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静静开》饮茶自喜

5、第5章 分手和电话

　　萧潇比约定时间提早二十分钟到了“蓝调”。正是下午的时候，又逢学校放假，“蓝调”里面静悄悄的。萧潇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点了一杯冰茶。

　　她昨天晚上就没太睡好，翻来覆去想着杜海博今天可能和她讲的话。当两个月前，她第一次和杜海博提出不能再和他继续“交往”的时候，杜海博的神情她仍然记得异常清楚。当时，杜海博不敢相信地睁大的双眼，然后眼圈居然红了。然后杜海博就一个劲地质问萧潇，为什么，为什么。萧潇当然无法说清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只得说她觉得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两个人不太合适。这个理由对一个男人来说，简直是无法接受并且太伤自尊了。什么是不太合适--那不就是隐含着我配不上你吗。

　　本来萧潇以为可以速战速决，没想到杜海博拒绝分手的毅力和他追萧潇的毅力一样强，鲜花和短信攻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轰炸。但是萧潇这次是铁了心不给他机会，于是才有了发生在“川蜀楼”的那一幕。

　　唉，想到一个月前不愉快的经历，萧潇只能在心里祈祷，但愿今天可以顺利解决这件事情。

　　这时候，杜海博到了。他看到了萧潇，默默地走了过来，在萧潇对面坐下。

　　萧潇抢着说：“你喝点儿什么？”

　　“我也来杯冰茶吧。”

　　很快，饮料上来了。两个人沉默地坐着，各自的视线都放在了面前的杯子上，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这样默默地坐了几分钟，杜海博终于抬起头，“萧潇，上次的事，非常对不起。”

　　萧潇马上说：“没什么，我都忘了。”

　　杜海博看着她，“萧潇，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会和我分手。想来想去，我都不太明白。不过现在我终于想通了一点，什么原因大概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是你的决定。”说完这话，他怔怔地看着萧潇。

　　萧潇心里终于放松了，但她也不敢太显露出来，只得说：“你能这么想最好。”

　　杜海博犹豫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问道：“萧潇，现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希望你能告诉我。”

　　“什么事？”萧潇觉得自己的心又沉了下去。

　　“我们两个在一起的这几个月时间里，你是真心喜欢我吗？”杜海博轻轻地问。

　　这是萧潇最害怕的问题，她昨天晚上已经想了太多个回答。即使是这样，萧潇依然觉得自己无法直视杜海博的眼睛，她低下头，搅着杯子里的冰块儿，慢慢地说：“跟你在一起，我觉得特别开心。我觉得你对我特别好，这一点，我一直都非常感激。”

　　杜海博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看她。两个人各自默默地喝着茶，彼此都很明白，已经无需再说什么了。

　　终于，茶也喝完了。结了帐，两个人走出来。

　　萧潇站住，“你后天就要去上海了吧，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吧！”

　　杜海博看着她，没有回应。他淡淡地说，“麻烦你告诉青言，谢谢她的帮忙。让她有空给我师兄林凯打个电话，我上次已经把林凯的名片给她了。”

　　萧潇有点儿尴尬，忙说：“放心吧，我一定转告青言。那我走了，再见。”

　　说完，她没有再看杜海博，大步穿过了马路朝着校门走去。

　　等到了校门，她忍不住回了一下头，杜海博已经不见了踪影。

　　萧潇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按理说，她应该感到轻松，今天杜海博的态度很明确--他不会再纠缠下去了。可是，萧潇却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抬不起头来。

　　青言正戴着耳机在宿舍里听英语，看见萧潇进来，她连忙摘下耳机，关切地问：“怎么样？和他谈得还顺利吗？”

　　萧潇故作轻松地说：“不错呀。我们俩分开的时候挺愉快的。对了，杜海博让我转告你，别忘了给林凯打个电话。”

　　“哎呀，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多亏杜海博提醒。”青言很懊恼，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应该了。

　　“那我先回家了，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吧。”萧潇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无法面对任何人，包括青言。因为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和杜海博分手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青言说：“好吧，你快回去吧。我觉得你的脸色不太好看。”

