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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33
      男主冲我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反驳:“不是我喜欢奸.情,是群众喜欢奸.情。”

      “不会吧,你跟你的初恋不是玩得很哈皮吗?今天一个H,明天又是一个H,简直是爽翻了嘛。”我笑得很猥琐,视线从他的脸慢慢往下移,不过还没移到关键部位,男主就敏感地将双手护在那里,满脸紧张地看着我。

      “那不一样,现在这个看上去太凶了。”男主辩驳道。

      我无所谓地移开视线,嘲笑他:“原来你还是欺软怕硬呀——我会很体贴你的,谁叫你是我亲生的嘛。就跟前面我说的一样,接下来的剧情是暧昧,这也是群众的喜好之一哦。当然,像那种类似高中生那种过于简单的没技术含量的拉拉小手亲亲嘴我是不提倡的,要玩就玩High的。”

      他又紧张兮兮地盯着我,想从我这毫无瑕疵的俏脸上瞄出个一二三四来,但是很显然,他失败了。

      女人的心思怎么猜呀?很难猜!哇哈哈!

      眼看本尊一脸得色地正欲甩袖而去,男主终于放下身段扯住我的袖子叫道:“别走!你有什么条件就直说!”

      “条件嘛,”我斜睨着他,贼兮兮地笑道,“让你以身相许如何?”

      男主莹玉般的脸顿时僵住,在上面轮番出现震惊,愤怒,耻辱,踌躇,无奈,黯然等表情,磨了半天牙后,他做出视死如归的神态,袍襟一撩,牙一咬,露出嫩滑的香肩道:“要上就上,别浪费时间了。”

      “心不甘,情不愿,搞得就像要上屠宰场一样,你当我是屠夫吗?我手里没有屠宰刀呢。”我挑起他耳边的一缕长发,冷笑道,“我可不想搞得你到时血溅当场,接下来就没得玩了。”

      他的脸刷地煞白,颤抖着说:“原来接下来还是要玩我?”

      “你说呢?”我无辜地耸肩,“观众们等着奸.情呢。拜拜!”

      半天没敲几行字,瞌睡越来越沉地压在我的头上,下巴一下一下地砸在空格键上,敲出一片空白。腋窝里好像有东西,喔,是体温计。抽出来一看,比正常温度高一点点。那瓶吊针还蛮有效的嘛。吧唧一下嘴巴,觉得渴了。

      热水瓶在厨房里,去厨房要经过客厅,经过客厅必须开门,开门就会见到苏泠川,苏泠川是——他不仅仅是腹黑男,还是毒舌男!见他一眼我就会短寿一月,跟他说一句话我就会短寿一年……还是忍忍吧,不就是几口水吗?犯得着碰上死对头吗?可是……喉咙好像搁浅在浅滩的鱼,在不断叫嚷着:“好渴!我好渴!”

      说不定那家伙现在已经睡着了,时间已经很晚了呢。我无法违抗喉咙的意志,轻手轻脚开了门,正要经过黑暗的客厅,哪知眼睛贱了,非要不自觉地往周围一瞥——角落里放射出的淡淡蓝光中映照出了一张蓝色的脸,粗一看,就跟外星人突然驾临寒舍一般,悄无声息地给地球人以瞠目结舌的诧异。

      “你在干什么?”

      “上网。”

      “……”

      我打开厨房的灯,倒了杯热水端回卧室,正要关门的时候,听到苏泠川在蓝光中幽幽地发话:“你明天接根网线到客厅吧,这里的无线网络不太稳定。”

      无线网络稳定才怪!他没看到这里是老小区吗?

      ……我拉开门,斜倚着门框,手指死死地抓住水杯说:“拉网线可以,但是这上网的费用得平分。”

      把我当圣母了吗?我恨恨地想,这是我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天上掉下个房客来,还包吃包住包上网,他还真把这里当成宾馆,而我他妈快成宾馆服务员了!

      大概是我内心的气场太过强大,好像熊熊燃烧的小宇宙,直接从卧室门口烧到了端着笔记本的某人。苏泠川察言观色,随后说出了叫我心花怒发的一句话:“没问题,上网费平分,房租也可以平分。”

      “平分”?这真是一个美妙的词,我眯起眼睛打量着蓝脸的毒舌男。苏泠川,你还不是那么讨人厌的嘛。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个方案无异于雨中送伞,雪中送炭,我为什么要拒绝呢?那可是七八百块钱啊。七八百块钱相当于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加水电费,能每周去超市大采购一圈,挑上我喜欢吃的饼干和糖果,巧克力也能买上几盒。盘算到这儿,我立刻和颜悦色起来,就像孙二娘快要倒毙的黑店终于有了做人肉包子的原料。

