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风急》洛泉

6、番外 心血来潮

　　那时候，他的父亲会打来电话，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这样的情形、对方的反应，总觉得不太像是正常的状况吧？

　　哎！本来以为回绝了他就没事了呢——趴在床上，她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母亲和对方的对话，一边默默自怜——想来还是自己见识短浅不解世事，才会对这样的情况感到难以理解和无法应对吧！

　　“嘁！”她自嘲一笑，想这么多干嘛啊！

　　然后，她却听到母亲在说：“我们孩子那天见面回来说了，对你们孩子挺满意的，他母亲对我们孩子也挺热情……”

　　再然后她就听母亲继续说——

　　“当然不能全凭介绍人的话，主要看俩孩子自己是什么感觉……”

　　不知是触动了哪根心思，她忽然就心有不甘。

　　翻身坐起。她坐到床边，拉开柜橱的抽屉，伸手拿出牌来——

　　不管如何，要给自己找出一种解释，即使是自欺欺人，也罢！

　　横三竖三。一副牌发毕，又一一取起。掀了再掀，所求的是最底下的结果。而这结果，在发牌之前，原本是最上面的那些牌。

　　为何，生生地造了这复杂的过程，去求一个似乎原本触手可及的结果？

　　或者，只因经过了这复杂的过程，才能够触到那个真正有意义的结果？

　　也或是，决定了结果的，正是那些过程吧。

　　比如春蚕化蛹。

　　蚕若是不去吐丝作茧，是否还可以化为蚕蛾？

　　蚕不去考虑这样的问题。它们只是一代又一代的，作茧自缚。

　　她也并没有想这么多。此时的她只是一张接一张的掀着牌。然后，就看着最后剩下的三张牌发呆。

　　“为女儿操心、为女儿的婚姻操心，几乎忧心欲狂的母亲”；“不会处理感情，和心上人有缘无份的男子”；“对爱人不了解、不完全信任，被身边的人轻易挑唆的女子”。

　　轻喟一声，她单手轻轻揉上了太阳穴——这结果虽然弄不明白，但总不像什么好兆头。

　　忽然想起小说里说的，那些神仙人物往往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就能知晓天下事——

　　啧啧，真是令人羡慕！

　　只是，即使是真的可以明了一切，又会有什么不同的结果么？

　　后来，她偶然想起那晚的三张牌的时候，不禁微笑摇头。

　　原来，所谓结果，从一开始就摆在那里。只是人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看到。

　　附：（感想）

　　也许只是瞬间转折，可却用了多久等待结果。虚空在一刹那分割，梦境如此轻易被打破、碎片纷纷地凌乱散落，心中隐约裂痕再拼不起。真相不知究竟为何，任由迷雾笼罩心中，难诉说。
　　也许根本不应该放任自己的真心坠入，毕竟已经察觉到莫名的不安。明明已经有预感，在那推测的瞬间既知，即使不是恶意的却真实的欺瞒。
　　那惊愕的瞬间，是放弃的冲动。在心中迷惘的情感，在何处能找到出口？惊醒的梦无法再做下去，撕裂的谎言的幕再怎样也无法弥补。
　　也许根本不应携手，在已经察觉到欺骗之后。夜空繁星闪烁不定，是否已预示不安心情，脱口而出的冷冷清清，无心之语才更令人心惊。只是仍然无法决断，理智和感情反复交战，难确定。
　　也许相逢就是错，注定不会有可能和结果，何妨只把这经历就当作笑谈。曾经迟疑的过程，想要相信的心情模糊，最终还是选放弃而不是去深究。
　　这错乱的心，有一点的痛，长痛不如短痛，何况坚持已无必要。相处短促，也是种幸运，祝愿彼此遗忘，从此后不要再相逢。
　　在此放纵自己心情，虽然明知自己言之无物。可是依旧想要抒发，这无法辨明原因的痛，要如何才能彻底摆脱，心底这份说不清的痛楚？明知矛盾不可调和，为何当初还是试着想继续？
　　是谁不肯坦诚诉说，终于造成无法改变结果。或许也有自己的错，明知或许可能被欺瞒却不肯面对，听之任之，仿佛置身事外、事不关己。但却又能做些什么——不如静静等待最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