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归》长乐拾玖

3、野店遭袭

　　夭夭是小孩子心性，免不了好奇这两人的身份：“你们俩认识吗？你们认识的吧？”“嗯。”“你们叫什么？”“我叫子衿，他……叫白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子衿你是女的吧？”“……”“我一看就看出来了！哈哈！”“……”“我叫你子衿姐姐好不好？”“随你。”“那子衿姐姐，我们去哪里？”“修行。”
　　更多的再问不出。
　　然而这些都不够让夭夭惦记，因为白涂足够吸引夭夭全部的注意力。夭夭不知道子衿用了什么方法说服赵老爷，将他们俩毫发无伤的带了出来。自从她醒来，白涂没说过一句话，但是他眼睛里透露出的忧伤，让夭夭觉得他一定有一个故事，一个兴许和子衿有关的故事。因为白涂和子衿之间，有一种很奇怪的默契，那种像是已经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的默契，其中却又掺杂着一种淡淡的仿佛是两人心照不宣刻意保持的疏离……
　　三人出了城一直赶路，眼看日到晌午，只见前方一间野店，夭夭正觉腹中饥饿，便对子衿撒娇：“子衿姐姐，我饿了，我们到这家店歇歇脚吧……”子衿点点头，三人便走进店中。
　　待三人走进店中，才发现这野店虽小，却是干净整洁的很。许是正值午膳时间，店内仅有的五张桌子，已经有三桌坐了客人，老板娘与客人们大声寒喧着，倒是显得着店内十分热闹。
　　子衿略略大量了一圈店内情形，便向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走去，其余两人自是跟上。
　　这乡野小店比不得洛阳城内的酒楼，掌柜、小二以及大厨的活皆由老板娘一个人承担。此时，老板娘正忙得团团转，脖子上的汗珠在秋日的阳光下亮晶晶的闪烁，合着脸上那亲切爽朗的笑容，让人感觉到一股暖意。
　　眼见又有三位客人落座，老板娘赶忙结束跟先前客人的闲扯，朝角落里的子衿三人走来，一边歉意地赔笑道：“三位客官对不住，怠慢了，店小没法子，还请客官不要介意。”
　　子衿宽容地微笑道：“不妨事，老板娘不必介怀，我们并不急。”
　　先前忙昏了头的老板娘，似乎这才注意到自家这三位客官竟都是仪表堂堂的人物，顿时眼前一亮，赞道：“哟，三位客官好相貌，真真是男的俊，女的俏啊！”
　　听得老板娘的夸赞，子衿仍是客气的微笑，谦虚道：“哪里……” 而白涂依旧不说话，低眉敛目，似对身边的事充耳不闻。但夭夭听到这话可兴奋的很，她指指白涂，一脸得意地说：“老板娘，你这话可不大对，我家公子的相貌，岂止是俊哪，依我看，整个洛阳城都找不出比我家公子更好看的人了！老板娘，你说呢？”
　　“啊！是是是！这话可一点不假，公子的相貌比那天上的神仙都不差呢！”老板娘忙应和道，说罢还使劲瞅两眼白涂，满眼倾慕。
　　谁料白涂听到她的评论，竟抬眼朝老板娘看过来，那漆黑的凤眸里含了一丝嘲讽。
　　老板娘有些错愕，但随即又绽开满脸笑容，问道：“那几位客官要用点什么呢？小店地处荒野，虽没有洛阳城中那些酒楼里的珍馐，但新鲜蔬菜和野味儿还是不缺的，几位要不要试试？”
　　听罢老板娘的话，本就饿肚子的夭夭更觉饥肠辘辘，忙问：“都有些什么野味儿啊？”
　　“今天生意好，早上猎的野物就剩下一条狐狸了，客官要不要尝尝？奴家的手艺可不是自夸……”老板娘的热情解说还没完，面前的女客人面色却变得有些难看，子衿察觉到，只好打断老板娘的话，道：“不了，老板娘，就给我们来几样素的吧。”
　　目送老板娘乐颠颠去准备饭菜的身影，子衿安抚性地对夭夭笑笑。夭夭无奈地叹口气，朝子衿撅撅嘴，继而笑道：“没事啦！”说罢又自顾自地东张西望起来。
　　子衿却将目光转向对面至今一语不发的那个人，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担忧和歉意。那个人却仍旧没有任何动作，只能从那微微扇动的睫毛看出他又敛了敛眼皮。子衿只得别开眼去，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老板娘手脚甚是麻利，不一会儿便断了两三样小菜上来，远远便闻见菜香，夭夭食指大动，边吃边称赞老板娘好手艺。
　　子衿也觉得很不错，吃了不少。白涂却没动几下，便放下筷子说自己饱了。
　　夭夭惊道：“你一个大男人，食量也太小了点吧……”白涂也仍旧低头不予争辩。这情形让夭夭突然有些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前一天晚上和自己私会的那个男人，“真像变了个人似的……”夭夭嘀咕道。
　　却见子衿担忧地看着白涂，动了下嘴唇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轻轻别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