      “我明天就把网线牵到客厅。”我冲他嫣然一笑。

      大概是我的神色转换得太快,前一秒还是乌云笼罩,后一秒便是艳阳高照。他有些发怔,接着就将目光转回面前的屏幕。

      我步履欢快地进了卧室,关上门,小尝了一口热水,好烫!算算目前一个月的总花费,如果不买衣服什么的,还不到两千块钱,指望小说入V是不可能的了。上次看到论坛上还有人哭诉一个月的收益只够买几根冰棍。这个时候吃冰棍?疯了吧,我关了电脑,靠在床头一边暖手一边想,什么能促使我这个季节吃冰棍?除非医院里有位帅得惊天地泣鬼神的医生,白天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夜幕降临,脱了白大褂就能化身蝙蝠侠,在都市的高楼大厦间飞檐走壁,除恶扬善。为了看那位医生一眼,吃几根冰棍弄几包感冒药还是在允许范围之内的。不过很明显,这个不可能,上述明明是超人、蝙蝠侠和蜘蛛侠的合体,而我见到的只是冰山脸的护士,多看一眼就想离医院更远一步。

      温暖的热水给了我一个温暖的睡眠,但是什么能迫使我半夜时分不得不爬出温暖的被窝睁着双眼去卫生间?好吧,人有三急。就好像要努力逃避的噩梦,却总是在半路上被绊倒而被抓到。我拼命地往前跑想要逃避这个噩梦,然而很不走运,我动作笨拙地被噩梦抓住,继而在它的怀抱里惊恐得大叫,然后猛然惊醒。看着朦胧的黑暗,发觉小腹胀满。被窝如此温暖,我真不想去卫生间……蜷缩着身子想以前师姐说的话:“忍着呗!忍忍就好了!”那时好佩服那位师姐,因为我发现自己如何都做不到——一旦被憋醒,就再也回不到甜蜜的梦乡。那种难受的感觉可以向上直达头发尖,向下直达脚趾头,比动车组还快。

      我闭着双眼给自己催眠:“我要睡着,我要睡着……”此刻数羊是绝对无用的,因为我试过。最多数到三千九百二十一只的时候还是没有睡着,反而像热锅上的蚂蚁,憋出一脑门的汗。不过催眠似乎也没啥用,我抓着被角摆了N个姿势仍然睡不着。据说男人的膀胱比女人的大,因此男人上厕所的次数比女人少;又据说长期憋尿会导致膀胱括约肌松弛,年老时很可能出现尿不净尿滴沥等症状。我胆战心惊地想,那样的话是不是要用成人纸尿裤?太可怕了……睁开眼睛看了看又闭上,心里不停抱怨:为什么夜晚这么漫长?太阳跑到地球的另一面就赖着不想过来了吗?这个时候它是不是还在美洲,正色迷迷地盯着躺在迈阿密海滩上涂防晒油的比基尼美女?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是否能扮作翩翩浊世佳公子,手握一把狗尾巴草,对着一身白衣的美人颇有深度道:“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美人,表面上看这是狗尾巴草,实际上它是一束饱含在下无限心意的红玫瑰!”美人掩嘴一笑,回道:“公子如此深情厚意,叫奴家如何担当得起?”此时天空中乌云遮月,黑暗中美人面部丰润的皮肉一瞬褪去,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双眼如深渊中的暗红色萤火,两排毫无遮挡的牙齿咯咯直响……我又一下子睁开眼,绝望地想,是黎明离我太远,还是我的毅力不够?

      抖抖索索下了床,一边摸着墙壁一边安慰自己,早点解决早点回来睡觉。客厅里很暗,没有一丝声响,我模模糊糊看见沙发的轮廓,上面黑魆魆的,心说外星人走了……方便完,经过客厅的时候,还是没听到一点声音,疑惑地想,男人睡觉的时候不是会打呼噜吗?怎么我一点鼾声都听不到?难道影视剧里那种鼾声连天的情景是假的?转念一想,苏泠川不会是发现寒舍名副其实而愤然离开了吧?一头顶着卧室,一头顶着卫生间的沙发哪里比得上独立别墅里的豪华大床?苏泠川居然突然发了疯想住这种鸽子笼,一定是脑袋被门夹了!不过,要是他走了,我的饼干糖果巧克力就有压力了,生活水平一定会掉到温饱线以下。真是万分矛盾的心情……我鬼使神差地摸到沙发床边,手指碰到柔软的被褥,再往前摸……我是不是应该打开灯看看?正在犹豫之际,蓝光骤然亮起,外星人眨了眨眼睛,看着距他不到一尺的我。

      在此情况下我是该继续与他愣愣地对视,还是应该该若无其事地表示关心:“我是来看看你有没有掀被子的,不要误会呵。”,或者以鼠窜般的速度直接抱头钻回被窝,顺便锁紧房门?老天,有没有《既往交恶现在同居的男女交往指南》,能够让我在这种情形下优雅地全身而退?深夜鬼鬼祟祟摸到异性的床前,他不会以为我是那种喜欢偷窥的变态吧?

