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血契约》百怜

5、>>>5.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你怎么了？师弟。”红发魔女轻轻问着，发觉身后的废君有点呼吸紊乱。
　　路明非抽了抽鼻子。
　　“师姐，你还是赶紧上去吧。”
　　“怎么了？”终于发觉路明非的不对劲，诺诺回过头，只能透过潜水服中他面色有些苍白。
　　“刚才……刮破了，氧气压力掉的很厉害……”
　　诺诺迅速地思考着。
　　离触到潜水钟至少还有一千米以上的距离。
　　而现在路明非的氧气已经不够他短暂的呼吸了。
　　“听着，师弟，”诺诺开始解开她身上的潜水服，“我潜水课上的很好，一千米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大事。你只要让我中间吸几口氧气就足够了。”
　　路明非黑色的瞳子陡然一震，“这不行……师姐，我可要保护你啊……”
　　“这个时候别给我婆婆妈妈的！”诺诺忍不住出声喝道。重重地吸过一口氧气之后，声音听起来呜呜咽咽的“快给我穿上！”
　　“师姐……”路明非吞了一口口水，利索地套上诺诺的潜水服。女生小了一号的潜水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点瘦削。
　　诺诺身着红色的比基尼，露出了安慰的笑容。
　　然后她奋力拉着绳线向上游去。

　　他是一个没用的人。
　　在被诺诺往上拽的时候，他悲哀地想着。
　　他第一次想要保护一个人，却被残忍地蔑视了。
　　虽然他敢肯定诺诺没有污蔑他的意思，但是还是让他觉得有深深的挫败感。
　　他是个男人啊。
　　突然没有了向上的动力，路明非疑惑地看向诺诺。

　　“——！！”
　　龙类的尾刺，坚硬、锋利、怖人。
　　诺诺仰头，姣好的红唇微张，吐出一串气泡。血液从红色的比基尼包裹的胸口满溢而出。
　　路明非战栗着，冲上去紧紧抱住诺诺。
　　一切都仅仅发生在刹那之间，红发魔女的左胸就被龙王的鳞甲残忍地贯穿。
　　与自己进入卡塞尔时，富山雅史给他看的龙甲是完全不一样的震撼。
　　拥有如此坚硬的防御，仍旧拥有令人害怕的攻击性。
　　“不要……死……不要……”

　　“哥哥。”
　　面前变成了脚上穿着黑色漆皮鞋、中世纪少爷般穿着白色衬衫与黑色吊带裤、俏皮挽起嘴角的男孩子。
　　路明非刚刚酝酿出来的眼泪被强憋回去，“不要这样啊，我才刚刚酝酿好了感情……”
　　“哥哥。”
　　“好啦、我知道了。”
　　“哥哥……你要哀求我么？”
　　“把诺诺叫醒。求你了。”
　　男孩子打了一个哈欠，“哥哥你真是越来越妥协于我了。让我都没心情上工了……”
　　“我本来就是个废柴。”路明非擦干眼泪无奈的笑了笑，“我只不过想让自己废的有些霸气罢了。”
　　——就是这种眼神——
　　“真是败给你了，哥哥。”
　　——就是这条炫目的龙类——
　　“那么，在此刻，龙的世界为你开启了，哥哥。”
　　——所以才如此费心地想要得到他——
　　“【言灵•不要死】，此刻，对你，解锁。”
　　——口渴、饥饿——
　　“为什么给我的言灵，名字这么怂啊？”废君得了便宜还卖乖。
　　——就是这样、我的哥哥——
　　“作为交换，你生命的1/4，我拿去了。”
　　——让我如此的饥渴——

　　“好了，再不回去的话，你的小美女就真的要死了。”
　　说罢，男孩伸出脚，轻快地把路明非踹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听到废君如此的叫喊，路鸣泽愉快地笑了起来。

　　——哥哥。
　　——在你重新化为龙类之时，沾染女孩子的份，绝对会有惩罚哟。

　　——啊啊，还有你身边那两个让人愤恨的男人。

　　楚子航静静地靠在船舷。
　　“怎么？”恺撒放下望远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快要来了。不拔出你的刀么？”
　　“刀？你是指的——这把么？”楚子航仍旧面无表情地迎上恺撒的目光，将随身携带的妖刀抓在手中，身后君临天下般的淡漠火炎隐隐烧了起来，“村雨只是刀。我的血液，才是我的刀。”
　　“你已经语无伦次了么？”
　　哼了一声，楚子航别过头去。

　　然后他的眉角微微一跳。
　　“三点钟方向，立刻下放潜水钟。”
　　恺撒抬起冰蓝色的眼眸，收起一只携带情报上升的镰鼬。
　　“帕西诺——放下潜水钟。”

　　“潜水钟！快放潜水钟！”
　　船上乱作一团，A级的两个男人却淡定地看着右舷方向。
　　潜水钟打开的时候，楚子航波澜不惊的金色眼睛突然重重一跳。
　　“路明非呢？路明非还没有上来么？”
　　只有诺诺。只有胸前染着大量鲜血的红发魔女。

　　船上因为诺顿觉醒而引起的暴乱稍微停息了一下，又因为潜水钟里只有诺诺，众人开始惊慌起来。
　　恺撒静默片刻，闭上眼睛，再次释放了镰鼬。
　　“八点钟方向，再下放潜水钟。”

　　熟人。
　　陌生。
　　青色的鳞甲。
　　害怕。
　　妒忌。
　　杀戮。
　　……

　　“老唐？”
　　他轻轻地笑着，却湿了眼眸。
　　“老唐，你快醒醒啊……这么连衣服都不穿呢？老唐？”
　　“骗人的吧……哈？老唐？”

　　龙王生着怒张的青色鳞片，铅色眼睛含着过分浑浊的目光。龙类意外笨拙地昂起头怒号，尾尖的鳞甲四散开来。
　　同样笨拙的他，堪堪尝到了他眸中的失落与难过。
　　“对不起，老唐……你再忍一下，我马上就会让你舒服一些的……”

　　他喃喃自语着，执起手中的利刃。
　　“再等我一下……”
　　金色龙瞳微张，就泄露出来快要临界的金色光芒。

　　潜水钟再次收了回来。
　　“上来了么？”
　　明了恺撒说的什么，古纳亚尔却装傻，“刚才陈墨瞳已经登船了啊……啊！快过来墨……”
　　筋疲力尽的恺撒摇晃了一下身体，闭了闭眼睛，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古纳亚尔的说辞，“先等等。我在问路明非。路明非呢？”
　　“……啊。刚才在爆炸里……”
　　恺撒咬着牙撑开冰蓝色的眼瞳，冷冷地下令，“全部的人，都去给我找路明非！”
　　楚子航已经不在船上了。
　　一定是再次暴血、去找路明非了。
　　可是自己连收起最后一只镰鼬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瞬间，他就想起了同样搭档来过这里的叶胜和酒德亚纪。
　　男人将氧气留给了酒德亚纪，自己永远沉寂在了幽静恐怖的深海。
　　但是那两人是恋人。
　　路明非和诺诺呢？他们又是什么？诺诺明明是自己的恋人——却让路明非来英雄救美……
　　真可笑！

　　不要跟他说，路明非是因为就诺诺才死去的。

　　……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