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zaq

23、第 23 章

　　Estelle并没有和他们聊很久，她在接了一两个电话之后就离开了。
　　Ariadne疑惑地看着Cobb，“她就这样走了？没有关于下一关的提示？”
　　“看起来没有。”
　　小姑娘愤慨地一拳锤在桌子上，“那她来找我们干什么！”
　　Cobb沉默地喝着自己的威士忌。
　　“一定有提示！”想了片刻之后，Ariadne又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只是我们没有注意到。要不再把整个过程仔细地梳理一遍？一定有什么信息漏掉了。”
　　重新梳理他们在赌场里的全部遭遇绝不是一件好事，如果Cobb还想在Ariadne面前保留Arthur的隐私和形象的话。Ariadne是个聪明而敏感的姑娘，如果她注意到这个Estelle只是Arthur的潜意识投射的话，谁也不能确定她是否能利用她之前所宣称的，正在研究的“梦与人类心理的关系”的学问，来推导出和Cobb同样的结论。
　　“没有人规定一定是由Estelle来提供线索吧。”
　　“Cobb，”Ariadne严肃地看向他，“你玩过解谜游戏吗？或者任何一种闯关游戏？”
　　“如果你是指最近十年的……”
　　Ariadne显然没有耐心听他的游戏史，“没有一个游戏会傻到设计一个对玩家毫无益处的情节，就算不能让玩家直接过关，至少也会奖励些金钱啦装备啦什么的。”
　　“那些游戏的设计者又不是Arthur……”Cobb把脸躲在酒杯后嘟嚷，明白这话听起来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你比我更了解Arthur。”小姑娘用“他怎么可能在游戏里设计废物情节”的眼神瞪着Cobb，“所以，我们一定漏了什么！”
　　“我们应该先回到赌场去，”Cobb终于想到一个能暂时拯救Arthur名誉的办法，“也许这关还没有结束呢？”
　　“哦……”Ariadne赞同地点点头，“我没想到这一点。”

　　回到赌场只是一个权宜之计。
　　Cobb巡视着四周，试图寻找新的能够分散Ariadne注意力的东西。这实在是一种幼稚而可笑的做法，如果它发生在电影里，Cobb一定会嘲笑编剧的智商，但……
　　他无奈地深吸一口气，“Ariadne，这里有十几桌轮盘。”
　　“所以呢？”小姑娘同样忙着四处张望发现新线索。
　　“第一桌使Estelle出现了。”
　　“是的——哇哦，你是说，我们还要再玩十几桌？”
　　Cobb点点头。
　　“这可真是漫长的一关。”Ariadne不甘愿地评价道。
　　Cobb一边向轮盘走去，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可不是么。”
　　突然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嘿，帮个忙。”他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道。
　　“哦，新情节～”Cobb听见Ariadne在身边小声地叫道，这让他大大地松了口气。
　　“什么？”他非常好脾气地问道。
　　“你戴手表了对吧？现在几点了？”
　　虽然拉斯维加斯的赌场没有钟表，但每个赌客都肯定会有手机。这种违反逻辑的情节不会是Arthur设计的，除非他刻意想提示什么。Cobb和Ariadne飞快地互看一眼，然后抬起手腕查看时间，“７点……１０分。”
　　“谢谢。”醉鬼又打了个酒嗝。
　　Ariadne忽然抓住Cobb的手腕拉向自己，仔细地看了眼表盘，“不，是１１分。”
　　男人突然睁开大眼睛，“７点１１分？哦，已经这个时候了!我该回去了，Lisa在等我，Lisa在酒店等我。”
　　难道７点１０分和１１分会有什么本质不同吗？Cobb再度看向Ariadne，对方也正迷惑地看着他。
　　Cobb隐约觉得这个数字似曾相识，“我在哪里见过它……”
　　他的临时搭档“啪”地拍了下脑袋，“西点军校，那间等你演讲的教室的门牌号！”
　　于是可以确定了，７１１确实是个特别的数字。
　　而它所提示的地点——
　　他们同时点了点头，“是便利店。”

　　Cobb和Arthur一起去过很多次，以及很多家便利店。公园边的，加油站里的，公寓附近的，也许每一家都发生过一些故事，但Arthur想要他们去的是哪一家呢？天知道Arthur是以什么标准来评价特殊啦有意义啦值得纪念啦之类的事情。
　　“你肯定能想得出来的。”Ariadne拼命地为他鼓气。
　　这没多大用处。
　　回忆让Cobb头疼。
　　自从进入limbo以来，他已经回忆了太多过去的事情，其中一些他甚至以为自己早就忘却了。
　　回忆让他觉得危险。
　　显然Arthur设计了这个游戏，不是要让他获得某种娱乐，或者单纯地回想起某些他们共有的经历，或者请他翻阅自己的潜意识好在醒来后进行一次心理治疗之类的玩意——如果他醒来后还记得的话，而是想告诉他什么事情。
　　什么说不定他一直视而不见的事情。
　　Cobb向她坦白，“我们去过的便利店太多了。多到我一个也想不起来。”
　　Ariadne仍然不肯放弃，“总有一个是特别的。比如说在特别的时间、特别的地点、和特别的人物在一起——这个就算了，反正都是和你在一起，不不，也有可能你们在那里遇见了什么特别的人，或者发生了非常特别的事……总有这么个地方的！”
　　Cobb专注地开着车，不想再去理会这件事了。至少是今天。
　　“好吧，我们一样一样来梳理。”放弃绝对不是Ariadne的美德，“从时间开始。特别的时间，比如说是什么纪念日，你的生日？Arthur的生日？Mal的生日？圣诞节？万圣节？复活节？国庆纪念日？”
　　每问一个她都停下来盯着Cobb，直到Cobb终于投降摇头为止，然后继续抛出下一个特殊的日子。
　　Cobb最后终于忍不住彻底缴械，“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日子。”
　　“真的没有？”再三确认之后，Ariadne终于放弃了这条路，“好吧，不是特别的时间——不，我还没有问完！不是特别的日子，那也可能是一天中某个特别的时刻，比如说午夜？”
　　好吧，他们是午夜出入过一两次便利店，这有什么奇怪的？２４小时营业不就是为了让大家夜间光顾的吗？
　　“凌晨？”
　　那跟午夜有什么本质区别？
　　Cobb丢给对方鄙视的一眼。
　　Ariadne按照时间顺序继续推下去，她的声音显然意识到随着太阳的临近后面的时点会变得越发的不够特别因而颇没有底气，“清晨……早上５点，呃，或者６点？”
　　Cobb放慢了车速。
　　清晨，通宵之后，太阳初升的时刻，一天中最冷的时段，他好像……想起来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