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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   45
      人家上次冷静地撒一把小鲜花,这次依然冷静地拍一堆板砖。

      “情节很乏味。”,“简直是流水账。”,“一堆废话。”……我默默地关闭页面,心说自己可以停手几天了,歇一歇,想点别的事。接下来也没心情码字了,直接关了电脑,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发呆。大概由于天冷,蜘蛛也休假了吧。

      突然间想起余露露来,还想起她说过她跟她老公之前如何如何好,什么做早餐,买好吃的,还有生日蛋糕之类,哼哼,我之前跟段毅好像也很好呢。会在一把雨伞下看春雨中开放的野花;躲在树荫里吃冰激凌;摘桂花树上的小花,然后放在缝好的布口袋里;会在雪地里看星星……现在想起来,老子真他妈是一纯得过头的文艺女青年!最感动的就是我每年过生日的时候,两人合吃了一大盆长寿面。他还吹笛子跟我听,以前我还不知道他会吹笛子。到现在我还记得他垂着眼帘,十指在孔眼上灵巧翻动的神态。笛声清越宛转,犹如百鸟出巢。后来才知道那首曲子叫《百鸟引》——美好的回忆已经被我放在很深的地方,偶尔会翻出来看看,越看越觉得时光老去,所有的人都不会再回来。

      次日是下午有两节课。上午睡到八点,然后一边做设计一边听歌。段毅没给我来电话——也好,就让他慢慢疏远我,慢慢死心,什么“再给我一次机会”就别想了,还以为这是言情小说啊。

      在培训学校讲完语法和句子,我已经口干舌燥,饥肠辘辘,舔了舔舌头,正要钻进某个小餐馆大快朵颐,一辆黑色的小车诡异地停在了我的身边。随意停车的现象在C市不多,但也不少,只要交警没留神,还是有人踏雷池。

      我没注意,就往旁边让了让,跟金属拼劲绝对不是我的宗旨。

      还没走出一米,就听见有男声在叫我:“文鸯,过来上车!”

      是渣攻?他的声音我记得很熟,沉稳,清亮,可刚可柔,配那张俊脸也是挺合适。扭头一望,熟悉的俊脸伸了半张在窗外,那目光正直勾勾地盯着本尊。

      本尊的心没来由地往上窜了一尺来高,又重重地跌回原地。我将之归结于这辆靓得叫路人侧目的轿车。

      当我坐上富有弹性的座椅时,我赞了一句:“这车看上去挺不错啊。”然后不太自在地瞥了眼身边的苏泠川。他也坐在后座,前面有个中年司机。

      “当然,”他淡淡地笑着,“这是迈巴赫。”

      我眨了下眼睛,不解,“什么迈……巴赫?巴赫是个音乐家的名字吧?”

      他好似有点不耐烦:“就是一辆车的名字。郝叔,你往左边拐,从第一个路口的街道进去。”

      咦,那不是小区的方向吗?

      听他叫得亲热,我又问:“你跟司机很熟?”

      渣攻沉下脸:“郝叔是我家的司机。”

      啊啊啊!渣攻家还有司机,从来没听他说过啊!以前也只见过他一个人开帕萨特啊!这家伙家里应该很有钱吧。居然还有司机!有了司机,肯定就有佣人,有佣人,肯定就有别墅……啊啊啊,渣攻肯定有别墅的嘛!

      他好像意识到什么,盯着我的脸,蹙起眉尖:“你又在想什么?”

      我赶紧声明自己的清白:“没,什么都没想。就是奇怪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送我回家?”

      无事不登三宝殿,渣攻今天用这么靓的车送我回家,也不会是单纯发善心。难道对我另有所图?看看脚上穿的球鞋,是去年买的,鞋帮上沾了些泥,懒得刷;牛仔裤则是三年前买的,边缘磨白了不少;卫衣是两年前买的,□□绿的,看着还算新——不知他对我图的是什么?

