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柯南]》执念的旧时光

11、执念

　　博士家的客厅，电视还在放着无聊的午夜节目，灰原一个人坐在沙发前，身边摊着那本井上明的画集，正用电视的遥控器压着固定。
　　灰原用手支着头，眼神好像是在认真地盯着午夜的一个电视购物节目，看着里面一男一女主持人正在唾沫横飞地说着些什么，她终于无可奈何地用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了。
　　就像今天下午井上明结束了讲述时那样。
　　有一些她以为再也不会想起，再也不会出现她的生命里的感觉开始在她心里一点一点复苏，好像浸泡了水的干花一点点地开始舒展，延伸。
　　自己是多么胆小啊。她轻轻地笑了笑，然后打开那本随着自己拿起遥控器关电视而合上了的画集。
　　一打开，明丽的颜色温暖了她的眼睛。
　　画集的第一页是《执念》，那张静立在阳光下的桌子，缓缓似在空中游离的浮尘，她轻拂过那块宁静的美好，然后带着一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从那片阳光灿烂中她的眼前浮现出了那一天，阴沉下雨的一天。
　　那是一个阴沉沉的周末，她拿着他家的钥匙轻车熟路地进了他家，然后径直穿过那间有些空荡荡的客厅，来到了他的画室。
　　他正在画一幅油画，面对着窗边的一张书桌。
　　那张书桌上什么也没有，而窗外的乌云的阴影打在桌上，留下冷冰冰的痕迹，屋内的光线也随着讨厌的阴雨天气而有些昏暗。这是容易让人颓废的一天。
　　她轻声地走到他身边，他确实是在画那一张书桌，但她惊讶地发现，他画的是一张阳光里的书桌，宁静而悠远。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他画。他知道她在自己身后，也什么都没说，只是专注地画那片想象之中的明媚。
　　静谧在他们之间缓缓流淌，时间好像不复存在，只知道他最后完成了所有的上色，望向宫野时，她没说话，只是递给他了一张刚才他画画时她在一旁写了些什么的纸条。
　　他接过，清秀的字体赫然是“执念”两个字。
　　于是就有了这幅画。
　　灰原揉了揉眼睛，刚才过于专注地盯着这幅画似乎有些晃眼，她觉得自己的眼眶似乎有点湿热，就摇了摇头，笑自己发什么神经。
　　但旧时光就是这样的回来了，她不能再抛掉了。
　　过去的自己一直在逃避，逃避自己的回忆。
　　她怕当自己想起那片黑暗后，自己会真的支持不住这张坚强的外衣了。
　　于是她选择尽量忘记过去，即使那段岁月里确实有一点微乎其微但重要无比的回忆。
　　当她发现自己不可能忘记姐姐，并且不能忘记姐姐时，她知道自己失败了一半。
　　而现在，她知道自己完完全全地失败了。
　　那就真正地学着勇敢吧，你有什么好抱怨的？她合上了画集，跳下了沙发，然后走向那张小小的单人床。
　　完全睡着前，她感觉自己模模糊糊地看见下午阳光下温暖的场景……浅笑着的井上明……还有……那个笑容一直很自信的大侦探。
　　第二天她来到学校后看到柯南正坐在位子上，破天荒的，他没有去踢球。
　　她轻轻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他抬眼看着她，突然有点奇怪的感觉，好像在经过昨天那件感觉上挺荒唐的事后，和她却依旧是这样平场地打招呼是一件奇怪的事。他看着她一本一本抽出今天上课的书，整整齐齐地码好，把书包塞进了自己的抽屉。
　　“看着我干吗？”她没有抬头，只是将国文课本放在面前。
　　他耸了耸肩：“没什么，看看你会不会和平常有什么两样而已。”
　　“我为什么要和平常不一样？”她有点好笑地说，“说起来，加藤的精神看起来很好嘛。”
　　“恩？”他转过头去看那个座位，“哦，是啊，她真的把井上当做和善的大哥哥了。”
　　“他本来就是，”她摇了摇头，“这家伙其实对孩子还是蛮有耐心的。”
　　“可能吧。”他揉了揉头发。不可否认，经过昨天的交谈后，他对井上很有好感，他会是一个很带劲的朋友。他暗暗地想。
　　“柯南！”声音从他声后传来。
　　他和灰原转过头，不出意料地看见步美、光彦和元太从门口一起进来。
　　“小哀和柯南好坏，昨天一起去破案都不带上我们。”步美颇带愤慨地说。
　　“对啊，在怎么说我们也是少年侦探团，我们是一个集体啊！”光彦点着头说道。
　　“是啊。”元太帮腔道。
　　“好了好了，不是什么案件啦。”柯南陪着笑说，一边拿余光扫着灰原，显然是希望她也帮忙拜托这帮孩子的追问。但是灰原打了个哈欠，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然后兀自抽出了一本时尚杂志开始翻看。
　　“柯南骗人，明明就是案件，我们都听说了！“
　　“哪有什么……”
　　“明明就是去找了神秘失踪的加藤同学！”
　　“不是啦，只是……”
　　“柯南不要狡辩！”
　　“我没……”
　　“你去了一个下午呢！”
　　……
　　灰原一页一页地翻动着手中的杂志，听着身后三个孩子的质问和柯南无力的辩解，不禁莞尔。
　　阳光斑斑点点地漏在杂志的彩页上，里面一个个身着时尚的女郎笑地很灿烂。她抬头望着临近十月的阳光，身边的喧闹渐渐成为了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