　　萧潇走了。青言在自己成堆的“托福”复习资料里找到了那张名片。这几天真是学糊涂了，人家一片好心给自己介绍实习职位，自己居然连声谢谢都没说。

　　她拨通了那个号码，嘀。。。嘀。。。嘀。。。电话接通了，却没人接听。

　　林凯正专心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表格。上午企划部的同事刚刚把B&G夏季推出的最新广告的观众反馈数据送了过来，林凯组里的三个雇员连午饭都没顾的上吃，就把他们市场部的预测数字和实际反馈数字做了各种对比分析。现在林凯就在核对这些结果，Alan要求林凯在下班之前必须把报告交到他的手里。

　　这时候，手机响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林凯没有理会，继续盯着电脑。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铃声又响了。还是那个号码，林凯刚想把手机放到一边去，突然一个念头闪了一下。他立刻接起了电话，“喂，请问哪一位？”

　　几秒的沉默，一个悦耳的女孩子的声音有些迟疑地说：“你好，我是陆青言。请问你是林凯吗？”

　　林凯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他尽量放平了声调，“是，我就是林凯。”

　　“对不起，不好意思上班时间还打扰你。杜海博上个星期就把你的名片给了我，实在对不起，我忘了给你回复了。”青言的声调里充满了歉意。

　　“没关系，不要紧的。怎么样，你对我们公司有兴趣吗？”林凯问。

　　“嗯，是这样的。都怪我上次没和你说清楚，其实我这个暑假要参加‘托福’考试，现在一周还要去上两次考试辅导课，所以我可能没时间实习了。真是不好意思，希望没给你添什么麻烦。”

　　林凯迅速在脑子里想了想青言的话，马上说：“怎么会呢，一点儿也不麻烦。既然要考试，那你当然要好好复习，不能再分心了。对了，我有个朋友也想考‘托福’，你能不能给我提供点儿信息，比如你现在上的辅导学校的联系电话，地址什么的。”

　　青言马上说：“当然可以了。你等一下。”

　　说完青言就从自己书包里找出了辅导学校的材料，认认真真地念给林凯听。

　　林凯在那边带着笑意，抄下了学校的地址，然后对青言说：“谢谢你。”

　　青言忙说：“不用客气，那我不打扰你上班了。再见。”

　　“好，再见。”林凯挂断了电话，却没能立刻回到自己的那份报告上去。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林凯却觉得哪怕是和青言说说话，都让他特别开心。他喜欢青言在电话里那真诚的带着歉意的声音，还有她在那边一字一句给自己念地址的认真--这一切，就如青言给他的最初印象：单纯干净的美丽。

　　已经有多久了，自己不再对任何女人动过心。身边的朋友，自己的父母，甚至是自己的下属，都在不同的场合里试探地问过他，为什么整整三年多没有女朋友。就连自己的铁哥们--高剑，都开始质疑林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有一次两个人下了班儿去喝酒，高剑带着醉意问林凯，“老林呀，你不会是弯的吧？要说哥们儿你，有钱有貌，家世良好，身边打你主意的姑娘一直就没断过，你怎么就能一个人单着这么久呀？”

　　林凯笑骂着：“对，我就是弯的，我看上你了。怎么样，你对我有意思吗？”

　　高剑连忙摆手，“得了吧你，我可不好那一口儿。我还准备娶个贤良淑德的娇妻回家呢。你呀，就留着给苏珊那样厉害的主收拾吧。”

　　听到这个名字，林凯立刻没了话。高剑忙说：“失言，失言。”

　　林凯笑着摇了摇头。苏珊已经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了很久，久得让他有时觉得那两年多的爱恋只是一场梦--一场情节纷杂时序混乱的梦。这个名字已经给他带不来任何的触动，只是身边所有的人都认为自己和苏珊分手后没有再交女友是因为对苏珊未能忘情又或者是那场恋爱给自己带来了伤害。对于别人的这种印象，自己从未做过任何解释，也不愿意去解释。一场恋爱的分分合合，岂是外人可以彻底明白的。既然已经分开，又何必再在别人面前评论那个已经走出自己生命的人呢？

　　想到这里，林凯用力掐了掐自己的额头，强迫自己回到了显示屏上的图表和数字中去。