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4、报应 ...
-
第二日周三,叶漠隐因为公司最近没什么事要处理所以准备晚些出门。他坐在楼下吃完饭,随手看了看手表,已经七点四十五分了,钟谣难道还没起床?
他喝了口咖啡,微有的苦味卷过味蕾,他每晚都会喝钟谣给他煮的粥,但像大清早就喝咖啡的习惯早就改不掉了。
他擦擦嘴往终钟谣房间去。钟谣房间的门还禁闭着,抬手敲上,几次之后里面才传来声响。
“漠隐?”
“恩,我进来了?”
“好。”
门被轻推开,钟谣半坐在床上,卡通小黄鸡的睡衣伴着她一副睡眼惺忪模样着实可爱。叶漠隐轻勾嘴角,走到她身边说:“你怎么还没起床?要迟到了。”
“哦……”钟谣闻言垂下头低声道,“我辞职了。”
她声音极轻,像是怕他生气,毕竟这是他帮她找的工作,若不是实在没法在那里呆下去,她定然不会这样做,至少现在不会。
叶漠隐并没在意钟谣所担心的,而是关切道:“怎么了?为什么辞职?”
钟谣支支吾吾片刻,发现这其中导致她辞职的问题真是罄竹难书。于是她选了划出几个重点一一陈述,当然,陆水的部分要作为贯穿全文的线索细细讲解。
说着说着,随着剧情的变化,情节的跌宕,钟谣的语气从支支吾吾变成了义愤填膺:“你真没看到她变脸的速度,当时我就震惊了,真觉得她如果可以瘦一点绝对是个做影后的材料。”
说完,她抬头,正巧遇上叶漠隐的目光。她倏然一怔,叶漠隐看着她,唇角仍带着笑意,本就略长的眼睛眯了起来,瞳孔中光影闪烁,总是温柔示人的目光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从眼底透出仿佛是冰川银域中如刀刃般凌厉到极点的寒风。
似是察觉到钟谣被自己的眼神吓到,叶漠隐缓和了表情,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道:“没关系,不做就不做了。我再帮你介绍一个可好?”
“不要了。”钟谣摇头,“我自己找吧。”
到斐契的时候她就因为叶漠隐的关系而觉得不自在,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提前让她离开了公司,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转念想想,也正巧给她提供了这样一个契机,她哪里还敢要叶漠隐给她找工作,赶紧拒绝了。
叶漠隐点点头,他其实也可以猜到一些她的想法,见她如此决定了也不勉强。他轻笑着在她额上轻啄了一口说:“那我去上班了,不上班也好,找到工作之前可以天天给我烧饭吃。”
“我哪天不烧给你吃了?”钟谣嗔道。
“哦,好吧。钟小姐,你这样一说我倒是忘了,我都没有对你道过谢。”叶漠隐笑了起来,眼睛微微弯起,眼中的光辉闪烁不定,又晃得钟谣跌进他的眸子里无法自拔。
“叶先生客气了。”钟谣回道。
两人又说了会话,叶漠隐才出门,临了他轻声嘱咐钟谣天冷了在家也要多穿些衣服便关上了房门。
本带着温润笑意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钟谣如果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必然觉得眼熟,这样的目光她在另一个人身上也看到过——叶漠契。无波无澜,无星无辰,仿佛一切东西在眼中都如死物一般,冷然,淡漠。他的目光随意在走廊扫了一遍,然后往楼下去,边走边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很快接通了。
“齐放。”
“是的老板。”
他的眼睛又微微眯起,透露出冰冷危险的气息:“斐契,一个叫陆水的,好好对待。”
“好的老板。”对方很快答应了一声。
叶漠隐将手机放回口袋,回头看了看二楼紧闭着的房门淡淡一笑。
他才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钟谣。
这一通电话之后,齐放原本觉得奇怪,老板从来不管旗下的小公司,这次竟然会要处理斐契的事情,而且对象还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编辑。当然老板的话他不敢不照做。
陆水因为那一仗大获全胜,没有收到处分不说,钟谣还辞职了,一切都向着她计划好的轨迹发展着,除了袁夜笙在公司里更加对她针锋相对之外她简直就是如鱼得水。
没几天,张总将她叫进办公室,她还以为有什么事,原来是有一个著名的女演员要写自传,他们杂志社想自主拿下这个项目,于是准备找一个编辑去与那个女演员聊一聊。
陆水欣然接受了这个任务,还准备在之后毛遂自荐来主笔。这不但能让她赚上一笔,而且张总把这任务交给自己而非袁夜笙让她心里更加快活了。
一切又一次顺着她规划的运行着,可陆水很快就发现那个漂亮的女演员压根没有她所饰演的那些角色一样平易近人。她想方设法地刁难陆水,还不断给她难堪,最后竟然说不把自传交给斐契,并且要在以后所有的采访中将斐契说的一文不值。
张总怒了,陆水被解雇了。
她到最后都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招惹了那个女演员,不明白张总为什么不采取任何解决手段就把她开除了,她也永远不会知道齐放对那个女演员说了些什么……
恶人享受恶报的时候,钟谣正埋头在一堆报纸中,寻找着她的新工作。吸收报纸中蠹鱼的行为她已经进行好多天了,但是成果却没有。
这天她依旧像前几日一样聚精会神吃蠹鱼,门铃响了……
已经快过年了,现在的气候算是进入了寒冬,钟谣在家穿着棉鞋、棉袄式睡衣再加上一条大毛毯,听到门铃慌乱地起身跑去开门。
她站在门内踮起脚尖从猫眼看出去,这一看之下竟心慌起来。
带着黑色墨镜的叶漠契身着黑色皮衣、短裤长靴,一手插在腰上,十分不耐烦地狂按门铃。
钟谣想:‘要不要开门?她来做什么?不会是赶我走什么的吧?’
