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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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挖的坑，总是没什么人关注的，除了我自己。呵呵，我发现自己真是太乐天了。在前两篇门可罗雀、无人问津之后，居然还有心情来写第三篇。有人一定会笑话我了，其实我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那么一点阿Q精神，跌到泥坑里，摔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还能笑嘻嘻地爬起来继续走路。
也许是摔的次数太多，感觉神经早就麻木，忘记了什么是痛。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敲着故事的第一章，脑海里忽然浮现个人影，俊朗的面孔，阳光般的笑容，看得人心里暖意融融，却在我面前说着决绝的话。当时差点放下所有的尊严去乞求他，可是那时的我还是站得稳稳的，看着那个人义无反顾地越走越远。看着那么多故事里结局完美的青梅竹马，怎么在现实中的我就没那个运气呢？是该叫他竹马，还是师兄？心上好像刺痛了一下。手指落在一个“Q”字上。
大部分网络文就像快餐，故事情节必须像KEC一样上得快，开头必须来点刺激的，不然就有人翻了第一章就弃文。大概有人深谙此道，一开篇就来个叫人心脏狂跳的OOXX，要不就是闺房之乐，接下来便是欲罢不能……擦汗，我也想来那么一出，但是这……太挑战我的神经了。记得还有个大热文开头便是激烈的OOXX，女主那个反应——茫然？羞涩？愤怒？似乎更像享受意想不到的美男服务？还以为那个是男主，结果没过多久，美男挂了，女主没啥感觉……很快，女主勾搭上另一个美男，玩腻了——甩掉，再勾搭上另一个……当女主还沉浸在穿越后雄心勃勃的创业与死去活来的恋爱中，我没有耐心了，默默掐手指，想象天空中飞过一群大雁，一会儿排成“W”，一会儿排成“C”。
还是按照正常的故事发展来吧，我笔下的男主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一下子遇上美人便立刻展开谈情说爱的情节。不过，惊艳的出场总是能吸引读者的眼球的，我的手指在键盘上停下来。冥思苦想了半天，还是没什么头绪，算了，没有惊天动地的出场，就来个平静点的，人家说我慢热也没办法——我又不是大神。大神就算前面呼拉个几千字写个什么路人甲的情节，也能招呼一大批粉丝来看。
仰望大神，趴在地底下的我没有任何想法……
不过呢，还是会安排有趣的情节，不然死气沉沉的，估计只有我自己才会看吧。总结之前的那两部短命文，发现漏洞好多，因此一遇上眼光犀利的读者，那漏过洞洞的口水会跟下雨一样——找了七八个桶来接着还不行。慢热啦，情节乱啦，没个性啦，文风不对啦，语言啰嗦啦……个个都是我的致命伤，我已经没脾气了。
在键盘上趴了一会儿，看了看大纲，应该到了男主与存在可能性的情人展开意外邂逅的情节。为什么是可能性的情人呢？那是因为我还没想好是否要在这里给男主定下终身，说不定后面还有更好的呢。再说了，文里只有一个情人会很寂寞，不是么？一想到这里，我那颗善于YY，乐于YY的心开始加速跳动，噗通，噗通，思维天马行空，男主会遇上A，感情纠葛，再遇上B，感情纠葛，再遇上C，感情纠葛……晕，成乱麻了。想着脑袋就梳理不过来，更别谈些旁观者清的读者了。
不过，作为拥有桃花般命运的男主，可不要拣了芝麻，丢了西瓜，这是我给男主的交友宗旨（男主：什么破交友宗旨？直接说要我跟谁YY不就得了，卖什么破关子？）
有了思路，手指就像脱缰的野马在键盘的草原上撒了欢似地狂奔。我喜欢这种感觉，敲击键盘的哒哒声令我觉得自己仿佛拥有睥睨天下的飘飘然，骄傲地扫视着文中的人们，你们谁敢跟大人我说个不字？
然而，飘飘然很快就被时间打败，电脑上的时间表明已经一点钟——上班时间到！可是我刚来了思路，真不想这么快就切换到正常的工作文档！再敲一会儿吧，趁着现在刚到钟点，大家还没有完全进入工作状态。我偷偷扬起脑袋瞟了一眼办公室里的其余人等。海伦正对着小镜子补妆，涂着蔷薇色的兰蔻流光炫色唇膏。其实涂口红根本没必要嘛，贵不说，吃饭的时候还得注意不吃进肚子里去。我试过一次闪闪发光的唇彩，就发誓再也不用那玩意了，黏糊糊的，难受得要命，可人家海伦就很专业地蔑视了我那花了二十几块钱买的唇彩，“这种便宜货当然用得不舒服，哪像兰蔻这种顶级的牌子，用着那叫一个轻盈。”呵，我还真没感觉，你要说轻盈，我可见到你换衣服的时候都小心翼翼避免蹭上口红的。除了海伦，办公室里还有嚼薯片的，闲聊的，八卦的，打瞌睡的，林林总总，说不上喧闹，可也不像是正在工作的那种忙碌。
这下子我放心了，继续敲——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我发现自己还真是喜欢这句快节奏的话。快节奏造就了一个个发达城市的辉煌崛起，也留下了崛起背后的豆腐渣。哎，我宁可快节奏，也不要写出豆腐渣，正感叹着，耳朵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咦？出了什么事？我急忙勾了脑袋张望，眼睛迅速瞥见刚走进办公室的苏泠川。哎呀呀，老板怎么来了？我的手指像是按上了弹簧，快速关闭当前窗口，当然也不会忘记保存一下。
