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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蓝白》中篇 ...


  •   也不知道白昊有没有照刀说的去做,江和轩这一个星期都没见过他,不过倒是每天都可以见到吴浩文,这厮依然是那副竹竿样,看不出臀部受创的迹象,所以江和轩得出结论:耗子精还没能推倒小蚊子。
      刀说你替他们着急个什么劲,江和轩说那是我兄弟,我兄弟要被只耗子压我当然着急了。
      一人一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正在做实验的吴浩文连打几个喷嚏。
      江和轩正把那盆拟南芥从六楼抱下来,三楼拐角处突然冲出个人影,差点没把他吓死。看仔细了之后,却真的快吓死——这人一脸鲜红的血!还新鲜着,直往下滴答!
      “老……老夏!”江和轩声音都颤抖了,那盆拟南芥随时准备自由落体。
      一脸血的胖子老夏抬起手接住了正往下滴的几滴血,大手一甩,道:“杀手啊,待会和你说,我先洗把脸去。”
      江和轩当下把花盆往墙边一放,跟着老夏就进了洗手间。
      “今天真是倒霉。”老夏一边洗脸一边牢骚。“不是上生理学实验课么?剖兔子,要剪动脉。”
      “那你这脸上……”
      “听我说嘛,啊呸——”老夏吐了几口口水,似乎恶心那血味儿。“不知道助教怎么搞的,数都不会数,兔子少了好几只,所以我们组添了几个人进来一起做,那么多人围着一只兔子,我又胖,这挤来挤去我就晕了,本来要先结扎一下血管,我给忘了——直接一剪刀咔嚓了!血溅三尺啊!”
      江和轩听完,笑得趴在了洗手池上,乱没形象。
      正癫狂着,洗手间门口传来一声焦急的“学长!”,然后一个身影就扑了进来。江和轩愣愣地看着那小学弟捧住老夏的脸就翻来覆去地瞧,那眉头皱得比小肠上皮还纠结。
      老夏脸红了,一个劲偷瞅江和轩,顺便冲学弟使眼色,那模样挺滑稽的。结果引来学弟悲伤的哀嚎:“你……你伤了脑神经么?”
      “噗——”江和轩没忍住,笑喷了,终于引起了学弟的注意。
      “江学长,夏学长他怎么了?”学弟一脸的悲伤。
      “老夏你快给他解释!我先走了。”江和轩没敢再笑,留下两人谈情说爱去。

      跑到墙角捡回那盆拟南芥,江和轩回了实验室,却听见大师兄正嘀嘀咕咕:“奇了怪了……怎么会少了几只……”
      “大师兄,怎么了?”江和轩好心地询问。
      “哦,八戒啊!”大师兄抬头见是江和轩,呵呵一笑。
      江和轩闻得“八戒”二字,眼角立即耷拉下来。这位为老不尊的师兄每次听见别人喊他“大师兄”都会回一句“八戒”,时间久了早成了条件反射。
      “也没什么,昨天拿回来的一笼子小白鼠,不知道怎么回事少了几只,我检查了,笼子关的好好的,总不能是私奔了吧?”
      “咦?今天我听说他们做生理学实验的,兔子也少了几只。”
      “最近生科院铁定闹鬼,我听说楼上那实验室,做大白鼠的嘛,这两天少了好多鼠,有一天还发现了尸体,血淋淋的……”
      “闹鬼?”江和轩抬手摸了摸刀。“真的假的?”
      “谁知道八戒啊,你待会帮我把那桌子收拾了,我把小白鼠拎出去,待会高老师要用。”大师兄说完就拐出了门,留下江和轩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
      “刀,你觉得呢?”
      刀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不是闹鬼,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要担心的是那只笨耗子。”
      “白昊?!”江和轩惊讶了。
      “我担心那小子被捉去了……你跟出去,我看看那笼小白鼠。”
      江和轩二话不说冲出门,看见前边大师兄拎着笼子一步三晃,连忙扑过去。“大、大师兄,我帮你提笼子吧!”
      “八戒?”大师兄回头。“我不是叫你收拾桌子吗?”
