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飘零》宸漫

17、新婚

　　我以为上官昊会一身酒气走进来，其实在翠香居呆久了，什么样的男人都见过，但心底里还是会希望自己身边的这个会是一个干净利索的男人。在红烛的照耀下，身穿喜服的上官昊比平时更为帅气俊朗。
　　“嫣儿，累吗？”
　　上官昊的声音温柔的让我浑身不自在。
　　“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们像以前那样好吗？”我说道。
　　“恩，也好，我知道你现在不习惯，不过我肯定你会爱上我的。”上官昊说着也跟我一样将水果塞进自己嘴里。
　　“这苹果是不是没有洗啊？”我突然问道。
　　“不知道啊，应该是洗过的吧！”他拿过我手里的苹果看了看。
　　“也许根本不是用来吃的啊？”《还珠格格》里面的画面闪过我的脑海。
　　“不清楚，我跟你一样，结婚是头一遭。”上官昊说道，“不然还是不要吃了，吃盘子里面的点心吧。我把两张茶几拼到一块儿，然后铺上被褥，你睡床上，我睡茶几上。”
　　“你个子那么高，睡茶几会不舒服吧。”
　　“那不然我们一起睡床上？”他说着身子已经靠近我的身边。
　　“不要，你还是睡茶几上吧。”我伸手推开他。
　　本来我一直都是两份工作，睡眠时间不够，所以在翠香居嘈杂的环境下也是想睡就睡，可是这晚根本睡不着，而上官昊反而很轻松一般，很快就呼呼大睡。不过他的睡觉姿势实在没有醒着的时候那么雅观，有好几次都差点从茶几上掉下来，我无奈只好把他扶到中间去。天快亮的时候，我迷迷糊糊中快睡着，听到“砰”的一声，他居然掉下去了，只好下床去扶起他放回去，无奈他太重，我一下子跌在他的身上，他“适时”伸手抱住了我，头埋在他的胸口上，那诱人的温暖让我害怕。多年来，我自己的身子无论何时都是冰冷的，而萧牧的身体一直是温热的，我习惯了他的拥抱了，他的温暖，我以为离开了他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可原来对于温暖还是如此眷恋，我害怕自己会陷入上官昊温柔的漩涡中。
　　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上官昊正拿着白手绢捂着自己的手臂。
　　“你怎么不叫我，这么晚长辈们不会责怪吗？”
　　“没事，今天晚起才比较正常。”
　　“你手臂怎么了？”
　　“没事啊。”
　　我猛然想起电视剧中的有关剧情，脸刷的红了，转身去洗漱完毕。
　　上官昊过来说：“你的发髻梳错了！”说着拿过我手中的梳子开始帮忙。
　　“怎么错了？”
　　“从今天起，要梳少妇的发髻。”
　　“哦，对不起，我忘了。”
　　“恩，好了。”

　　我们打开房门之后，一位老嬷嬷走了进来，她收起白丝帕及其他的物品离开了。我跟随上官昊出门，他伸手搂住我向前行。
　　“你放开我。”我伸手推他，小声说道。
　　“娘子，我们新婚燕尔的，难道要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他对着我的耳朵哈气，一阵热气让我的全身发痒。
　　“可是，牵手就好，不要这样抱着。”
　　“娘子，昨晚累着你了，这是作为丈夫的体贴，嗯？”上官昊的手更加用力了。
　　一路前行，虽然房子跟风景都很好，可是在山谷里看惯了上天的杰作，反而这些人工造就的景物不太入我的眼，我更多的是在思考身边这位男子，我似乎不太了解他，知道不够多，然后就把自己嫁过来，这算不算是一种逃避？
　　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大厅，厅堂中央正对着的首座空着，旁边坐了几位雍容华贵的妇人。
　　“来，百合，这是二娘。”
　　佣人递给我一个茶盘，上面有几个杯热茶。我在上官昊的示意下，给几位婆婆上了茶。
　　除了二娘、三娘之外还有一位死了丈夫投靠娘家的杜夫人，余下的都是平辈，二少爷上官鸿为三娘所生，三少上官琪为二娘所生。几位姑子都已经出嫁，剩下只有三娘的小女儿上官燕，杜夫人还带着自己的女儿杜云雁在身边。三娘比起二娘更为年轻漂亮，我觉得有几分熟悉，三娘跟离师父在气质上几分相似。上官燕沉静美丽，想来大部分的大家闺秀都应该是这么样子。杜云雁长相也算出色，她的眼睛一直瞪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打量得我脸上火辣辣的。
　　“百合，你不舒服不要到处走动，支持不住也不用注重那么多的礼节。”二娘嘱咐道。
　　“我知道，多谢娘。”我回道。
　　“昊儿，你带她回去休息吧。”二娘道。
　　其实那么多人，我也记不住那么多，倒是杜云雁和上官鸿给我留下的印象比较深，杜云雁的敌意过于明显，想来是上官昊惹的情债；上官鸿太不像这个家庭的一员，他过于邪气，帅气却阴鸷的感觉。