苏泠川怎么会来我们部门的办公室？说起来，我所在的行政部是相当清水的一个衙门，里面大部分人员都跟我一样——文员，整天只跟电脑、文件资料打交道。说是重要，每天也就搞些文件处理，说是不重要，又少不了这个部门。只是在这种以贸易为主的公司里，行政部门不能创造利润，自然也不会受到老板的垂青，工资待遇也很一般。苏泠川要参观的话，也应该去市场部，财务部那种地方吧，怎么会来这里？心中迷惑不解。
疑云虽然还在心头堆着，但是我已经进入普通文员的工作状态，打开了一个文件文档，有模有样地敲打着。耳畔传来有节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呃，似乎在朝着我这边走来？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眼角稍微上提，恰恰碰上苏泠川投向我的视线。霎时间，四目相对，我连忙低下头，心说苏泠川是来找我的吗？看上去似乎脸色不善。我是不是看错了，他应该去找别人的。要是来找我的——我好像最近没做错什么吧？虽然见缝插针地写文，但是并没有被人抓到过呀。工作也都按时完成了。难道是上次那个同事把我写文的事给老板打了小报告吗？应该不会，那次事已经过了几天了。苏泠川再找我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吧？还是提心吊胆……很快，提心吊胆的时刻结束了。苏泠川叫了我一声：“文鸯。”
你想说什么？我无辜地抬起头，保持着员工见到老板时的那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回答说：“有什么事，苏总？”
苏泠川的脸上跟之前在餐厅里相比，温度不止下降了一两度，而是——到了零下吧？看着就跟刚从冷藏库里拿出来的一般。根据本人对苏泠川多日来的八卦总结得到的经验，这家伙的脸不会无缘无故结冰，而是——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一颗心立即悬到了嗓子眼，就听见苏泠川用含着冰渣的语气对我说：“文鸯，你看看这个，重新打印之后交到我手上。”说完，一叠不太厚的文件被啪地一声砸在了我的办公桌上。即使力度不大，我的心里还是像起了一场小地震。脑子里头一个反应是：文件出错了？还想谄媚地对老板笑笑，问问哪里出了问题。然而再一瞧，苏泠川已经转身走到了办公室门口。
不妙了……苏泠川的低气压成功地扩散到这间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制冷效果比冷气强了两倍不止。我觉得自己好像应该穿上羽绒服了。办公室里没有人敢吭一个字，就连爱跟Tom八卦的美女也没有伸出脑袋里问个什么。看来苏泠川的老爹成功退居二线，继任者的气场也是强大得无人能比啊。
颤抖着翻开那叠文件，《LEN贸易公司第二季度的产品评估报告》——这个名字有点印象！我急忙在脑海里翻挖着相关信息，可惜自己平时就是专门打文字的，手中文件来文件去，脑子里铺天盖地的全是字，哪里还记得这份文件的出处？吸了口气开始仔细翻阅这份报告……没什么呀，嗷嗷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差点白眼一翻，整个人背过气去。
我他妈的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太他妈低级了！我在心里不断地爆着粗口，可是连个出气筒都没有！粗口之后，我简直要哭天抢地了。这份文件看上去似乎很好，打印无误，但是！就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我看见了“阳.具”这个词，它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嗞地烫到我的脸上，皮开肉绽，外焦里嫩。脑子里霎那间就乱成一团，赶紧往后翻，眼睛像筛子一样过滤文件中的每个角落——没有类似的词了……该死，我的脑子里有印象了，肯定是那段时间写H文的时候，词条里打的最多的就是类似男人器官的词。想到这里暗暗腹诽，那个狗屁输入法怎么记忆力这么强悍？我在敲打文件的时候，虽然确实常常出现类似的词语。但是我的手指很灵活，分辨力也很高，那些H文里频率极高的词一般会被我轻松地过滤掉。
犯下如此错误，应该就是那天那个男同事过来催我打印文件，而本尊正如痴如醉敲打激情H文的时候吧。很可能就是在匆忙切换文档窗口的时候，将那个词打上去了，哎，也可能是其他时候。我忍不住挠起头发，其实原因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跟老板解释，再怎么认错，弥补过失了。回想一下老板的脸色，前途难测啊！
我重新打印了一遍文件，硬着头皮拿着这致命的玩意儿去苏泠川的办公室。经过Jasmine的时候，她还冲着我微笑了一下，我还了一个干巴巴的假笑。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自己往前走的是深渊啊。悲催的自己。