      没想到不是人家偷窥本尊的睡相,而是我偷窥人家的了……这全是误会呀误会。舌头的反应明显比我的大脑快,一句“你现在还没睡?”迅速从灵巧的舌尖弹了出去——大概是我的脑子此刻比较缺氧吧。

      “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他用无比平静的声音回应我,顺便将我的问题抛给我,“你现在还没睡?”

      “上卫生间嘛。”我一边说,一边慢慢与他拉开距离,暗暗庆幸温柔的黑暗包围了我,不仅能掩盖我的面部表情,而且让我能悄悄撤退。脚下测量着到房门的距离,一步,两步……到了!我急速转身,“啪!”,鼻子磕到门框,一阵尖锐的疼痛瞬时从鼻梁骨传到额头,痛得我立刻捂着鼻子蹲下来,眼泪开了阀门。

      我应该先把卧室的灯打开的……都是为了省电……那家伙也有错……我眼泪汪汪地想,感觉指间的液体温热而黏乎。

      “你怎么了?”苏泠川问。我听到他下沙发床的声音,鞋子在地上踩过,接着就是一片刺眼的光明。

      他在我的跟前蹲下身,说:“把脸抬起来让我看看。”

      我哭丧着脸照做了。

      “把手拿开。”

      我放下手,泪眼中看见一片红——流血了吗?我的运气这么衰吗?先是发烧,现在又是流鼻血。出门不顺,在家也有血光之灾。呜呜呜,祸不单行……我正要哀叹自己的霉运,那冷酷的家伙又发话了:“发什么呆?还不去用水洗洗?”

      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在卫生间里洗了脸和手,两个鼻孔里各塞一坨纸巾。与镜子里的憔悴女人对视,好像时光一下子倒退二十年,看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午后的阳光灿烂,蝉声在碧绿的枝叶间闹成一片,那个孩子玩耍时摔到地上,鼻子里立刻鲜血乱淌,被妈妈拉到水龙头下冲洗,听到她的责怪:“乱跑什么?看,出血了!看你还乱跑不!”眼泪还没干,又笑嘻嘻地跑出去。

      时间过得这么快啊,当初胖嘟嘟的小脸飞快地变成瘦削的尖脸,双颊上的粉红褪成苍白,依然乌黑的眼珠下泛着一圈淡淡的青,发型倒是没变,凌乱的刘海没精打采地耷拉在额前——扮幼.齿还是勉强可以的。冰冷的水从脸上流下来,滴滴答答打在洗脸池里。

      很长时间以来,我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不回家也不联系朋友,冷眼看漠然的陌生人,孤独做自己的事,朝九晚五,把自己包裹得好好的。自以为已经能在这冷漠的都市里游刃有如,可是,现在,我却怀疑起自己的生活方式。我还要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吗?这样的坚持到底还有什么意义?我撩起冷水不停地冲洗自己的脸,透过水珠看池子里蜿蜒的液体,它像一条被漂洗的丝绸,由鲜红变成粉红,再变成无色。

      耳边是哗哗的水声。我扶着池子的边沿,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想那些有什么用?既然已经确定了,就坚定地走下去,摇摆不定算什么?这时外面有人问:“你还在流鼻血吗?”

      “没有。”我用毛巾擦干脸,对着镜子努力拉起嘴角,做出一副安然无恙的模样。好了,没问题了,我转过身,却猛地发现苏泠川站在卫生间门口,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没理他。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耳畔传来一声:“对镜贴花黄?”

      他这是啥意思?是说我刚在顾影自怜?哼,自恋有罪?谁说的?芙蓉姐姐还有一大批粉丝呢!

      我扭头冲他翘起嘴角,食指俏皮地放到唇边:“你说得不对,我给你纠正一下。看我的口型,这叫‘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

      傻了吧?我就不信你苏总经理知道花间集。

      没想到自己也会用这么华丽婉约的词来讽刺别人。用文绉绉的词来讽刺别人的行为跟用洋文骂人很相像,都是站在对方不懂的基础上。对方越是云里雾里,说话者越是笑得乐不可支,一笑对方的傻样,二笑对方的无知。可是,让对方气得脸红脖子粗不是更叫人痛快吗?双方放下架子撕破脸来一场国骂,周围一圈人,那边骂得狠就给哪边鼓掌。不过用嘴巴骂仗多累啊,还不如直接操起西瓜刀猛砍……邪恶了……那样的话,就算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大神也会血肉四溅吧。其实,用西瓜刀不如用枪,一颗子弹就Over——在人体上穿个完美的洞,好像另类的行为艺术。对苏泠川,我当然不会硬碰硬,就随便给他一句话就够了,谁叫他是我的房客呢。

      “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他褐色的双眸转向我,眼神好奇,“你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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