      “你桌子上有一封信,好像是写给那什么……我忘了名字……”江和轩故意露出一副思索的样子。
      “啊!笼子给你!你帮我拎过去吧,我自己收拾桌子!”说完这句,大师兄已经弹了出去,奔向了实验室。
      江和轩早在他桌子上看到了那封信,大师兄暗恋对面实验室的某师姐,那封信在桌子上放了大半学期也没见他送出去,真是给他们男人丢脸。
      “到厕所去。”刀出声了。
      江和轩回了神,拎着一笼小白鼠进了男厕所——这说起来怎么那么诡异。
      结果刀翻来覆去看了半晌,叹了一口气。
      “没……没了?”江和轩小心翼翼。
      “没了。”
      没了?!那耗子精就这么没了?还没把小蚊子推倒呢这就没了?太给我们男人丢脸了!那吴浩文怎么办?热恋情人突然失踪,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可是某天在墙角发现一具已经干瘪的小白鼠尸体,眼神空洞,眼角含泪……
      “喂!”刀适时地打断了江和轩狗血的剧情幻想。“他又不是死了!”
      “哦……那是怎么回事?”
      刀又不说话了。江和轩记得上个星期,这家伙也这么装过一次沉默的羔羊,那次似乎是遇见了……高老师?!
      不得不说江和轩还是挺聪明的,不过对于他那善于虚构情节的大脑,这似乎也不是难事。
      于是他试探性地问了句:“是不是高老师?”
      结果那把刀直接给他来了个厕所天使大变身,“噌——”地就蹦跶出来,抱着江和轩就亲了一口。
      “我不知道你这么聪明的!”
      听到这话的江和轩直想揍这厮。
      “快说,怎么回事!”江和轩甩开刀的手,站起身来。
      其实他心里不太好受,大一时高老师就教过他,现在他又进了高老师的实验室,上次的实验技能大赛,也是他让参加的,后来的酒精灯事件也是高老师帮忙平息下来。
      说实话江和轩挺喜欢他的。
      刀也站起身来,抬脚踢了踢笼子,里边的小白鼠不安地爬了几圈,挤成一团。
      “我第一次见到那个高老师时,就发现了他身上有超乎常人的力量,但是没放在心上,因为这种人其实很常见。你别瞪我,你不属于这类人不代表不存在。后来,就是上个星期,我们在六楼的时候,他出现的很突然,而且我觉得他似乎是在你和那耗子说话时就盯上了。他和你打了招呼,经过你身边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他的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气息,和以前不同了。”
      “刀……你第一次说了这么长的话……”江和轩惊讶。
      “你可不可以听重点!”
      “我知道我知道……”江和轩垂下眼。“可是我觉得……这只是你的感觉吧……我还是认为不是高老师,你说他是为了什么呢?要小白鼠的话,这一笼子都是他的!这整个实验室都是他的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你知道我感觉到的那种奇怪的气息是什么吗?”
      “是什么?”
      “血。很新鲜的血液的味道,混着一种我也不明白的,……暴戾的感觉。”
      江和轩只觉得自己是看完玄幻小说在梦里没醒。可是心脏在快速地跳动,超出平常的频率。
      “那……白昊他……”
      “所以我们要尽快找到他。”刀拍了拍江和轩的肩膀。
      “蚊子……我得先和吴浩文说!”江和轩正欲冲出厕所,被刀一把揪了回来。“干什么?”
      刀指了指地上的笼子——要送到高老师那里的老鼠。
      江和轩吞了一大口口水。

      “高、高老师……”江和轩拎着笼子战战兢兢地进了门。高老师因为研究做得好,除了那边学生也在用的地方,还有自己的个人实验室。现在他就在那间实验室里不知写着什么,听见江和轩的声音,笑眯眯地抬起头来。
      “我的小白鼠送来了?”高老师拉开椅子站起来,“放到那边的地上吧。”
      江和轩动作僵硬地照做了,眼神却一直没离开高老师那张脸。
      “小江,怎么了?”高老师摸了摸脸。
      “呃……没什么,没什么……”
      高老师盯着他看了会儿,道:“我听你师兄说你最近在我们实验室做的不错啊,哪天我给你个小课题试试。”
      “真的吗?!谢谢老师!”江和轩眉开眼笑,蹦跶着就出了门,一走到拐弯处就被刀冷冷地讽刺了:“虚伪的卖国贼!”
