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zaq

29、第 29 章

　　找到一栋有名字的公寓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就算它在一栋楼里显然不可能再象一栋楼。
　　Ariadne站在挂着铭牌的墙根下，象做贼似地伸头探看不远处的管理员室以及更远的地方整齐排列附有房间号的房门。
　　“哪间是你的？”
　　Cobb不得不提醒她，“我们是来找便利店的，Ariadne。”
　　“你就不好奇吗？Arthur会怎么造你的房子？”
　　“原版复制。”Cobb催促她，“走吧，回车上去。便利店应该就在这附近，除非Arthur永远也不想让我找到它。”
　　“说不定你自己就住在那里，”Ariadne一边走一边依依不舍地回头望，“我是指，呃，Arthur潜意识投射的那个你。”
　　Cobb并不认同这个想法，“Estelle就没待在她的学生公寓里。”
　　“显然那是因为赌场是一个对她和Arthur来说更有纪念意义的地方。”Ariadne放弃了用视觉观察研究Cobb过去的公寓的做法，因为她找到了一个更有兴趣的话题，“这么说起来，”她若有所思地看着Cobb，“对Arthur来说，和你之间最有纪念意义的地方是哪里呢？”
　　Cobb愣了一下。
　　Ariadne看起来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提出了一个Cobb并不想讨论，至少是并不想和她讨论的问题。
　　“不不不，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她延续了当Cobb沉默时就自问自答的风格，“对Arthur而言，这种地方太多了，于是根本就没有‘最’这个概念存在。你瞧，我们闯进了Arthur的limbo，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精心设计过的‘Cobb来闯关吧’寻宝游戏。毫无疑问，这里的每一关对Arthur而言，都代表着和你之间一个值得好好纪念的事件。市政大厅，你们第一份正式工作的迷宫；西点军校，Arthur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赌场，你说那是你和Arthur第一次一起泡妞的地方，但我很怀疑这其实是你们第一次在工作时间之外待在一起，我猜对了吗？”
　　Cobb不得不承认Ariadne差不多是对的。他只好继续用沉默表示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然后是Seven-Eleven，”Ariadne象机关枪一样的嘴巴终于停了片刻，然后她有点郁闷地说，“说实话，我仍然不太明白便利店对Arthur来说意味着什么。纪念你们那段同居生活？哦，难道没有更好的地方可以拿来纪念吗？比如说被我们抛在身后的那间公寓。纪念你们第一次通宵电影？那该是电影院的事对吧？”她再度停了下来，想了想，转头看向Cobb，“你肯定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
　　Cobb打开车门，把喋喋不休的小姑娘按进去，“在发现指望不上我之后，你决定自己努力做Arthur肚子里的蛔虫了？”
　　“嘿！”Ariadne极度不满地抗议，Cobb不理会他，钻进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我不是要努力做蛔虫，”当车辆在拥挤的通天塔内部道路上穿行时，Ariande又拣起刚才的话题，“我是在分析Arthur的动机。”
　　God，Cobb紧抿着唇想，没完没了！
　　“动机决定行为对吧。如果我们能知道Arthur为什么要玩这个游戏，我们也许就能知道他在哪里等着我们——你。”
　　这个改口让Cobb觉得极其别扭。
　　“为什么呢？他设计这些关卡有什么意义呢？它们能把我们引向什么东西或者什么地方呢？它们是要让你去重温你们在一起的那些值得纪念的事件吗？然后呢？这些事件串成了一个谜题？钥匙是什么呢？”
　　Cobb打断她，“Ariadne？”
　　“什么？”
　　“你的思考太吵了。”
　　“哦……”小姑娘扁了扁嘴，“好吧，我会尽量安静一点想的。”

　　她并没有安静很久，因为便利店到了。
　　至少是在离Cobb的公寓2分钟车程范围内，他们找到的第一家711便利店到了。
　　Cobb隔着玻璃门向收银台的方向张望，那里坐着一个壮硕的黑人中年女子。长相差不多就是好莱坞电影里总会出现的那类路人，但至少她和留存在Cobb记忆里的那个定性的印象是相符的。
　　“应该就是这家了。”他回头告诉Ariadne。
　　Ariadne看起来充满好奇，她可能觉得解开Arthur为什么把这家普通的便利店作为关卡之一这个谜题的钥匙就在里面。
　　他们走进去的时候，那个黑人大妈只是懒懒地看了一眼，似乎不打算主动提供任何信息。Cobb绕着货架转了一圈，也没有什么发现。于是他决定试试一直以来有效的闯关办法，把过去干过的事情再干一遍。
　　“一杯热巧克力，一杯摩卡咖啡。”他对收银员说道。
　　“巧克力和摩卡咖啡？”Ariadne的语气表示她对此很有意见。
　　Cobb简直没辙了，“这次又怎么了？”
　　“你到底是有多爱巧克力？”
　　“很爱！”Cobb接过两杯饮料，把热巧克力塞给Ariadne。
　　小姑娘很犹豫地盯着它，“这是Arthur当时的饮料？”
　　Cobb喝了一口咖啡算作回答。他感觉到杯底有东西在移动。
　　“巧克力……我要对他刮目相看了。”Ariadne喃喃自语道，然后发现Cobb已经快步走出便利店。
　　她连忙追出去，“你要干嘛？”
　　Cobb站在下水道前，把咖啡全部倒进去，然后从倾斜的空杯里摸出一样东西。
　　一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