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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EPISODE Ⅸ. GODDESS MEDUSA

      银笼里克列西亚斑斓的羽毛掉了一根,但依然没能引起她的注意。
      雨滴打在爱丽丝的金发上,但依然没能引起她的注意。
      冰雹把爱丽丝美丽的脸蛋打得鼻青脸肿,但依然没能引起她的注意。
      太阳把爱丽丝的脸蛋晒得都脱皮了,但依然没引能起她的注意。

      ——《诱导型幻想犯罪实录》

      伯爵一语中的,少女们的确相融甚欢。除了白天形影不离外,爱丽丝还让缪斯成了自己的床上之宾(当然她本人十分反对这种会让人想入非非的说法)。理由是只有抱着缪斯她才会忽略总是让她感到不安的陌生环境,睡上那么一个安稳觉,棕发少女是那么的温柔体贴,实在应该改名叫柏瑟芬。

      这是爱丽丝所度过的最悠闲的时光之一,她让自己保持少有的明朗状态,放任自己的依赖感,并不动声色地加了一汤匙的谦逊。用她的话说那段日子是一份可口的樱桃,在唇齿间留下了清冽的果香。清冽,这就是她对这段时光的形容。

      而我们大度的伯爵非但不以为然还十分鼓励两位少女能发展成更进一步的“美妙关系”。按照伯爵的一贯说法:情人就像盛开的玫瑰花,并且,花园里的花朵是怎样也不会嫌多的。
      在这方面她无疑身体力行为两位少女做出了好榜样,“人生在世,当及时行乐”大概就是她的信条。这让缪斯隐约证实了她道听途说的关于某些粉色沙龙不可思议的风尚——丈夫和妻子间相亲相爱,却同时允许对方拥有众多情人。

      另一方面,缪斯发现城堡虽然规模很大但却只有一些必要的仆人,而且根本不存在外界传闻的夜夜灯火通明。除了那些运送水果布匹等日常用品的人外,她甚至没见过其他陌生人。伯爵在外过夜的次数很多,却几乎没带过人回来。难道这是匈牙利人的生活习惯?她十分诧异。不过对于匈牙利这个词语,她也只了解是个异邦而已,所以伯爵的生活习惯就理所当然地被她划入了民俗的范围。

      而我们的爱丽丝呢,继一时兴奋后又开始闷闷不乐起来。她一会儿抱怨伯爵的晚礼服领口开得太低,一会儿又不满裙子开衩太高。“那些男人得找医生动个手术把自己的眼眶改改小,或者干脆缝起来!不然肯定会变成一群残废!”每次她看见伯爵打扮得风姿绰约坐进马车时就会忿忿不已,“哦对,还有那些女人也一样!”这时缪斯就会庆幸这位闷气小姐还没有让愤怒闷昏头脑,因为她至少还记得伯爵的男女通杀。(不过她在年龄上却十分挑剔)

      但是这次,爱丽丝看上去格外生气。
      她连续几个小时一声不响地趴在窗台上盯着笼子里打瞌睡的小鸟们,连银笼子里克列西亚斑斓的羽毛掉了一根都没能引起她的注意。

      天空好像被乌云噎住了,整天苦着张脸却连一滴雨都落不下来,空气闷热异常,少女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为阴郁。

      “缪斯,她回来了。”当看到马车驶入自己的视野范围时,她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生气。从伯爵离开城堡到再见到她时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也是爱丽丝在城堡住下正好一个半月的时间。

      伯爵并没有下来吃晚餐,爱丽丝心情恶劣地支开了其他人,回自己的房间前她吩咐让缪斯把晚餐给李送过去。
      缪斯很担心爱丽丝的反常,有些不情愿地听从了命令。
      或许抱着她拍拍背能平复她的心情,就像每天做的那样,因为这么做之后她做恶梦的次数明显减少了许多。缪斯想着,虽然那位小姐还比自己年长,但总是让她放心不下。
      “养尊处优的贵族们多数不会成为风姿绰约的花朵,到头来只是一颗颗憔悴的空心菜”,她总结道。

      敲门进去的时候,伯爵正慵懒地斜倚在长沙发上喝着红酒,身着一袭白色的真丝睡裙。据说做这款睡裙的裁缝是位极其虔诚的天主教徒,每次剪裁时必对着圣母像虔诚祈祷精心勾勒,所以才会诞生如此飘逸透薄的睡裙,令每条身体的曼妙曲线都若隐若现,勾起人们无限遐想……
      缪斯自然也成了他那无可比拟的虔诚之心的受害者,不,应该是受益者——如果还有谁不会对这番景象心动的话,他大有可能是被缪斯踩坏了脑袋。