      “有点事。”苏泠川用敷衍的语气回答我,视线转向前方。

      他这种对待冷宫妃子的态度我已经领教多了,因此就毫不犹豫地将注意力转移到软软的地毯上。

      我一边低声嘟哝着:“什么事能值得皇上你用靓车来接我……”,一边用鞋底磨着毛绒绒的地毯,地毯是浅棕色的,鞋底已经在上面留下了一块灰灰的污渍,好像谁在这里抽过烟,顺便撒了堆烟灰。

      渣攻不会因此生气吧?我偷偷瞟了眼他的侧脸,发现人家压根就没注意我呢——闭目养神去了。

      还是要弄弄干净比较好吧,不然他到时找我的茬,我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好像渣攻总有方法对付我似的……我又用鞋底蹭了蹭那块污渍,哟,好像更脏了……怎么办?干净掏出纸巾擦……擦不掉……

      “你在做什么?”一个声音突然从旁边插.进来。

      我急忙直起腰,用鞋底盖住污渍,同时挤出一张笑脸,“没,没什么。”

      可渣攻的眼神多犀利啊,当我若无其事地坐好时,他说:“脏的地方就由郝叔处理,你就不要管了。”

      呼,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要是叫我处理,我估计要处理到明天去。以前在家里洗过一条毛毯,可把我累坏了,洗衣粉就快用了半袋。洗完后差点瘫倒在地。

      “下车了。”他又说。

      我如同得了大赦一般推开门下车,冲进楼道,才不管苏泠川在后面做什么呢。一口气跑进屋,还是给他留了门。

      不知那家伙有什么事,居然亲自跑去接我,还带一司机。我挠挠头发还是想不明白,便走进厨房准备搞点吃的,本来这个时候已经在小餐馆吃得满嘴饭粒了,偏偏被他弄回来,哎,渣攻到底想干嘛?

      刚点上火准备煮面条,渣攻在客厅里叫我:“文鸯,出来一下,别做饭了。”

      还把我当冷宫妃子啊,我有点怒,本尊已经回家了,要吃饭!

      “不做饭吃什么?”我罕见地顶回去,声音震得厨房的玻璃好像抖了抖。

      苏泠川倒没有生气,反而温和地说:“待会到了地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这一招好有效!不管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我的心被拨弄到了,很是蠢蠢欲动——呀,不能让他看出来!我可没嘴馋,只是饿了!于是冷淡地回应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出来就知道了。”

      我便熄了火,款款走进客厅。一瞅,苏泠川正施施然坐在沙发上,一副皇上下江南的模样,就只差妃子甩着帕子上前请安了。

      可我不是妃子。面对着那家伙,我靠着厨房的门框,抱起双臂,挑了眉毛:“什么事?”心里已经将防卫级别提高到仅次于最高级别红色的橙色,心说要是他敢戏弄我,我就让他晚上睡不好觉!不管是去厨房喝水,还是上卫生间,他可别想睡安稳!

      苏泠川却指指身边一件塑料膜包裹的东西:“赶紧把这件裙子试试。要是不合适的话,还得赶紧去换。”

      他想了想,又指指手边的一个印着字母的盒子:“这是鞋,你也一并试试。”

      什么?我的大脑立时当机,什么裙子鞋子?

      “现在是秋天,快冬天了……很冷,穿裙子会感冒的。”我结结巴巴地说,完全搞不清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苏泠川抿了下嘴唇,终于说出目的:“今晚要参加一个聚会,你和我一起去,把衣服和鞋子试一试。”

      “聚会”两个字如同一个八百瓦的电灯泡一下子将我的脑子点亮。虽然我不太喜欢跟一群陌生人打交道,但是一起吃吃喝喝绝对没问题!宴会嘛,吃的喝的总不会比小餐馆差!我几乎要一下子扑上那件包了塑料膜的裙子,可是,等等,……渣攻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好?

      我警惕地盯着他:“为什么要去宴会?”

