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柯南]》执念的旧时光

2、平凡的生活，改变了谁？

　　她轻轻地走出了房门，回望一眼博士睡觉的房间，门虚掩着，还有鼾声传来。她浅浅一笑，自己还不是一无所有。
　　背着书包，走过这走了一年的上学路，秋日的阳光细碎地透过树叶，风托起她的茶发，在阳光下，她一步一步走着，绕过落叶，静静，无声。
　　“呦，灰原，这么早啊。”他颠着足球，走到她身边。
　　通常他们俩一起回家，因为顺路。但不一起上学，因为他们中没有人习惯等待。
　　以前总是柯南先到校，而今天灰原起得早了些，就在这条共同的路上相遇了。
　　“真不巧啊。”她面无表情地说道，加快了脚步。
　　“什么吗，一大早就……喂，等一下。”他也加快了脚步。
　　帝丹小学，平常的喧闹。
　　他放下书包，望着身边早已坐下，头倚着窗，带着一丝迷茫望着窗外。
　　“喂，今天应该不会睡觉了吧，昨天睡得那么早还睡觉的话就不是狂妄的问题了。”他笑嘻嘻地说道。
　　“你以为你的影响力有多大，我会听你的话真的傻乎乎地早点睡？”她收回眼神，带着一丝嘲讽看着身边的男生。
　　“今天起得那么早，这种反常的情况背后通常都有原因。”他翻开书，百无聊赖的看着二年级的数学书。
　　“阿拉，真看不惯这样自以为是的人。”她又把头转回了窗外。
　　这样的生活，平凡而琐碎。有什么不好的呢？

　　他注意到，她除了少年侦探团有接触外，并不和别的同学有过多的交往，但他感觉到她特别注意班上一个女生。
　　她叫加藤彻子，是一个梳着马尾的安静女生。
　　灰原和她没什么过多的话语，她们的关系在别人看来并无特殊之处，和灰原一向的待人方式没什么区别，但他就觉得多了些什么。
　　加藤的存在感不强，就是属于突然生病回家几天也没几个人注意到的那种人。她上课从不发言，下课只是独自在窗边，从不和女生们嬉闹。
　　事实上，灰原也是在一年级结束前，才注意到了加藤。
　　那是加藤独自一人坐在座位上，看着下课喧闹的教室，嘴角轻轻泛起弧度，毫不生涩，真实温暖。
　　灰原顺着她的视线，杂乱的教室，叽叽喳喳的女生，追逐的的男生，实在让她笑不出来。
　　“笑什么呢？加藤同学。”这是她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
　　“因为很幸福。”加藤并不看灰原，“大家挤在一起，很温暖。”
　　说完她将头转向灰原，清澈的目光直射灰原的眼睛。
　　她望向加藤带着笑意的眼睛，目光突然柔和下来，然后再次顺着她的视线，正视这个教室，嬉闹的孩子绽放最真实的笑容，窗帘间漏进午后的阳光，流泻出一片流光溢彩。
　　轻轻弯起嘴角，交织一片流光溢彩。
　　她想，她或多或少可以理解，自己即使流离在这一片喧闹之外，依然能看见，满溢的幸福。她会尝试，去慢慢融合，顺着这一群孩子的足迹，去找自己跳过的童年。

　　上课铃打响，人群涌进教室，灰原挺了挺身子，停止漫无边际的想法。
　　身边坐下满头大汗地抱着足球回来的柯南。
　　现在是夏末秋初，天气并不冷。他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一条褐色的休闲裤，当然还有那双红白相间的强力足球鞋，一切休闲舒适。
　　她抽出自己的面巾纸，不动声色地递给他。
　　他一愣，随即接过纸，胡乱在头上抹了两三下：“谢了。”
　　她什么也没说，轻轻翻开了书。
　　难熬的数学课，老师正声情并茂地讲着乘法口诀表。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全班大合唱。
　　柯南百无聊赖地打了一个哈欠，一偏头却发现灰原正饶有兴致地大声念道“一三得三，一四得四……”她的声音在这一堆声音很特别，清落，不淡漠。
　　灰原感觉到他的目光：“认真听课。”
　　他没有说话，忍住了笑意。
　　灰原，是你在这种生活中变了呢，还是你做回了自己呢？

　　平淡无奇的一天，孩子们背上书包，都兴高采烈地准备回家。
　　“那里的天很蓝很蓝，有很美很美的大海，还有一大片一大片的薰衣草花海呦！”步美正比手画脚地说着她和父母刚刚结束的北海道之行，脸上尽是兴奋之情。
　　柯南一直面带微笑地听着步美的描述，灰原的脸上没有笑意，却尽是平静的安宁表情，眼神没有盯着步美，低垂着眼睛，好像一直盯着她自己的乳白色的靴子，可却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只是望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深深地把自己锁紧了自己的意识里，乍一看，会让人觉得她根本没有听步美说话。
　　“柯南！”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叫喊。
　　他一转头，就找到了转角处兰明媚的笑容。
　　“兰姐姐。”他回了一声。
　　兰就这样逆着夕阳并不刺眼的光，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看上去是这么柔软，温暖。
　　灰原每次看见她，总有一种发自内心想要微笑的感觉。
　　“兰姐姐好！”孩子们大声问好。
　　“你们好啊，步美，元太，光彦，还有小哀。”她走到了他们跟前。
　　“兰姐姐，有什么事吗？”柯南抬头，望向她。
　　兰微微地弯下身子：“今天有个画家请爸爸和我们去参加他的画展，结束后一起用餐，他们准备接爸爸走，你还没回来，我就想来接你，让爸爸他们先走，我们去坐地铁。”
　　“什么画家啊，兰姐姐？”他问。
　　“哦，就是井上先生啊，井上明，现在很受好评的画家呢，邀请爸爸和我们去他的画展。”说着她从包里找出了一张色彩厚重强烈的厚纸片，上面有潇洒的“邀请函”字样。
　　柯南凝视了一会儿那张邀请函，突然觉得身边人的呼吸有点急促。
　　他望向灰原，她的神色依旧和平常一样，只是一丝细微的似是而非的反常。本想问问她怎么了，可也只是说：
　　“你知道井上这个人和他的画吧。”
　　他知道就算问她她也什么都不会说。
　　灰原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轻轻的说：
　　“他平常的画和这张邀请函的风格，很不同。”她微微一耸肩，转过身，“我有事先走了。”
　　侦探团和兰望着她的背影，“再见啊，小哀！”
　　她的背影稍稍停顿了一下，又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夕阳晕染着她白色的毛衣，好像她正一步一步走向天边，逆着夕阳。
　　柯南抬起头，盯着她的背影，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这段时间来，他们的对话变得越来越简略，在外人听来，似乎总是前言不搭后语，只有他们领会，说者和听者都不用多余的解释，他们都懂。
　　只是，信任吧。
　　他甩甩头，又低头看那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