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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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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门天下的人,信奉的大抵是“人不华丽枉少年”这一宗旨,“朴素低调”四个字于他们大概是一辈子都不曾认识的字——他们甚至恨不得能光华绚烂金光灿灿地变身做人形移动珠宝箱,让一身珠光宝气明艳璀璨地直逼佛门的圣光普照。
更何况身为儒门之尊的龙首大人。
龙宿的华丽,敛于内而浮于外。又或者华丽无双的最高境界便是身沾一片叶那都是流光溢彩的翡翠枝,所以在龙宿手上,剑子那把堪与白开水相媲美的、毫无装饰光不溜丢的白玉琴也无端端地珠光宝气了起来。
然而一说到琴,就自然不得不说到龙宿的琴艺。
儒门龙首是出了名的琴棋书画骑射无一不精,位于六艺之首的琴艺自然无须我辈再多费唇舌详细介绍,更何况这张龙首大人用来显摆琴艺的古琴还是隔壁某道长送的——作为一名两袖清风四处蹭饭的赤贫道长,华丽无双的龙首大人自是不会去思量为了这张并不算太昂贵的古琴某道长有没有去砸锅卖铁卖艺卖身;但在稍稍对比了一下这张琴与自己送他的那支紫金箫隐含的性价比之后,我们华丽无双的龙首大人最终还是挑了挑斜飞入鬓的秀眉勾了勾精致完美的嘴角,雍容华贵而风情万种地以扇掩面,笑了。
不过,身为经常与龙宿琴箫和鸣的某赤贫道长,那把琴对于剑子的意义当然远不只是“龙首琴艺天下无双”这般平常简单。
没错,谁都知道儒门龙首六艺精通造诣惊人;可是,很少有人会一并想到这个情形只是个“结果”而已。
——而“结果”之前,肯定必然还会有个“经过”。
所以白玉琴于剑子,其意义在“龙首琴艺天下无双”之外,自然非常亦必不可少地掺杂进了“想当年龙宿竟然可以将对牛弹琴变作庖丁解牛”和“想当年他琴弦要狐毛不要马尾而我竟然还真的给他做出来了这样一张琴”之类复杂又微妙的情绪。
——正所谓年少轻狂,便无外乎如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