人就是这样,越不确定的事情,他们就越要去猜。这样的本能就像人对黑暗的恐惧一样,就像在路边看见一男一女抱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多数人都会多看几眼,但是如果发现他们正在做不和谐的事情,所有人都会赶紧离开。
就她想要不要装作不在时,叶漠契冷冷的声音突然隔着门传:“别在猫眼后面看了,赶紧开门。”
钟谣无奈只好打开门,冷风呼地钻进来,吹地她一个激灵,叶漠契则是大大方方站在寒风里,穿得这么少竟然一点都不冷的样子,她脱下墨镜将钟谣上下打量了一番,脸上带着浓浓的嫌弃说:“跟我出门。”
“啊?”钟谣一愣,“干嘛?”
“逛街。”叶漠契跨进来,将门推上说,“你不会让我进来坐吗?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吹风,感冒了叶漠隐又要怪我,真是蠢死了,还不快换衣服去。”
钟谣愣愣得点头答应了,然后愣愣地上楼。
叶漠契不耐得坐到沙发上,看着她消失在二楼房门的背影扁了扁嘴,没多久就要过年了,每年王芩都会叫他们回去吃饭,父亲生前的朋友们也会应邀而至,说到底,其实就是一个名流的聚会。叶漠隐今年要带着钟谣出席并且把她介绍给每个合作伙伴以及他称作叔伯的那些人。
而参加这样的聚会必定要有一套不错的行头,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了,所以这个任务就落到了叶漠契的头上。前几日叶漠隐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正在吃饭,听到他的要求,差点一口汤喷出去,他竟然让自己带着那个笨女人去买礼服!?
他当自己是什么人?!
“姐,拜托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钟谣嫁给我不也是你的亲人了吗?”
她揉了揉太阳穴。
亲人?这个词太沉重了。
她脸色难看,却难掩眼中的柔和,但那也只是转瞬即逝。
钟谣换了衣服下来,天生怕冷的她裹着厚重的棉袄,看起来臃肿不堪,叶漠契甩给她个白眼,拖着她就往外去,她的确要置办点行头了……
两人在莫莫与地瓜的急切要跟着一起出来的情绪下,毅然将它们留在家里。叶漠契的车就停在门口,钟谣看了不由浑身一颤,敞篷跑车……
“那个……”钟谣站在副驾驶座的车门旁踌躇了一会,说:“很冷吧?”
叶漠契瞥眼看了她一眼,按下个按钮,车盖从后面缓缓移出来,将整辆车盖住:“好了。”
钟谣感激地笑笑,急忙从外面钻了进来,叶漠契又顺手打开暖气,钟谣顿时觉得周围温暖起来。
这种跑车地盘偏低,开起来特别稳,坐在里面几乎感觉不到震动。两人坐在车里一句话也没说,叶漠契开车时与叶漠隐一样,几乎目不斜视,钟谣几次想开口,都被自己的恐惧心理打了下去。
忐忑着心情的钟谣终于盼到了车子停下来的那一刹那。
恒隆广场。
叶漠契停好车便抬步往广场里走,钟谣跟着她下来,一路小趋。叶漠契走路很快,高跟鞋丝毫不能让她放慢步伐,钟谣跟得有些累,而冷风也是疯了一般往她脖子间的缝隙里钻。终于走进了商场大门,那时候叶漠契已经拐了个弯进了一家名牌包店。
钟谣也跟过去,可刚一进门她就暗道今天真是不宜出门!
叶漠契的另一边有个女人根一个中年秃顶的男人搂在一起,在展台前缓步而行,看样子就是在选包,这样的组合,明显就是大老板带着小三前来挥金的,而让她暗道不宜出门的原因是,那个女人叫做冯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