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世界》蠖

14、第14章

　　“啪，啪。”

　　太阳尚未升起的朦胧清晨，一只陌生猫头鹰扑扇翅膀的身影在哈利的窗台外面抓挠着，贪睡的年轻男巫不得不离开暖和的被窝，去接待它带来的东西。

　　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那居然是一只印制精美的羊皮纸原色信封，正面用烫金的花体小字印着“哈利•詹姆斯•波特先生台启”。哈利正在满心疑惑，圣诞节还没有到，有人给他提前寄贺卡了吗？他把它翻了过来，一看，封口的金色火漆，却是马尔福家族的双飞蜥族徽。

　　哦，对了，这应该是德拉科对他上次要求使用图书馆的回复吧。哈利把里面的东西抽了出来——不是一张简单的便笺，比他想象的要正式得多。压印着马尔福族徽的超薄淡青色羊皮纸上，充满了一片繁文缛节的巴洛克式文句，总体来说，大意就是随时欢迎贵客哈利•波特先生光临马尔福庄园的图书馆，倍感蓬荜生辉云云。

　　不是德拉科寄来的——现任家主，卢修斯•马尔福亲笔签名的邀请函。可能是由于身体原因，看得出来，卢修斯的笔迹并不是那么流利。

　　被那些黑色花体小字搞得头昏脑胀的哈利放下那封信，重新躺到了床上，钻进被窝试图维持里面的体温。完全不必如此正式，他把手臂枕在后脑底下，想道，也许贵族之间的规矩就是这样，以麻烦为乐。这点小事，不是只要德拉科把脑袋放到壁炉里说一声就行了么？

　　唔，哈利又翻了个身，卢修斯也许希望借此修补马尔福家族和救世主之间的嫌隙，好让战后马尔福家族恢复得更快些，前些日子德拉科对他的态度似乎也是如此，不知他有没有受到了父亲的指示——既很想接近又不愿意过于接近，明明很认真地准备了却又放不下所谓贵族的骄傲和矜持，只好不停地用毒舌来掩饰——但这至少使他的态度不显得谄媚。

　　哈利忍不住想笑，大概在人们心目中，魔法界救世主永远是那个用弱智咒语击败黑魔王的18岁男孩，人们通常都忽略了他现在的实际年龄远远比21岁的外表要大这一点。要说修补嫌隙，阿尼玛格斯练习给了马尔福家的金毛小子一个好机会，其他的纯血贵族会因为这个嫉妒他们的。但事实上，哈利本人对哪个家族想与他交好倒不十分在意，他愿意低调地在霍格沃茨工作下去，从来不打算介入政界——他很清楚，空有“救世主”的虚名未必能让他影响到魔法部的决策，不过至少可以让他在交友方面我行我素。

　　至于马尔福家族，过去他在与这个家族的遭遇中没产生过多少好感，不过他好歹得看在自己的这条小命还是被纳西莎救下来的份上感谢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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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进，哈利。”

　　在哈利至少第一百次要求德拉科用名字称呼自己之后，小铂金贵族终于听从了。现在，他带着哈利来到庄园二楼的图书馆，推开沉重的雕花石门，明亮宽敞的室内，一排排高大书架映入眼帘。

　　“嘭！”两只家养小精灵出现了，殷勤地把茶水和小点心放在长桌上。德拉科引着哈利走到两边书架中间的通道，介绍着这里的编目方式。古老纯血家族长期积累的收藏不可小觑，这个地方不比霍格沃茨的图书馆小，也不逊色于哈利到过的那些著名图书馆。略略瞥了几眼，这里存放的古代羊皮卷和外国精装书的比例，明显比公共图书馆要高，哈利满意地靠在一座书架上，转向了带他进来的人：

　　“我相信，这段时间你已经对那个魔法阵做了一定的研究？”

　　“是的。”德拉科直接地承认了，“我翻了一些关于魔法阵的书，但是我不认为有多大收获。”

　　“很可惜，在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我只能找到一部分资料。”哈利说，“我在国外期间，对于这方面关注得很多，不客气地说，现在我算是一个魔法阵专家。”

　　“那是当然，既然你都可以使用那个还魂魔法阵…………”

　　“不，不，跟那个关系不大。”哈利开始在书架中间走动，查看着一本本书脊上面的标题，“我需要找到霍格沃茨没有的书。”

　　“我能否听听你的见解，哈利？”德拉科跟了过来。

　　“我一直认为，那天我们在禁林里看到的银光是魔力造成的。”哈利举起手，制止了德拉科想要说什么的冲动，“后来我又去了那个地方，就如同我们第一次去的时候那样，那里除了那座小木屋，什么也没有。别的教授也证实了这一点。”

