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0、何怨？ ...
-
30、何怨？
斐容淡淡地笑着说：“家父叫叶容皓，曾是风家七巧的主事之一。柳如飞父亲的死，我父亲也有参与。你以为柳如飞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是我的父亲用言灵，用自己的生命传递过去的。”
她说这些干什么？我愣愣地看着她，她应该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不是吗？怎么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啊？远处的两个人，似乎被什么惊住，不相信的看着她。钟柳先跑了过来，想一把抓住她，被方成恩挥袖阻止了。钟柳的武功修为在七巧中亦算翘楚了。我一直记得我没有交过他武功的啊？怎么数月不见，却发现他的潜力不可小忽。竟然单手就可以把钟柳挡在三尺之外。
钟柳一脸愤怒的看着他们，对方成恩的无礼感到气愤，咬牙的问：“你父亲既然没有背叛七巧，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害我们？你知道唯音被你们折腾得疯了。我和千夕有多么的痛苦与自责吗？”
“那关我什么事？” 斐容冷漠的说，仿佛不是当事人似的，不带温度的说着：“我父亲没有背叛七巧，可是我和皓都背叛了。我们憎恨的是七巧。”
“为什么？”远处的千夕，用着千里传音问，还是那样犹如冰峰雪山那样的绝对零度。
“我不只憎恨它，我还憎恨柳如飞，还有你们。是柳如飞、也是你们毁灭了我和皓。既然大家一起入地狱，那就一起去吧。” 斐容恨声说到，眼里跳动着怒火，似乎双手的疼痛也遮掩不住她全身愤怒的颤抖。
我没有出声。我很无奈地看着前面那盘丝错杂的那几个人。等他们解决他们的恩怨，再谈事情吧。我用眼神示意方成恩，偷偷放下她离开。可他的目光压根没有投向我这里。一直注视着怀里神情激动的斐容。
被提问的斐容并不答话，无视眼前那愤慨激昂的钟柳，特意转头看向我，仍是那淡淡地笑容问：“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终于回到正题了，我挑眉看她，等待她的下文。
“这里是你曾经修炼上古真言的地方。” 斐容流转着眼眸，挑着一抹嗤讽，继续说着：“看来你真的不记得了。这也是你封印妖兽阴槐的地方。你都不记得了？可你遗留下的东西，却让我们来背负？”
“慢着！”我低声打断她的话语。我不解的问：“你说什么我遗留下的东西让你们来背负？我到底遗留什么了？我即使封印了妖兽阴槐，只要封印没有被打破，根本没有危险。”
“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去记忆了？” 斐容脸色一整，不自觉的厉声喝道。
“不要这样对玥说话。她是我的恩人！” 方成恩皱眉，不悦的说道。
斐容表情转柔，恍如刚才没有发生一样，扬起甜蜜的笑脸，温吞的回答说：“好。”与刚才尖声怒喝我的简直是判若两人。看到这幕我不屑的冷哼。
她眼角向我瞟去，微眯着双眼，笑着说：“对。你遗留了妖兽阴槐。我和皓逃来了这里。不小心打开了封印，它得以重见天日。”
“那它呢？它在哪里？”我忍不住好奇的问。她说话怎么总说一段又没有一段的？她以为我有这么多的时间，让她耗吗？为什么柳如飞当时没有告诉我有这么一段往事？既然有妖、有魔及河兽，妖兽假使有也不奇怪啊？可为什么说他们是逃来这里的呢？想着就忍不住的问了。
斐容视线转落在钟柳的身上，脸色冷漠的看着他，冷冷地说：“我们为什么要逃？还不是有人追杀。至于阴槐？”她笑得十分地诡异，那个笑容不是给钟柳的，而是给我的，秋天的寒冷，在这里虽然没有多大的体现，可却让我体会到冬日的冰凉。我不禁心惊的想，她到底在笑什么？
“至于阴槐。你很快就会见到了！” 斐容忽然看向方成恩，又重复的问着：“刚才你说愿意娶我是真的吗？”
对于她不按理出牌，话题转换如此快还有些不适应。方成恩微垂着头，尴尬的说：“是真的。”
“那么？” 斐容期待的看着他，含情脉脉的问：“你爱我么？”
方成恩有点不自然了，显然没有应付过这样的提问。他求救的看着我，无声的询问我怎么办？
现在才想起我？是不是有些太迟了？我还想起刚才他一直关注着斐容的神情，连我的暗示也无视。哎，以前跟前跟后的小子，不见了。我无奈的摇头表示没有办法。
斐容将我们两的举动，看在眼里，泪眼婆娑，脸色一片惨白，凄冷的自语，仿佛是对自己，又仿佛是对天说着：“你不是他？你真的不是他！”
对于她的失常，方成恩觉得无措与无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手忙脚乱的看着她流泪。
斐容那梨花带泪的脸庞，闪烁着痛苦与绝望之色。她怔怔的看着成恩，仿佛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轻启唇，幽幽的说着一些我们都听不懂的语言。钟柳似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急叫一声：“快走！”连忙翻身朝后一跃，足有十丈之远。
我没有动，我一直看着她的举动。方成恩露出痛苦的神情，紧接着高声尖叫。他和斐容四周布满了结印，是由斐容双手流出的鲜血构成的。我们都没有注意到她流出的血液不知在什么时候变成了结印？结印闪着白亮的黑芒，诡异而危险。
“你做了什么？”我焦急的质问着正念着古怪咒语的斐容，想冲上前去把方成恩拉出来。可被一道坚实无形透明的墙挡住。我用力的用剑挥向那面墙壁，丝毫不碎！只能任由方成恩和斐容被结印喷射出的黑芒吞没。