      “……我给您送来了晚餐,伯爵。”脸红的缪斯支支吾吾,放下餐盘后便准备迅速逃离。
      但伯爵却不这么打算,表示感谢后她放下水晶杯走到了她女仆面前。
      “虽然那只问题小猫不关心,但我想还是有必要对自己的女仆做些了解,这对建立稳固的主仆关系很有帮助,你不会介意告诉我出走的原因吧?”会让一个年轻女孩被追捕的原因,无非就是那几条。在这种社会中,所谓千万种的不幸若剥皮剔骨归下类的话不外乎贫穷、暴力和疾病。

      “我……逃婚,那个男人是个恶棍,他让自己的老婆去当妓女,她们都死得那么悲惨!……我父亲欠了很多债……我被他卖去抵债,他们会让我生不如死,我没有地方可去……只要能在这里留下……我可以做任何事情!!”缪斯紧张得语无伦次,伯爵没有理由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她被赶走的话无法预料会不会重新被抓住,今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且,而且爱丽丝会不会重新回到噩梦连连的夜晚……少女做出了好几种不幸的假设,却没假设到她那本残破的家谱和其他东西两个星期前就已经躺在伯爵书桌的垃圾桶里了,至于那些大型垃圾,则是直接被抛到了掩埋场。

      伯爵的嘴角挑起了玩味的笑容,“那么,你确信在这里就不会生不如死吗?”
      “您……您是什么意思?”
      “虐待奴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吧?”
      “不,我觉得您不会那么做。”这回倒是回答得很干脆。

      伯爵笑了起来,眯起眼睛仔细端详。她的手指在少女的下颚与喉咙间来回摩娑,“当然,我怎么忍心虐待你这么可爱温柔的艺术女士呢?”她俯身,如墨的秀发抚过少女的脸颊,随着一掠而过的鼻息,少女小巧的耳朵被柔软的双唇含住,伯爵声音低柔,“那么你说的‘可以做任何事’……我是否能理解为……”

      缪斯失去了抵抗的意识,或者说一开始就没有抗拒的权力,她轻颤着感受对方一次次极具技巧的舔抵与抚弄。她蜷缩在心底某处,冷静且清醒地看着这位高高在上的美丽女性,看着她低垂的眼帘,眼中的蔑视,以及弯腰盘点的姿态……
      “爱丽丝,你说的温柔,只是我逼不得已的伪装,这种卑贱的生存之道。像是生来就被嵌入肌肤的腐肉,连着心脏,无法剥离,分不清到底是生来的慈悲温驯,还是卑躬屈膝的委曲求全,让我觉得恶心。”

      缪斯久久未归让爱丽丝烦躁的情绪火上浇油,在房间里踱了几十个来回后,她终于忍不住推开了伯爵的房门。
      伯爵正倚在长沙发上品尝着红酒,看上去已经吃完了晚餐,缪斯则一声不响地收拾餐具。
      “噢,正好,爱丽丝也来喝杯葡萄酒吧,每天一小杯有利于身体健康。”她少有地热情招呼道。
      “不……不必了,我来找缪斯,我想睡觉了……”(我来找我的抱枕)爱丽丝显然也愣了一下,至于原因么,想必广大读者记性甚好。
      当缪斯收拾完毕被爱丽丝拉着走时,很不巧,被掩藏的新鲜红色痕迹们不甚跌入爱丽丝的视线。少女维持两秒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后,(oh my god!so shock!!)顿时怒火中烧,“李!你对缪斯做了什么?!”
      “明知故问是你的爱好吗,我的小爱丽丝?我以为你只对年长的女性感兴趣。”伯爵轻描淡写地拿起水晶杯晃了晃,继续欣赏红酒的色彩。
      “我以为你多少会注意下守备范围!”
      “我以为有只狡猾的小狐狸想借此引起我的注意~”
      “……没……没错,可是我现在后悔了!”爱丽丝愤怒的目光好像能烧着伯爵水晶杯里的红酒,“人们都說你受到了缪斯的眷顾,瞧瞧,他们犯了个多大的错误,你根本就跟缪斯上过床!”
      她一把拉住惊惧的缪斯狠狠地甩门而走。

      “……和缪斯上过床么?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伯爵轻笑,晃了晃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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