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使》唐发平

37、第三十七章 风雪南去 （三）

　　沈万年站在比武场上，如果你从他的后面看他，你会觉得他一定是个英武的年轻人。
　　月使很恭敬的站在比武场之外，他带着期待的眼神在等待，而且他等得有些急。
　　比武场上的黄沙细小的都被秋风带走了，已经不可能再起什么风尘了。
　　比武场中间插着三把剑，那是卫凡和那些呕心沥血的铁匠们的成果，沈万年看着这三把剑，它们都没有出鞘，沈万年对它们充满了信心。然后他微微倾首看向比武场旁边那兵器加上的弓和箭，他的眼中的光芒更盛。
　　沈万年的右手已经并出了食指和中指，真气流变全身穴道直到指尖的时候，他的右手已经向上划出，御剑术。
　　“呛”一声，剑出鞘之时，鞘再也遮不住剑的光芒。月使的第一感觉就是此剑绝非凡品，因为剑的光芒让他感觉耀眼。
　　剑被沈万年控制着，一直向上飞去。就算是武林盟外的人也能看到那在半空飞行的剑，直到沈万年一口真气枯竭，它才开始往下掉。
　　月使的眼睛张得很大，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沈万年出手了，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渴得要死的人看到了甘泉一样。
　　沈万年并没有去理会那往下坠落的剑，他只是看着第二把剑，当下坠的剑离地面还有两丈高的时候，他突然出手，依然是御剑术，“呛。”一声，插在地上的第二把剑绽放了它的光芒，向那正往下坠的剑飞刺而去。
　　“叮。”剑断裂的声音很清脆，两把剑撞在一起，一齐断掉，变成了四把断剑散落在地上。
　　沈万年笑着的看着那两把残剑，说了一句：“果然是好剑，能将我的剑气发挥的如此之好。”
　　沈万年再次出手，两指凌空点向最后那把尚未出鞘的剑，手臂一挥，寒芒暴涨。
　　那剑飞向的地方是兵器架上那把弓和那支箭。剑飞过去，又飞了回来，落进沈万年后方沙土中，剑身只在弓和箭上轻轻地擦了一下，然后就自动的飞落在沈万年手中。
　　月使终于明白什么叫“江湖公认的天下第一”了。
　　沈万年拉弓，拉出来的是满弓，箭的去势非常快，只是一眨眼，那射出去的箭就贯穿了百步之外的剑靶。
　　沈万年笑着看着手中的弓，他对卫凡的手艺感到很满意。
　　月使缓缓地走过来，停在沈万年身后。
　　“你看这些兵器如何？”沈万年问。
　　“绝对是上品，比寻常的好了几倍。”
　　沈万年对月使的回答也感到很满意。
　　“你的眼力不错。”沈万年道。
　　“但据属下所知，锻造室不可能打造得出如此的绝品。”
　　“但这的确是锻造室打造出来的。”
　　“不知是何方神圣有如此手艺？”月使问。
　　“你应该猜得到的。”沈万年说得很深沉。
　　“卫凡。”月使不禁脱口道。
　　沈万年微微颔首，笑而不答。
　　“你猜魔教中人造的兵器如何？”沈万年很想知道。
　　“属下不敢高估了盟主方才使的兵器，但属下认为魔教中人的兵器绝对比不上盟主刚才使的兵器。”
　　“那么天机门的呢？”沈万年问。
　　“在属下看来盟主方才使的箭，与天机门的破日弩的威力已经相差不远。”
　　沈万年对这个事实仍然很难接受，虽然武林盟中的兵器威力在卫凡的帮助下更上了一层楼。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他心里只希望天机门不要与魔教为伍便好，他知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正派武林一定会堪危。
　　“你说魔教中人是不是有什么新的举动？”沈万年问。
　　“是的，在属下等人看来，几个月之后便会再起风云，而且会……”
　　“而且会在襄阳附近。”沈万年帮他说了出来。
　　月使再度沉默。
　　“有没有派人暗中保护好卫凡？”沈万年依然不放心卫凡。
　　“清河酒楼的鲁掌柜已经接到命令。”
　　“很好，他是个厉害的角色。”沈万年赞了一句。
　　“卫凡是坐马车走的，那样可以掩了不少人的耳目。”月使道。
　　“我只要求他不出事。”沈万年转过来看着月使。
　　“属下等人用性命保证他不会出事。”月使的语气铿锵有声。
　　“如此甚好。”沈万年又转过了身去。
　　夕阳在天边颤抖的时候，卫凡又到了清河镇，他记得清河镇外的那条河，那片芦苇，更记得她，易林青。
　　于是他不再驻足在清河镇，他下了马车，付了车钱，走了一段路，到了那片芦苇所在的地方。
　　他在拾忆，一点一滴的拾起，在脑海中拾。
　　他专心地想着和易林青的点点滴滴。
　　就在他想得入神的时候，一个人已经从他身后向他飘去，这个人掠起的时候就像是一只蝙蝠。这个人已经伸出了他那只枯瘦的手爪，向卫凡的肩膀抓去。
　　他相信卫凡一定会落在他的手中，因为就算是会武功的人在这么专心的情况之下也会被他擒住，更何况是不会武功的卫凡。
　　就在他的手离卫凡的肩膀还有一尺远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了他的右侧射来了一道暗器，是毒镖。
　　暗器来得很急，他不得不撤手。
　　他身体一扭，倒掠而出，离卫凡三丈远。
　　他落下的时候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从芦苇丛中跃出，落在卫凡身后。惊到了他，也惊醒了卫凡。那跃出的人正是清河酒楼的鲁掌柜。
　　“灵蝠果然好身手。”鲁掌柜微微一笑。
　　“你是谁？”灵蝠直视着鲁掌柜。
　　“我是一个无名小卒。”鲁掌柜很轻松地道。
　　卫凡已经转过身来，道：“你是清河酒楼的那个掌柜。”
　　“是的。”鲁掌柜道。
　　“你是武林盟的人。”灵蝠冷冷地看着他。
　　“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所以你今天休想带着卫公子。”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你可以试试。”鲁掌柜依然在笑。
　　灵蝠已经被激怒，被激怒的人往往会选择出手，灵蝠也不例外。
　　灵蝠还没有出手之前就展开了他那优美灵动的轻功。他飘到鲁掌柜左侧的时候才出手，用的是爪功，而且他的爪是藏在身后的披风中的，这是他武功以诡异最为见长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