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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四十一章(2)隐丘派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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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继续前行,景多多心里却不大舒服。薄宇诺的话令他很在意,不是关于陪葬品的事,死人的东西全是阴气,他才没有兴趣呢。在谈论陪葬品之前,薄宇诺说这里很可能是某个人的墓穴。如果薄宇诺言中了,那他岂不是马上就要看到棺材和死人了?会不会还有游荡的鬼魂?
小时候经常听大人讲,某某盗墓者惊动了死者的亡灵,然后被怨念缠身,招来一连串的不幸。那时的他,每每听到这样的故事,基本上是接连七天都无法安然入睡了,总觉得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鬼怪。而现在,他正在作和故事里的主人公相似的事,那么,故事里的厄运会否将发生在他的身上?
越想越觉得恐怖,景多多只得在心里祈祷着那千万别是陵墓。根据图纸上的描绘,他们找到了下一个机关。当这扇厚重如石壁的门缓缓地打开后,景多多赫然看到了天公不作美的一幕。
这恐怕不是一个人的陵墓,因为这里摆放了十几副石棺。
薄宇诺倒没什么大碍。相反地,他对这里充满了好奇,举着灯架这里照照,那里看看。石棺的棺椁上和洞穴的石壁上均有刻字,薄宇诺原本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却发现了其中的玄机。仔细地读过一遍之后,他又从石棺附近找到了一些写了字的绢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天下真的会有这种事?如果是,待他出去以后,一定要告诉司马家,到时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薄宇诺转过头来看看景多多,后者还双手合十地蹲在他们进来的那个位置上,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薄宇诺走上前去,才听清景多多祈求的内容:“各位鬼爷爷,鬼奶奶,鬼大爷,鬼大妈,鬼俊男,鬼美女,小人今日误闯贵地,实属是被逼无奈。望各位大慈大悲,莫要怪罪我们。没被我们惊到的就当是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被吵醒了的请闭上眼睛继续睡,全当我们不存在。实在睡不着了,就数数,数到100肯定就睡着了。我们真的只是路过,找到出口了,就马上离开,你们可千万不要跟着我们啊。等小人出去以后,一定找个黄道吉日,为你们烧大把大把的纸钱。快过年了,你们就拿着小人的这点钱去吃顿猪肉白菜馅饺子,再喝顿大酒吧。”
薄宇诺在景多多跟前蹲下,黑着脸地说道:“行了,你要是再说下去,棺材里的人笑也该笑醒了。”
这还是他印象中的景多多?连皇亲国戚的家宴也敢来混吃混喝,还嚣张地冒充三品武官的公子,把在场的堂上官都戏弄了一番。此等胆大包天的泼皮无赖,面对死人,竟会吓成这副模样。不怕权贵,怕亡灵,景多多,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在这里走了一圈,有什么发现吗?”
“有啊,你过来看!”薄宇诺把有字的绢帛递给景多多。
“你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薄宇诺朝着排放石棺的位置一指:“在那口石棺。”
景多多惊得将绢帛扔到了地上:“啊?!那是死人的东西!”
薄宇诺捡回绢帛,没好气地瞪了景多多一眼:“你是怎么回事啊?陵墓里放的东西不都是私人的吗?”
“没错,”景多多喃喃自语,“这里放的都是死人的东西,难怪从一进来,我就觉得自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没有活物,只有四处飘荡的魂魄和静止的时间……”
“行了行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越说越玄乎。
薄宇诺见景多多死活不愿意碰死人的东西,就让景多多拿着灯架,自己把绢帛打开来,让景多多看上面的文字。绢帛上的字密密麻麻,景多多看得出上面记录了很多名字,但其他的,他就看不懂了。仅凭几个名字,实在猜不出文字记录的含义,从头到尾地看了两遍之后,景多多作出了放弃,看向了薄宇诺。
“不会吧?”薄宇诺难以置信地看着景多多,“你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读不懂。你是真的不识字。”你在司马家这么久,到底都学了些什么了?!
景多多强辩道:“不是不识字,是识字不多。”
薄宇诺很是无奈:“这有区别吗?”
景多多很是坚持:“当然有!”
“好好好,那就算你是识字不多……”
“什么算,本来就是!”
懒得再和他争,薄宇诺转变了话题:“这个绢帛上记录的是隐丘派创始人的家族史,按照上面的说法,隐丘派的创始人其实是司马家的人。”
“什么?”景多多甚是诧异,“可我明明记得,隐丘派的创始人是郑蛟。”
“你还记得我跟你提到过的司马翱吗?就是司马家的初代,专门研习机关术的那一个。司马翱在年近半百的时候,与姓郑的女子得了一个私生子。由于正室夫人的阻挠,司马翱没法给这个孩子名份,只能让他随了母姓,取名郑复功。”
景多多明白了:“那么,郑蛟就是这个郑姓私生子的后代。”
“是他的孙子。”薄宇诺收起绢帛,招呼景多多到石壁前,指着上面的文字,讲解道,“司马翱虽从未公开承认过郑复功这个儿子,但他把自己的毕生绝学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郑复功,也算是尽到作父亲的责任。郑复功同司马翱一样,也对机关术很有兴趣。司马翱写下的每一本关于机关术的书,他都读过,并且过目不忘。”
“怪不得,隐丘派暗道的设计会跟我在司马家翻到的那本书一模一样。想来是郑复功也读了那本书,记住了上面的内容,然后传授给了自己的孙子郑蛟。”
“一定是这样。”薄宇诺点了点头,“郑复功将司马翱的机关术绝学传给了自己的郑家子孙,可是,司马翱正室所生的儿子司马寿则不同。司马寿并不看好机关术,其儿孙也对机关术兴趣缺缺。之后,司马家的子孙后代依照当年的约定,回到祖籍沈阳中卫聚首,司马翱的机关术书籍也被带了过去。但是,司马家其它三个分支的子孙之中,竟没有一个愿意学习机关术的。”
“这一点我相信。”回想一下司马笙烟发现他偷看机关术书籍时的反应,也能想象得到,那就好似他作了一件丢人现眼的事。司马家的人虽然保留了司马翱的书籍,但谁也没把它们当回事。
“郑家人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司马翱的毕生绝学就此失传。为此,郑蛟创建了隐丘派,以好延续司马翱的机关术绝学。”
“原来这就是隐丘派的源头。”景多多深感不可思议。
“可惜呀可惜,郑姓子孙如此地煞费苦心,隐丘派到了现今的这一代,终究是败落了。这也是不可避免的,现在还有几个人会愿意学习这种东西。”
“为什么呢?”
薄宇诺白了景多多一眼:“这还用问吗?现如今这世上,哪个不想学些有助于取得功名,升官发财的学识。想作文官的就去读四书五经,想作武将的就去学刀枪剑戟。学成以后,参加科举,考取功名。你应该也有看到,司马家武馆的那些门徒都是来学武功,以好将来考取武举的。功名利禄,这才是正经。学机关术能得到些什么?这世上哪里用得着机关术?也就是给人修个陵墓吧。”
景多多默不作声,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各种画面:墙壁上郑蛟的画像,武馆里苦修的门徒,隐丘派的小人嘴脸,还有——眼前的薄宇诺。
薄宇诺最后不屑地总结出了一句:“机关术早已经绝迹了。”
“绝迹就绝迹,谁在乎?”身后有人突然接了话茬。
“谁?”景多多和薄宇诺二人猛然回过头去:什么人?难道这陵墓中除他们之外,还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