此时的斐容静静地看着自己被黑暗的光芒吞噬。她明白的，当她念出那段咒语的时候，她就明白的。她想起她把阴槐封印时候，他那表情狰狞的恐怖以及狡诈，她耳边仍回响起他当时的怒吼与嘲笑，你最后一定会呼唤我的。你会为此付出代价！是的。到最后她召唤了他。因为她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亦因为他不是他。她的皓，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即使那人身上装着的是他的心脏，也不是他了。
斐容悲戚的脸上又划过一行清泪，默默地注视着跟前痛苦喊叫的方成恩，对他那的撕叫置若罔闻，悲哀的想着：
我曾以为我可以和皓很幸福的在一起。父亲虽然是离我们而去，可他是为了尽职，无怨无悔。别人都以为我父亲背叛七巧，可我知道父亲是为了什么。奇怪的是柳如飞却不告诉大家真相，还让我不得说出去。我和皓都觉得茫然，但又想若阁主知道我们的忠心就好了，也不以为意。我一直觉得当时我们都十分的愚蠢和单纯。在这尔余尔诈的地方，那里会有忠诚与信任？无论父亲为七巧做了多大的牺牲，我们在柳如飞的眼里是一定要死的。功高可以盖得过主的么？我们都没有想到这点。
如果不是被柳如飞撞见知道我们的秘密的话，如果不是柳如飞处处对我们设置死局的话，我们也不会背叛七巧，为风家的暗水提供情报以及便利。如果不是卢少宇的拼死救护，柳如飞得以保命，我们背叛的事情被揭发，也许我们也不会背弃自己生活多年的地方四处躲避遇上阴槐。
他的出现，变成了我和皓噩梦的开始。也因为他，我和皓掌握了许多诅咒和真言，武功也进展神速。当我们不堪忍受，合计把他封印的时候，他的每一声笑都牢牢记在我脑海里，是那样的恐惧与害怕！
皓的身体早被阴槐折腾得不成人形，身体健康每况剧下，渐渐腐烂。我们都十分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短暂光阴。当风家找上我的时候，我想也没有想的就答应了。因为我需要珍贵的药材为皓续命。我知道他即将离我远去。我仍记得他离去时，身体的冰冷与唇角的无奈。我仍记得我当时的绝望与崩溃时的无助。我仍记得当时离去时，无奈的叹息：容，下辈子我们一定要结为夫妻。
当我万事具灰的时候，方成恩带箭受伤的躯体，掉落在我面前。他已经没有气息了，心脏受损。我就动了一个念头，我曾听阴槐提及过复活的咒语。不过代价是人的心脏。而现在正好有一个完好的心脏，比较健全的躯体。
我以为把皓的心脏装入方成恩的胸中，皓就可以活过来。可惜，活过来的不是皓，是方成恩。我多么希望是他活过来啊！有时我甚至以为他就是他。也许是因为他的心脏装在成恩的身上，他的许多微小动作多么的像皓。因此当他向我提出要离开我去找他的玥的时候，我当即要求他答应为我做一件事。其实我知道他的身份，我知道他口中的玥是谁。被风家堡主下了格杀令的人，怎么可以放过？只有这点我瞒了他。
当他看见他口中的玥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不是我的皓了。因为他脸上呈现的表情是我以前在皓那里见过的。那是恋人的表情，不过成恩看的不是我。
我还是要求了。明知不是我心中的皓，我还是说出了我的要求。我要他娶我。即使娶的人，只拥有皓的心脏，我也无怨了。我知道我在自欺欺人。可是，当绝望的人看见一丁点希望的时候，是绝不会忍心把那点星星之火扑灭的。只会如飞蛾般朝火里仆去。
他终究不是他啊？看着他和他说的玥眉目传情，我绝望地想流泪。因为我和皓以前也曾是如此。当他说愿意娶我的时候，终究仍是骗了我。谁愿意娶一个不爱的人呢？上天对我和皓怎么这样的不公平？既然让我们相遇，为何不允许我们相恋？我好恨！也好怨！
你们是不允许相恋的。我想起了柳如飞当时那充满鄙视的脸孔，与骄傲的冷漠。
既然不是皓。我还让皓的心脏为别人跳动做甚？就让一切都毁灭吧！也许这样的话我的怨恨就少一点。既然不幸，那就大家一起不幸。阴槐，你说对了我一定会召唤你出来的。因为我们都是寂寞与不幸的人，都喜欢把自己的不幸强加在别人的身上。
斐容嘴角轻扬，看着眼前方成恩的脸庞。不知为什么？在黑暗中，她竟然看见他笑了。斐容定了定神，似乎看见了皓的面孔。她笑得灿烂，仿佛如初生的清莲，是那样的青纯与妩媚。她不能伸手去触摸，只有笑着轻声叹息，皓，我亲爱的弟弟啊！随即消散在黑暗中。在消失的一瞬斐容似乎仍能听到皓对他的回应，仍是他离去时那一声叹息：容，下辈子我们一定要结为夫妻。宁做陌生人，绝不要再做姐弟了。
我默默地看着眼前黑雾包围的他们。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知道发生事情的那两个人在不远处正默默的看着。我十分的气愤再也忍不住了，我不知道他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如果是因为对我的不满而撒手不理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他们生不如死。我翻身如燕子飞梭，朝他们方向飞去。快如闪电般，来到他们的面前，横剑面向他们，语带威胁冷冷地说：“我不是很有耐心的。”意思是你们不说出来由的话，我就不会放过你们。
千夕也不推托，从容的说：“阴槐准备要出现了。斐容解开了他的封印。”
“哦？”我挑眉望向结界里面，带着一点忧虑，方成恩不是有危险？
黑雾一点点散去……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30、何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