看不到东西,但是不妨碍招式的施展。”
即使神经都坏死了,查克拉仍然从细微的血脉经络涌向眼瞳。哪怕它们在眼眶里纯粹就是两个摆设,仍然可以作为万花筒的载体。
“永恒的万花筒不就是这种东西吗?即使戳破眼球,它也还是存在我身体里,真是可惜啊。”
佐助真心实意地嗟叹:“我一直在努力毁掉这一切,但在宇智波斑的阻挠下没有办到,他需要这些,为了达成他的目标他要利用我哥哥赋予我的这些,至今我只完成了一件事——”
他指向自己黯淡的眸子:
“但是也不算完成了,永恒万花筒的力量并没有被从我体内剥夺。”
宇智波盯着那双眼瞳里熟悉的图形,属于鼬的写轮眼的部分,隐隐觉得喘不过气来。
从这个陌生的“自己”出现在面前,每一句话都带着莫名意味,像一张无形的网把宇智波包了起来,压迫着他的神经和思维。
佐助那些带点疯狂和强烈讽刺意味的笑意又泛了上来:
“不要太听信我比较好哦。我说过了,我跟你是完全不一样的。”
佐助莫名其妙的反复和居高临下的轻蔑终于将宇智波完全激怒了,他抿紧嘴唇,一言不发,垂在身边的右手周围闪耀起蓝色的电光,五指微微屈起。
佐助静静地站着,雪白的电光也从指间冒出,这不是千鸟,纯粹是控制雷电。佐助在天赋的发挥里,放弃了火,专攻雷,又经历了操纵漫天雷霆,对雷法的驾驭半点不弱。
尖锐的鸟鸣响了起来,嘈杂的雷点摩擦声在树林间层层回荡,斑风凉地“哎呀哎呀”两声,一闪就不见了。
几乎同时,佐助和宇智波抬手,面对面的距离,不需要冲锋,一伸手就碰上。
轰鸣声震耳欲聋,大地晃动,弥漫的尘土甚至掩盖了闪耀的电光。
烟尘完全散去后,宇智波喘息着站在原地,面前是一个被千鸟轰出来的大坑。树林边缘除他之外空无一人。
*
两团闪电对上之前,斑已经在间不容发之际用空间忍术带走了佐助,佐助手上那团凝聚的雷术被空间之力绞得粉碎,如果不是佐助及时散掉查克拉,搞不好会被卷进去一只手。
佐助不知道被斑带到了哪里,只感到周围一片空旷,似乎是个荒原。
斑站在他身边,漫不经心地问:“你还想要那个问题的答案吗?”
佐助淡淡地说:“算了,反正我已经没法信任你,你就算说我也不会信了。”
一离开宇智波,佐助所有的乖戾都消失不见了,恢复成淡漠平静的样子。
斑反而追问:“那么你当初为什么会信任我?”
佐助轻声道:“你说哥哥很像泉奈。”
佐助的直觉其实一直没有错,斑的确会帮助鼬,只是不是佐助想要的那一种帮助。
斑笑了:“我不觉得鼬很像泉奈呢。”
佐助平静地说:“那是宇智波鼬,不是我哥哥。”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不是佐助,只是和书里看到的、这个世界的,不是同一个人而已。这个世界的鼬和他的也不同。
“你觉得宇智波鼬不像泉奈,追根究底还是因为他对佐助用了两次月读吧。”
佐助并不了解斑,但他可以猜,尤其是从那个世界里斑对他的表现中猜测:
“奉献、牺牲、隐忍、温柔——这就是你对宇智波泉奈的定义。在你心里,如果泉奈是哥哥,你是弟弟,即使迫不得已、为了保护,泉奈也不会那么残酷的对待你。”
这个说法让斑觉得很有趣:“你哥哥难不成从来没有伤害过你吗?”
佐助反问:“泉奈难道从来没有伤害过你吗?他抛下你了,离开你了,把你一个人留在世上,你不痛苦吗?”
斑完全看不出受到这句话多少影响,饶有兴趣地问:“你哥哥已经死了?”
佐助蹲下去,捂住脸。
这因痛苦不堪负重,如同逃避的姿态让斑觉得非常可笑:“你非常喜欢他?”
佐助放下手,抱住膝盖,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哥哥非常宠爱我,”他的唇角溢出微笑,“在哥哥眼里我从来没长大过。”
斑嗤笑:“对男孩子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吧?”
“我没有你们那些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被家人宠爱有什么不对?因为倔强和无聊的自尊心排斥亲人的关心和保护,以后绝对会后悔。”
斑并不想和他谈论这个,他已经猜到了:“你想让我帮你的,是把你的眼睛让给鼬吗?”
佐助无声地点头。
这是他想给哥哥的,永恒的光明。
“我想成为哥哥的光明。”
佐助低喃:
“哥哥用我的眼睛看这世界,想想就叫人快乐。”
他的视线下垂,落在地面。一片纯黑的世界里,由于神经的幻觉,有时会出现闪烁的光晕色块。
佐助在心中慢慢地默念:
有一个字常被人滥用,
我不想再滥用它;
有一种感情不被看重,
你岂能再轻视它?
*
这几句诗所指的,无疑是“爱”。
而这首诗的下一句是:有一种希望太像绝望。
他前世从某一篇小说中看到过,希望才是潘多拉的盒子里最大的灾厄,众神给人类最深重的惩罚。
佐助的言行有很多莫名其妙之处,下章揭秘。嗯我下星期就更,最多周末,这次不会拖延了。
另提示:早在幼年佐助就意识到了,在火影世界,耳朵听闻的,眼睛看到的,记忆存下的,都不见得是真的。
最后强调,鼬绝对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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