鼓起莫大的勇气，手指叩上苏泠川办公室的门。没怎么用力，叩到第二声的时候，我就听见那家伙没有感情的一句：“进来。”
糟了，双腿都在发抖……我努力调整着面部表情，尽量达到一个能够抵挡惊天霹雳的程度。可是，好像不能，脸皮再厚，也厚不过墙。战战兢兢地走过去，在他宽大的办公桌前站定。不敢抬头，仿佛面前的办公桌即将变成杀人魔的砧板，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成为血腥暴力的分尸现场。
我肯定会被立刻肢解吧？冷汗顺着肋骨流下来，我的脸色一定跟土灰色一样，嘴唇也肯定没有血色——锋利的屠宰刀还没挨上皮肤，我已经跟个死人差不多了。颤抖着将文件放上砧板，颤抖着开口：“苏总，文件已经打印好了……”
没有屠宰刀，也没有狂风骤雨，好像没有意料中的一切，可我还是能感觉到两道冰冷的视线打在我的脸上，冷汗迅速结冰。
“我想你已经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也不用我说了吧？”苏泠川的语气平得就像飞机场。他不是一个喜欢啰嗦的人，也不会将太多表情放在脸上，至于像某些部门经理倾向于把文件夹扇到下属脸上的那种激情举动，我到现在还没有听说他做过。不过那只是听说，至于他会不会因为那个词对我这么一个弱女子那么做，我一点把握也没有。
他好像沉吟了一下，也可能在打量自己面前这个办事不牢的文员。“我现在没有时间对你做出具体处罚，不过幸好我在开会之前把文件看了一下，不然待会分发给其他的部门经理就不会这么好收场了。”他的语气依旧平淡无奇，但是我的心还悬在那里——确实幸好没有分发下去，不然一个错误就会变成好几个错误，并且从总经理办公室流传到其他办公室，继而像潮水一般传遍整个公司。丢人不说，那些八卦女们在背后嚼的舌根也够我受的。汗毛一想到那个可能，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可是他会怎么处罚我？不会要解聘我吧？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器官就这么开了一个小职员，他不会嫌杀鸡用牛刀吗？
只是，如果他愿意，还是能够在一只小鸡身上小试一把牛刀的威力……
我的脑袋埋得很低，他也没叫我抬起来，好看看寡人眼下死灰一般的脸。我猜想他肯定对我这个上不了台面的普通小文员感到厌倦，因为接下来他就不耐烦地说：“你出去吧。”
如获大赦，我立刻鸡啄米样地点头：“是，苏总。”保持着稳重转身的速度，哒哒哒地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向办公室的门，虽然心里很想立刻逃跑，但是一旦那样做，不恰好反映了我心中的恐慌？苏泠川一定等着欣赏犯错的下属落荒而逃的模样吧？我要镇定，我要镇定！手指已经触到铜质门把，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等一下。”
“什，什么事？”我转过头，声音都快抖起来了。苏泠川，你有屁快放！吓人干嘛？好玩么？
他居然没有抬头——我勉强松了一口气。
“你出去的时候叫Jasmine把这个月的会议记录拿进来。”
依然没有感情的一个祈使句。
谢天谢地，我被赦免了。
我想自己在面对亲切的Jasmine的时候也是笑容可掬的吧，顶多是脸上白了点。
冷汗浸湿衬衣。回到自己的桌子前面的时候，我一下子瘫倒在电脑椅上，心想要是苏泠川再说几句话，我八成就要虚脱了。跟那个面无表情的家伙说话，怎么压力会这么大？他又不是三头六臂，青面獠牙，我干嘛怕成这样？以前跟他老爹说话的时候，我都没有这样慌过。说起来，他那老爹挺有男人魅力的，尽管双鬓斑白，鱼尾纹、法令纹什么的都上了脸，也不能阻挡那股历经岁月风霜沉淀下来的底蕴。笑起来声音爽朗，看起人来双目炯炯有神，好像能看进人的心里去。其实苏泠川看人也能看进人心里去，只是那目光较之他爹不只冷了一倍，冷嗖嗖的，跟三九里冰凌似的。而且喜怒不显于色，很难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不像有的经理，喜怒明显，什么都叫你看明白，有的经理虽然比较像笑面虎，但是至少看着那虚虚的笑容就知道他要拿你开刀了。可是苏泠川，高兴的时候冷着一张脸，不高兴的时候还是冷着一张脸。咳，说是冷着脸不太对，反正就没见着特别明显的——笑容。我曾私下嘀咕，不知道他遗传了他爹哪一点，大概只有点容貌吧。也许他那没露过面的娘也给他的外表出了一份力。听说他妈妈是外国人，不过早就离婚了，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八卦完他全家，我要开始工作了。刚刚受到的打击还存在余作用力，下午的劲头不行，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去财务部打听一下，苏泠川会扣我多少钱。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