　　“显然如此。”德拉科招来了一杯茶解渴。

　　“我虽然不能确定当天没有人在那里使用魔法阵，但我也没听说最近霍格沃茨出了什么奇怪的事。”哈利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如果能够发出那种规律变化的光，那不是一个简单的魔法阵。你看，有人在大白天，跑到森林里，费了那么大劲画了一个魔法阵，发出一通强光，最后却没有什么实际效果…………这真是不可思议，谁会做这样的事？”

　　“或许它仅仅是一项练习？”

　　“但另一个解释是，它是一个魔法阵被无意中开启的出口。”

　　“我很少听说这样的东西。”

　　“是的，很少见。你知道的，光亮越强，代表着魔法阵的能量越高，而……我总认为这东西的光亮比我那天使用的还魂魔法阵还要亮。”

　　“这……我难以想象这样的东西。”

　　“就是那样。那应该是一个悬浮的实体魔法阵，维持这样一种东西需要比一般魔法阵更强大的魔力，所以，大家通常不会采用这种方式……”

　　“除非是为了以较小的体积长期保存，比如是作为通向另一个地方的永久通道。”德拉科接上了书本上对于悬浮魔法阵的解释，“你是说，我们在地窖里看见的那个？”

　　“不无可能。”哈利点了点头，“我需要印证一个猜测。你是在哪本书上看到关于实体魔法阵的解释的？”

　　“可是那个东西明明没有那么亮！否则我们的眼睛都要被灼瞎了！”德拉科一边去找那本书，一边提出异议。

　　“这正是关键。实体魔法阵之所以能够长期保存，正是因为它能把能量集中在内部。我们那天看到的银光，只是它暂时释放出来的！那个时候它在开启！”

　　“它难道只开启那么一小段时间吗？”

　　“为什么不行呢？可是它居然没有造成什么效果…………我真是头疼。”

　　哈利搬了一叠书到长桌上，两个人埋头查看起来。

　　工作了不知多长时间，直到一阵脚步声缓慢地靠近，他们这才察觉到图书馆里还有一个人。

　　“父亲，你怎么下来了？”德拉科急忙跑过去搀扶父亲，“你怎么没叫家养小精灵……”

　　“我不可以自己下来吗？”

　　卢修斯虚晃着脚步，坐到最近的一张椅子上。他穿着一件普通的居家长袍，看上去比以前憔悴得多了，脸色苍白，颧骨突出，眼睛也没有神采，完全失去了威严的感觉。长长的干枯的金发随意披散在背后，其间夹杂着不少白发，哈利可以看到发尾卷曲地盘旋着。已经调养了两个月时间，他仅仅能勉强走动，想必在他刚从阿兹卡班出来的时候，一定是瘦得不成样子。哈利相信卢修斯在监狱里肯定受到了囚禁以外的其它不良对待。

　　但是阿兹卡班并没有损害卢修斯的智力，哈利很快就能确认这一点。马尔福家主扫了扫他们堆在长桌上的书：“哦，关于你们说的那个魔法阵？学校里藏了个奇怪的东西？”

　　“是的，父亲。”德拉科解释说，“哈利认为那是一个魔法阵偶然释放出来的光线…………我们上一次在斯内普教授的地窖里发现了一间暗室，看见了一个悬浮的魔法阵。它会喷出火焰，我们谁也没敢走近去。”

　　“不接近这类东西总是对的，地窖真是收藏一切东西的好地方。”

　　“父亲，您的意思是…………”

　　“我想哈利说的没错，据我所知……”卢修斯仿佛陷入了沉思，在回忆着什么，“霍格沃茨存在着一个被隐蔽的，力量强大的魔法阵，既然有过这种传说，恐怕并不是捕风捉影。哈利，也许我该建议你去问问邓布利多，他对那些秘密知道得比较多，如果你们现在可以交流的话。”

　　“父亲，您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正在翻开一本书的德拉科敏锐地问。

　　“当然是因为喜欢根据各种靠不住的传说行事的汤姆•里德尔先生。”卢修斯的眼神离开了桌面上的书，似乎看向了窗外的虚空，“有过那么一次，我想他是在无意中暗示的。”

　　“汤姆•里德尔？他说了什么？您知道那个魔法阵的作用吗，马尔福先生？”

　　“这个我无法知道。”卢修斯的话音里仍然带着微小的喘息，“似乎从来就没有人见过那个魔法阵。根据黑魔王的意思，好像是能让你的愿望变成现实。”

　　“心之所向？”德拉科手里的书“啪”地掉到了桌子上。

　　“什么？”

　　“心之所向……我昨天还在哪本书里看见过？”德拉科趴在桌面上，急忙开始搜寻所有的书籍。

　　“让你愿望成真……的确有可能，我记得心之所向是一个顶级魔法阵，因为能量太强，据说在完成之后，它会自动坍缩成悬浮形式。”哈利醒悟地拍了拍桌子，也急忙投入到查找图书的运动中去了，“而且它还需要在很强魔力的外界环境下才能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