      “没有为什么,”他无所谓地摊手,见我一脸严肃,便补充说,“我总不能找Jasmine去吧。”

      有夫之妇当然很不适合和单身钻石男携手参加聚会……我的一半心还疑惑着,另一半却强烈地对塑料膜下的裙子好奇起来。只见一条银白色的裙边露出从塑料膜下露出来——女人天生爱美之心立刻发作,几乎是在看到那银白色的瞬间,我就雷厉风行地取出一条令我简直要惊呼的长裙——如果不是介意腹黑男在旁边,如果不是介意这裙子并非自己的,我肯定会把碍事的塑料膜撕开!

      这是件婚纱吗?

      雪白色的丝绸面料,斜肩设计,收细的腰身,从大腿以下的部位开始出现银白色的鳞片,层层叠叠覆盖下去,一直迤逦到加长的裙尾,好像美人鱼不慎露出的尾巴——我对着卫生间的小镜子左看右看,始终只看得到上半身。斜肩很合适露出圆滑的肩头,腰部稍微有点紧,不过没关系,挺胸收腹就OK了!虽然很满意自己匀称的锁骨和美好的胸部曲线,但是下半身怎么样都看不到!

      我是不是要去隔壁邻居家照照镜子?

      刚离开卫生间,就望见腹黑男正一脸暧昧之色地盯着我,我没来由地脸红了,反射性地瞪了他一眼,准备去敲邻居家的门,

      “把鞋子试一下。”他把鞋盒递给我。

      这么漂亮的裙子自然不能穿着拖鞋去试,我兴奋地打开鞋盒——也是白色的!简洁的设计很衬裙子!只是那接近三厘米的防水台和接近十厘米的细高跟,让我很快回忆起踩着高跟鞋挤招聘会的情形。喧嚣的人声和急切的面孔,交织在人头攒动的会场,地上满是废弃的纸张和宣传单。我被夹在一堆人中间,一手抓着书包,一手抓着简历,拼着劲看招聘人员面对一帮急着应聘的学生款款而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投完简历,才感觉挤在尖细鞋头里的脚趾全没了知觉,脱了鞋又是生疼。

      脱了薄棉袜穿上鞋子,意外的舒适,虽然有点像踩高跷。

      我忍不住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苏泠川耸耸肩:“你的鞋子全扔在纸盒里,随便看看就知道啦。”

      我的脸又红了,心里坚决否认自己是那种邋遢女人。

      挺胸收腹,我好像一下子长高了许多,扫视一圈狭小的客厅,颇有一种“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之感。走一步,闪烁着银光的裙尾就优雅地摆动一下。哇咔咔,我要去邻居家照镜子!想到就要做到,我立刻提着裙子准备出门。

      苏泠川急忙起身叫住我:“你要去哪儿?”

      “去邻居家照镜子啊!”我兴冲冲地回答他,脚下不停,就要开门。

      “不用去。”他在后面说。

      “我要照镜子!”我不听,坚决去开门。可一开门,就立刻被门外的景象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红发女人扶着我家门框正喘着气,她后面还有三四个人,打扮时髦,个个手里提着东西,不是包包就是箱子。那女人见了我,便立刻抖动着涂了粉的胖脸笑着问我:“请问你是文小姐吗?”

      “是啊。”我点了点头,心里奇怪自己什么时候跟这种人打过交道。

      她像是得到鼓励,立刻对身后的人说:“到了,就是这里!”说着,又转向我,很是客气:“文小姐,我们要进来了。”

      “什么呀?”我更加奇怪,抓住门把手,正要把“法律规定不得擅闯民居”这一条搬出来,再潇洒地给这些家伙一个闭门羹。渣攻不知何时站到了我的身旁,插嘴:“是花田造型的Mary吗?请进来吧。”

      那胖女人见到渣攻的邀请,笑容更盛,立刻回应他并招呼着手下进门。啥Mary?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却眼睁睁地看着这班陌生人鱼贯而入。难道渣攻的气度比我更像屋主人?

