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
十一。
在梦中，他身处一片浩瀚的原野，幽冥的火焰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光芒，然而却只带来冰冷与绝望。
直到醒来的时候也只感到无尽的茫然。尽管脑子还痛得厉害，却怎么也记不起原因。
+++
“杰克……杰克……”
朦胧中，有女性的声音在呼唤着一个名字，
……那是他吗？
猛地坐起来，发现身处华丽寝宫的卧榻之上，半透明的幔帐层层叠叠地垂下来，挡在眼前，投下浓重的阴影。
“杰克，你看起来很痛苦啊，做噩梦了吗？”面前这个女孩的声音听上去既轻柔又悦耳。
“我这是在哪里？”勉强撑着身体从床榻上坐起来，无意间看到自己向前伸出的右臂，那里赫然有本不该出现的东西。
闪耀着不详之光的[蜂鸟]图案。
“这是什么？”
地缚神。暗印者。这些曾经给他带来深刻记忆的词现在正慢慢地推开他的记忆之门。
“为什么我的手上会有暗印者之痣？”
“振作点，你还在继续做梦吗？”那女孩温柔地靠近他。
“你是……卡莉？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
想要理清思绪的时候，在正对着的全身镜内，杰克终于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可是连他自己也几乎认不出来了。漆黑的大衣上带着诡异的橙黄色纹路，右手的印记忽明忽暗地闪烁，就连那双眼，也仿佛给人带来死亡的地狱使者。
“杰克，别着急。回想一下，你的灵魂曾经失去过一次……”在卡莉的循循善诱之下，他开始回想。
——在与暗痣人的战斗中，生命值归零。
——然后……
“然后通过我的力量复活了。想起来了吗，以五千年为周期的，暗印者与龙痣人的战斗。”
窗外是预言中无数次出现的世界末日的模样，标志人类文明的建筑倒塌或者支离破碎，猩红浓稠的岩浆不停地翻滚涌动，连稀薄的空气都在沸腾。
“多亏了你成为我们的同伴，暗印者胜利了。”
——所以世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简直像地狱一样。
“然后你作为地狱的霸主，君临了这个世界。”
言语甚至思维都完全不受控制。杰克听到自己的狂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厅堂。
“对，我因为死亡而觉醒了，在这被称作地狱的世界，才是真正的王应该征服的地方！”
——真的是这样吗。
“这正是我们所期盼的世界呀。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会发誓效忠你，臣服于你。”
——站在世界的顶端，俯瞰脚下的白骨和亡灵。
“来吧，一起去属于我们的未来。”
卡莉伸手过来，她的声音像是人鱼的歌声一样蛊惑着耳膜，要将旅人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就在杰克迟缓地，想去握住那只纤美的手时，有一点湿润的液体，滴在他的脸上。
下雨了？
但这样连大气层都没有的晦暗的天空，怎么可能会下雨。
卡莉的影子在杰克面前开始模糊起来，回忆的困兽不断撕扯他的意识。
似乎真实的记忆的闸门被开启，无数的片段像潮水一样袭来。
杰克在晃动的走马灯般的画面中看到孩童时的自己，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落寂，不知是以谁的视角。
他是因为零点反转的灾难而失去家庭，失去一切的数万孤儿中的一员。即使坚强如杰克和乌鸦这样的孩子，对于从未拥抱过的亲情，说不向往也是假的。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自认为隐藏得很好的情绪，其实自始自终都被这样沉默地注视着。
没有声音，甚至色彩也很暗淡。但能感受到，一种名为悲伤的强烈情感在这个构筑的世界里肆意蔓延。
“——……可是为什么他们都没有恨我，为什么他们当我是朋友，为什么对我微笑？……你回答我啊……”
杰克看到游星大声质问着鲁德格。
但那质问伴着轻微压抑的啜泣声，有一种无力的软弱感。
泪水在游星的眼眶里恣肆，最终不堪重负地顺着脸颊流下来。
迄今为止，这个人一直都是抱着这样愧疚的心情，一直到现在吗？就只因为这是父的错误所种下的悲剧的种子？
——你这傻瓜，从来都没有人因此而恨过你。
杰克甚至产生了将那个人拥在臂弯里，替他拭去泪水的冲动。
但就在这一刻，整个世界忽然剧烈地摇晃起来。视野内看到的一切都随之消失了。
+++
“杰克，你在发什么呆？”
卡莉发现杰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走神，这和她预计的并不一样。
她不是已经清楚地知道了这个男人想要什么了吗？
“抱歉，卡莉。我不想留在这里，当这醉生梦死的所谓的王。”
“……什么？”
——有一个人曾经对我说过，想要用他的双手，把这个崩坏的世界进行重建。现在的我也不知不觉地想跟随着他，见证新世界的阳光抚平所有伤口的那一天——
想要守护着那个，执着着梦想的灵魂。
“杰克·阿特拉斯所选择的道路，不会被这些卑劣无聊的把戏阻碍！”
当杰克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末日地狱般的世界奇迹般地崩塌了。他依然乘坐在D-WHEEL上，并没有变成暗印者。
生命值显示为800。
决斗还在继续着，暗印者姿态的卡莉翻开的是陷阱卡，[未来王的预言]。
他完全记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成为了暗印者的卡莉，正与他进行着一场所谓注定好的、被命运左右的战斗。
“如果那是命运的安排的话，就由我来打破它。”
+++
不能在这里被死神带走……因为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也会这样想吧，游星。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