      “我哪卖国了?我这顶多一个无间道,在不明敌情的时候,不必撕破脸皮,反而可以为自己谋取一定利益,何乐而不为?而且,我还是觉得高老师不是那种人。”
      刀没有再争论,估计他也觉得对飘在云端的江和轩进行说服是不明智的。
      不过他到底没有忘记自己的好哥们。
      找到吴浩文的时候,他果然一脸焦急,拉着江和轩就问:“看见白昊了吗?他几天都没接我电话了!”
      江和轩正在心里组织语言呢,又听吴浩文绝望地喊道:“完了,完了,他一定是看见我和我前男友在一起了!”
      “啊?!”江和轩刚组织好的语言瞬间崩坏成满屏幕的乱码。“——前男友?!”
      吴浩文抱住了头:“一定是这样……就上周六嘛,我前男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我们学校,在校门口就给碰上了,非得拉着我去吃饭,我说了两句就走了,别是被昊昊看到了吧……”
      江和轩一边恶寒那声“昊昊”,一边大吁一口气——还好不是什么狗血发展。
      “杀手你说句话啊!”吴浩文急了。
      “蚊子你先等等,我有事儿要和你说。”江和轩端顿了顿,一个神圣的时刻就要到来,他有些紧张,最后决定采取迂回策略,从自己说起。
      “你记得我男朋友吧?上次见过的那个。如果……我告诉你他其实不是人……你怎么想?”
      “不是人?你们吵架了吗?这么说人家。”
      江和轩哽住了。“不是!我是说……就是些怪力乱神之类的东西,他其实不是人类,是妖怪!妖怪!”
      吴浩文看向江和轩的眼神变得诡异。
      江和轩更紧张了。
      结果吴浩文搭上了他的肩膀,语重心长:“杀手,你爱他吗?”
      “呃……爱……”江和轩说这话时有些脸红。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脖子那儿刀贴着的位置也是一阵热。
      “既然爱他,管他什么是人不是人的!你别想不开要分手啊!”
      我没说我要分手啊!而且,而且我是要讨论你的问题啊!
      江和轩心里扑腾着,又听见吴浩文以更加坚定而富有哲理的语气说道:“你如果爱他,哪怕他是只耗子,爱他就是爱他,不会因为物种不同而改变的!”
      蚊子!你说的真好!真不愧是学生物的好男儿!江和轩几乎泪流满面。私底下他和刀探讨过很多次吴浩文听到真相后的反应,结果谁都没猜到他这么简单就想通了!
      于是江和轩趁热打铁:“蚊子,是这样的,不是我要分手的问题,是你家白昊的问题。”
      “白昊怎么了?果然你家那不是人的东西抢走了我男人么?!”
      “不是不是!”江和轩手都摆断了。“白昊他、他是只耗子!”
      吴浩文搭在江和轩肩膀上的手颤了一下。
      完了,人家都说会说的不一定会做,这蚊子刚才说的天花乱坠,别是个心口不一的主吧?江和轩心里琢磨片刻,见他还是刚才那副表情,赶忙补上一句:“他很爱你的!你看他爱你都忽略了物种差别了!”
      果然吴浩文的表情发生了改变,嘴唇张张合合,似乎在说什么。
      江和轩凑近了,却听见他呢喃着:“怪不得……我说怎么一见如故呢……原来跟我天天摆弄的小白鼠一个祖宗生的……”
      江和轩没忍住,“噗”地就笑了出来,连忙捂住嘴。
      吴浩文似乎是定了定神,消化一下这改变世界观的冲击,然后问江和轩:“他现在在哪?”
      江和轩耸耸肩,“失踪了。”
      “失踪了?!失踪了你还在这和我唧唧歪歪!”
      江和轩突然觉得很委屈,心说我这不是担心你不能接受吗……这恋爱中的人啊……不过,这个无神论的家伙居然这么容易的接受了这个惊悚的事实……啧啧……
      正感叹着,刀说话了:“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快点找到那耗子。”
      然后江和轩果然看到吴浩文盯着自己脖子上的西瓜刀一脸的惊恐。
      “现在怎么办?你能找得到吗?”
      “我得先出来。”刀话音刚落,“噌”地变成了人形,抖了抖衣摆,说道:“走,我知道一个地方。”
      “哦。蚊子,我们走吧。”江和轩回头却看到吴浩文僵在原地。
      “杀手……等等……我腿软……”他顿了顿,“剧情发展的太快了……变身什么的,应该在下一集出现吧……”
      江和轩再一次“噗”地笑了出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蓝白》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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