　　回新苑的路上，我轻声说道：“上官鸿和上官燕同是三娘所生，他们的气质差好远！”
　　“有何不同？”上官昊问道。
　　“你不觉得？”
　　“二弟虽然跟我年龄更为接近，但是我们的性格迥然不同，所以交流不多，至于小妹，我也很少跟她谈心，我只是把她当做小孩子来疼。”
　　“杜云雁喜欢你？”
　　“不知道啊，她没说过，我也没兴趣知道。”
　　“这种事情，不用说，能感觉到好不？”
　　“你吃醋啊？”上官昊笑道。
　　“我不是吃醋，是不想还没有找到仇人之前，被她的乱箭射死，你还在外面惹了多少情债，赶紧告诉我，能避则避。”
　　“你，这么调皮的？我没有惹任何人，我的心一直在你身上，别人怎么想我不管。你不要怕，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这对你不公平，我把五岁之前的事情都忘记了，白捡到这么好的一个丈夫。”
　　“没关系，你以后爱上我就行啦！”
　　“为什么没有看到王爷还有你娘？”
　　“爹应该去朝廷里有事情，娘在我十岁那年就已经去世了。”他一脸的抱歉。
　　“对不起，我们不说这个，我们去你的书房，我想看看你平时都如何做事。”我轻轻握紧他的手。

　　一同在书房中坐着，我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以前找我都是去哪里，有哪些人跟我们家有关系？”
　　“其实我也只是找你父亲的同僚好友之类但都没有你，之前我的重点都是在寻找你，没有太注意你们家的仇人。”
　　“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头绪。”作为一个现代人，对于古时的同僚相处模式有太多的陌生。
　　“你这么着急，我们结婚第一天就急着寻找真相，为什么一定要寻找真相，报仇也换不回他们的性命啊。”上官昊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对不起，我……”
　　“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大声说话，只是我不希望你整天生活在仇恨中，你的人生中还有其他的重要事情，如果知道你这么在意，我当初不告诉你还好一些，既然你已经忘却了就完全忘记好了。”
　　“其实我现在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这里有一些医书，你看不看？”
　　“好啊！”我接过他的书，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

　　第三日，我和上官昊回门，原本在王爷府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我提议去医馆为病人看诊，我以为上官昊是一个理论家，没想到他实际做起来也是一个似模似样的大夫，他那英俊帅气的容貌，笑容可掬的表情让众多女性病人都热衷去他那一组，我这边反而男子比较多，我摇摇头，看来什么时代都是有外貌协会的人，然后低头认真给各位病人看诊。
　　“拿着药方去抓药，一定记得按时吃药，吃完这个还不见好，要及时回来看大夫。”我嘱咐道，“下一位……”我突然愣住了，“萧牧为什么会来这里？”我心想。
　　“您哪里不舒服，手伸上来。”我颤抖着。
　　“你觉得是哪里不对呢？”他伸出手，瞪着我，一字一顿地说。
　　“你先走，我会想办法来找你。”我用唇语说。
　　“不要想躲，否则我会去王爷府。”说着他抽手离开了。
　　我忐忑不安的跟上官昊回王爷府，想不清应该用什么办法打发走上官昊。
　　我转身往回走，低头在地上寻找。
　　“你在找什么，什么不见了？”
　　“我的手绢不见了，刚才明明还在的。”
　　“不要再找了，那么旧了，买一条新的好了。”
　　“不行，那条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手绢，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那你和先回岳父家等着，我回去找。”
　　我一直不喜欢仆人跟在身边，而上官昊也属于被家人管怕了的人，因此我们把仆人都留在了白老板家里。

　　我见上官昊已经走过街的转角，就闪身进入一条小巷，半分钟后萧牧出现了。
　　萧牧狠狠地打量了我一番，最后把目光定在我的脸上。
　　“你的‘叛逆期’还没有过？我说过不允许你嫁给上官昊，你就偏偏不听，还是做妾，他哪里好，值得你这样？”
　　“我也不怎么样。”我答道。
　　“你就这么喜欢气我？”
　　“我不愿不想气你，以后也不会气你。”我倔强道。
　　“我到底做错过什么，让你对着我不再说真话？”萧牧疑惑道。
　　“没有啊。”
　　“不要再说‘没有’，‘不是’之类的词，说说你心里在想什么！”
　　“爹爹不要生气，我知道成亲没有告诉你是我不对，但是你本不适合出现。”
　　“你很爱很爱他？”萧牧停顿了很久，问道。
　　“我不知道。”
　　我们又沉默了许久，然后我漫步往外走，想了想，又转身走向他。
　　“把这个留给弟弟或者妹妹吧。”我把他的玉箫递过去。
　　“我说过我没有要成亲，哪里来妹妹或者弟弟。”
　　“你自己做过的事情，完成不记得了吗？你让叶红怎么想，让我怎么想？”
　　“与叶红何干？”
　　“她怀了你的孩子，你不知道吗，自己做过的事情忘了吗？”晶莹的泪珠滑落，无声地掉落在地上。
　　“没有，我……”他停住了，他迟疑了。
　　那迟疑刺向我的心口，我哭出声来，跑出小巷。顷刻，我听到有脚步声追随而来，没有回头。他拉住我的手，“放手！”我带着哭腔吼道。
　　“嫣儿，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我没事啊。”听到上官昊的声音，我的心头一震，伸手抹干自己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