      还站在门口发愣,胖女人笑着走过来,熟稔地把我往屋里拉:“文小姐呀,我叫Mary,是花田造型的设计师,今天是受了苏先生的嘱咐,专门来给你做造型的。”

      哦,原来是渣攻找来帮我做造型的,我这下才明白,暗暗腹诽渣攻,他也不说清楚,搞得我以为这班人是上门打劫的。

      Mary虽说身材太过丰腴,但动作灵活得很。身上裹着的黑色短皮衣,衬得她像一只游刃有余的黑亮海豹。她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黑色眼线使得她那双笑眼比新月还弯。

      “文小姐身材苗条,骨骼也非常匀称,气质绝对托得起这件晚礼服。”她一边笑着说,一边将我拉到客厅中间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即使知道她这话奉承成分居多,我也逃不掉普通女人的虚荣心——我原来是这么有气质啊,以前怎么从来都没发现呢?我也笑着回应:“谢谢夸奖。”眼睛随便一瞟,发现Mary的手下已经将造型工具在周围整齐摆列好,花花绿绿的摆了一片。而苏泠川原样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好像在沉思。

      管他呢,我漫不经心地想,顺便去欣赏一个正在给我修指甲的帅哥。帅哥烫着挑染的金发,修着细长眉毛,面对我的凝视只是面不改色地甜甜一笑,比渣攻更像温柔受。呵呵,人家修指甲可专业了,还有专门工具。看了帅哥还不到两分钟,Mary就端着盘子似的化妆盒给我上妆。

      “苏先生说要我给你设计一个高贵的淡妆,我发现文小姐你挺适合这种妆。”Mary在我对面说,我的注意力却被她暗红似血的厚嘴唇吸引——要是半夜突然见到这种红唇,我肯定会以为自己穿越到了西欧的吸血鬼世界。

      很不习惯这样面对面,我想闭上眼睛,可Mary非要我一会儿眨眨眼,一会儿抿抿嘴,说是看化妆效果。头发也有人摆弄。我看着偶尔掉下的碎发,面前没有镜子瞻仰本尊的尊荣,只好默默安慰自己,人家是专业设计师啦,肯定不会把你的短发搞得跟狗啃似的。

      好像过了很久,我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忽然闻到一阵馥郁的清香。懵然间感觉Mary把什么塞进我的手里。打起精神一瞧,是一个华丽丽的白色扇贝形包包。

      Mary在包包上拍了拍,一本正经地叮嘱我:“文小姐,你要记住每隔四小时就要补一次妆哦。这是您的化妆包。还有,”她拿起一个雕着粉红色漂亮洋娃娃头的小磨砂玻璃瓶递给我,“这是您的香水,隔一段时间拍一点在手腕动脉搏动的地方,能让香味散得更远。”

      “好的,我知道了。”看到她似乎还要啰嗦几句,我连忙说。

      她眼睛很活,立刻就发觉我的意思,便说:“那行,文小姐你站起来转一圈走走看。”

      我乖乖站起来,包包的镀金链子挽上手腕,拿出睥睨天下的气势在客厅里走了一圈,眼角不小心瞟到苏泠川,马上气得直哼哼。

      那家伙是什么眼神?难道本尊这副打扮不好看吗?

      只见他靠着沙发上,眼睛仍眯着,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也好像望着别人。

      管他真是给自己添心事,我扬起下巴对Mary说:“这样行了吗?”

      Mary很识趣地拍手说:“很好,很好,大家看看,是不是一个明艳照人的晚装佳丽啊?”

      其他几个人立即附和地说:“文小姐很好看啊!”,“漂亮极了!”……渣攻还是没做声。倒是Mary笑着对他说:“苏先生,文小姐这个形象怎么样,您觉得满意吗?”

      苏泠川只是稍微点了下头,Mary就很开心地说:“那就这样了,我们就不打扰苏先生和文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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